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張婚紗照看了很久,我幾次猶豫着要把鑰匙放好再伸手去把婚紗照摘下來,但是三番五次的矛盾之後,我都拒絕了,我還是把它留在了那裡。
卻也是這樣讓我想起來,我應該給秦霄留下點什麼,我將行李放在樓下,我起身去樓上,翻了翻櫃子找到了紙和筆,我拿着紙筆猶豫着應該寫下些什麼,我在落筆的那一刻我腦子裡便閃現了那句話“聞君有兩意,顧來相決絕”。
我沒有告訴秦霄我要去哪裡,我也沒有寫什麼囑託之類的話,我什麼話放在這裡都蒼白,於是我把那首白頭吟默寫了一遍: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頭水。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爲!
我把這張紙拿起來,走到了樓下,我不知道秦霄何時能夠發現我這張字據,但是我還是想辦法把那幅婚紗照取了下來,把這張字放在了婚紗照的上面,鑰匙也留在了這裡,決定離開。
出了門,卻又想不起來去哪裡,拿着錢與護照,想了一想還是該去法國,去法國重新找個學校,也不住原來的地方了,就按照之前在法國生活的那個樣子生活着。
這樣想完,便打了車開往了機場,坐在出租車上,回想着這些事情,早已經不想哭了,唯一的心情就是在想秦霄回來看到我留下的東西會是什麼心情。
白頭吟是卓文君送給司馬相如的,我沒有卓文君那樣剛烈我也不是卓文君那樣高潔,而且我也根本沒有站在正妻的位置上,我們與司馬相如與卓文君不同,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只能想到用這首詩來表達我的想法。
暗自笑了一笑,等秦霄發現了覺得我附庸風雅,一個初中文憑瞎賣弄就賣弄吧,反正隨他怎麼想吧。
我買了票,坐在機場候機,手裡拿着手機卻誰也不想聯繫,在沒上飛機之前就關了機,我的飛機要等六個小時才能飛,於是我走到機場的飲品店裡要了杯鮮榨果汁,結果我拿着果汁剛坐下,就有一個男人坐在了我的對面,我四下看了一看,發現周圍還有很多的空位,於是便擡着頭看着這個男人說道,“先生,這個位置我已經坐下了,周圍還有着很多空位。”
男人擡着眼皮看了我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說道,“我知道有很多空位,可是你這對面的位置不也是空着的,我坐一坐怎麼了?”
“……”我經無言以對。
我端起杯子來,想要離開,卻剛起身就被他拉住了,他指了指我對面的位置輕輕笑了一聲,“坐下嘛,反正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這麼漫長的時間不如我們做個伴。”
我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沒有說話,這個男人衝着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不是壞人。”
我看着他的第一印象想起了封君乾,不知道爲什麼,他就給我一種玩世不恭感,像極了封君乾的感覺。
我終究是沒有換位置,我將我的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自己也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着自己的杯子沒有說話。他則喊來了服務員要了一杯黑咖攪
了攪,過了好一會纔開口與我說道,“你怎麼稱呼?”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他也不以爲意,自己笑着繼續喝咖啡,“你是模特吧……”
我本來是想再瞥他一眼的,但是我端着杯子的手忽然停了一下,擡起眼皮來衝着他笑了一下,“因爲長得瘦就是模特嗎?”
“當然不是。”對方哈哈一笑,“還得高。” шшш.тt kān.co
“……”我第一次覺得我面前這個人一定是閒的無聊了,才能這麼沒話找話,他的冷笑話讓我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但是也奇怪,本來傷心的心情被他這麼一逗也好了大半。
他見我無語的表情又繼續說道,“我既然猜對了你的職業,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憑什麼?”
我冷冷回覆。
“那多不公平,我和你聊天呢,你不迴應我,那我就聊不下去了。”
對方繼續死皮賴臉的和我閒扯,我那天心情是極差,所以也絲毫沒有禮貌,“我又沒準備和你