每天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感覺整個家都很忙,只有蘇武和蘇城兩個是閒人,蘇武想幫着林花花修剪花草,被罵笨手笨腳,蘇城想幫平安一起算賬,也被嫌棄粗心大意,倆父子感覺無所事事,一起坐在涼亭中發呆,你說一起上街瀟灑,可惜的是,兩個人口袋湊不齊2兩銀子。
張魁自從有了媳婦之後,是領着環兒府裡到處轉,張魁也正是入了蘇府的戶籍,登記了一個主護院的差事,月俸本是10兩,林花花拗不過蘇武,愣是是蘇武加了5兩,環兒也脫離了二等丫鬟籍,入了護院家眷籍,本來是5兩,念着是林花花自己的丫鬟,還是記得7兩,一家兩口可謂是達到了人生巔峰。
“哎呦,將軍可讓我好找。”張魁笑嘻嘻的領着環兒來給蘇武請安,好歹蘇武是張魁的媒人。
“新婚燕爾,怎麼不多休息會兒!這還出門請安。”蘇武看着張魁這麼懂事還知道給自己請安,微微笑了笑。
“多謝將軍再造之恩,沒有將軍,我恐怕還是有着上頓沒下頓的草匪。”張魁給蘇武磕了個頭,環兒先是愣了一下,也給蘇武磕了個頭,“將軍還這麼體恤下屬,原本一個月10兩,居然還加了5兩。”
蘇武這纔想起來還有這一茬,讓張魁近上前來。
張魁先放下環兒的手,慢慢把耳朵湊上前去,只聽到蘇武說了一句:“10兩你的,5兩每月給我私下送來,不要被人知道。”
張魁驚了,“啊,這,這,這。。。 。。。”張魁看着這帶着黃金髮髻,身着雲天錦緞,繡着金絲蟒袍,腰帶是18環玉佩搭搭着純銀銀絲,鞋子是天秀坊老師傅一個月才做出一雙的精品,居然問自己一個月敲詐5兩銀子。
蘇城耳朵尖,自然是聽到了,看着蘇武說了一句:“爹,分我2兩。”
蘇武點了點頭,兩父子把最大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張魁。
張魁嚇得往後退了三步,看着蘇武惡狠狠地眼神,忙說:“好,好,好。”
聽到着,蘇城才喊道:“來,魁叔叔,一起來品品這湘南進宮的龍井。”
張魁趕忙告別,拉着環兒一溜煙的跑了,再不跑可能是要被這兩人吸乾。
茶香嫋嫋,混着院子裡各色花卉的芬芳,倒是別有一番意境,午後的陽光是那麼的愜意,蘇武原先在軍隊任職,回家的日子可是少之又少,和兒子這麼安靜的呆着可算是時間不多。
“我想學武!”蘇城和其他娃娃不一樣,在他們喜歡吃糖水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迷上了薰香還有茶,抿了口茶,眉頭一皺,“茶是好茶,可惜炒的火候過了三分,雖說是極淡,倒也是有些糊味。”
蘇武聽到了自己的兒子想學武,很是深思,自己書房的書,蘇城幾乎看完了,估摸着中個舉人是手拿把掐,但是自己的兒子要是還會武,那恐怕傳到朝廷耳朵裡,蘇家的風險又要多了幾分,蘇武當做是沒聽到,也撂下一句,“是有點糊味,你娘還讓我去剝花生,你去找瑩瑩耍耍去吧。”
蘇城雖然是小,但是還是聽得出來,父親不希望讓他學武,只想讓自己過個舒心日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北齊可不喜歡一個文武雙全的異姓小王爺,怎麼比皇子還優秀?這皇位你來坐嗎?
蘇城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大將軍,不好讀書,所以教書先生才被趕走一個又一個,但是每當蘇城看起拳譜,第一天還能找到,第二天這本拳譜就會不是所蹤。
失意的蘇城在後山的竹林裡閒逛,想着自己以後無聊的人生,再過七八年,自己娶個媳婦,當然也可能是好幾個,然後生一羣娃娃,花着爹孃流下的財產,白天吃飯,晚上造人,度過了無聊的一生,蘇城想想就很可怕,不能允許自己這樣過下去了。
竹林裡很安靜,除了幾聲鳥叫,也聽不到其他什麼聲音,總體來說,小王爺是孤獨的,自己這麼大也就北李四打過一次,講真蘇城現在還有點受虐傾向,感覺那一天去萬秀閣,纔是自己真正的活的第一次。
蘇城繼續往前走,前面是一片小湖,蘇城想去看看,有沒有哪個結婚的小姐姐,在湖對岸洗衣服,這可能是蘇城最大的樂趣了。
這是什麼,蘇城凝神望去,一個魚線約有二十餘米長,深深扎入湖裡,沿着魚線往上尋去,居然是一個帶着斗笠的老叟,他居然就靜靜的坐在一個竹子上面,雙目緊閉,身邊是一個小魚簍,也有幾條活魚在蹦躂。
蘇城這就起了壞心思,躡手躡腳的跑過去,準備晃動一下這根竹子,看看到底是什麼玄機,人怎麼可能坐在這麼輕的竹子上,還離地數米遠呢。
蘇城發現老叟沒有注意自己,然後猛地晃動竹子,可是老叟並沒有掉下來,居然隨着竹子的晃動而晃動,真是穩坐釣魚臺。
“你個小搗蛋鬼!”老叟這才睜開了眼。
蘇城看到這可是高人啊,趕快跑,被抓住不得打屁股。
老叟放下魚竿,一個轉身,就把蘇城拎到了竹竿上,蘇城一屁股坐在老叟的腿上,看着自己居然飛上數米之高,往下看看是幾米高空,瞬間呼吸聲都輕了下來。
“老。老。老爺爺,剛是我不懂事,你把我放下去吧。”蘇城有點恐高,看着下面有點暈眩。
“你剛剛搖竹子的時候,不是渾身是勁嗎,現在上來看看,都害怕了。”老叟沒有看蘇城,而是繼續閉目養神,等着魚兒上鉤。
“老爺爺,我母親喊我回去吃飯,找不到我可是很着急的。”蘇城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叟,希望他把自己當個屁放了,欺軟怕硬自然也是我們蘇城小少爺的絕技。
“等我,這條魚釣到了自然就放你下去。”老叟還是沒有睜眼。
蘇城也是萬般無奈,你說跳下去,那肯定是不現實的,不是殞命當場,再也是半身不遂,你說半身不遂了,以後怎麼去和好看的小姐姐聊天,蘇城只能安心的等着。
“老爺爺,怎麼只看你有魚簍,身邊不見魚餌啊。”蘇城的確只看到了三樣東西,老頭、魚簍、魚竿。
“老夫釣魚,從不用魚餌!”老頭也就是淡淡的解釋道。
蘇城這下可急了,這完全就靠魚自殺嗎?想不開了往你魚鉤上撞啊。
蘇城剛想開口,老爺爺一個眼神,讓蘇城安靜了下來。
可是不多久,魚竿居然就動了!
蘇城等着都快打瞌睡,這下可精神了:“快,上鉤了,上鉤了,爺爺快收杆。”
蘇城這一句一個爺爺的是叫着老叟真舒服,一條魚兒隨着鉤子,躍出水面,這條魚不是銀色的,居然是金色的鯉魚,滿身金甲,落日餘暉下甚是好看,魚兒原先還在空中躂,到了老叟手中,居然安靜了好多,老叟從魚兒嘴中取出魚鉤,居然是直的,蘇城看了眼魚鉤,似乎能看到若有若無的氣團,這時的他必然不知道,這是練武之人的丹田所凝聚而成的氣海。
老叟也是一驚,看了看手裡的金色鯉魚,看了看懷裡的娃娃,哈哈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到老我也有個伴了。”
蘇城聽到可慌了,這老爺子不會是人販子吧,這要把我帶到什麼深山老林,沒有瑩瑩暖牀,沒有專門的糕點師傅,自己可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剛下來,蘇城就往回跑,這老頭可太怪了,用直鉤,把魚釣上來了。
老叟看着蘇城奔跑的背影,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點了點頭,看着骨相是個大才。
蘇城終於快跑到自己後院的門口,剛準備哈口氣,心想甩掉了這麼魔王,誰知老叟一個轉身,就到了蘇城背後,拎着蘇城的衣角就跑回了湖邊。
蘇城這可被嚇壞了,連忙又跑,就這麼循環六七趟,蘇城實在是跑不動了,老叟拿掉斗笠看着蘇城,“不跑了?”
老叟仙風道骨,頭髮雪白,就算是 眉毛都是白的,一身白袍好像仙人。
蘇城也不管不顧了,躺在地上大聲的喘着氣:“不跑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蘇武的兒子可不是怕死的孬種。”
老叟樂了,撫着鬍子笑了起來:“蘇將軍的兒子,將門虎子,怪不得筋骨齊佳,不過怎麼爹爹是七品高手,你身上一點練武的跡象都沒有。”
蘇城也只得實話實說,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爹爹,不讓我練武。”
老叟沉默了一會兒,大體也明白了蘇武的意思:“男子漢怎可不學武,躲在大樹下乘涼,不如自己就是一棵樹,小娃娃你可有想保護的人?”
蘇城聽到這話想起了,平安,想起了瑩瑩,想起了孃親,想起了蘇武,點了點頭“嗯!”
老叟從魚簍裡把金色的鯉魚拿出丟給了蘇城,“拿回去好生養着,可幫你擋一災劫,明晚戌時來此等我。”
蘇城剛接過魚,跪下來喊了一聲“師傅”,擡頭一看,人早沒有影子了,魚兒也活蹦了起來,蘇城趕忙小跑,生怕魚死了。
小心翼翼把魚交給瑩瑩,瑩瑩雖然說是見過世面,可也沒拿過活生生的魚,還是金色魚,蘇城吩咐瑩瑩:“瑩瑩姐姐快找個缸把她養起來,別死了。”
魚兒剛從蘇城手,到瑩瑩的手,“撲通”一聲,跳入了東院的小池塘,一個不留神,混進了魚羣,似乎游到了池底,不見了蹤影。
瑩瑩倒是有些緊張,居然跪了下來:“小王爺,都是我不好。”
蘇城嘆了口氣,趕忙扶起瑩瑩,“沒事,沒事,這不就是最大的魚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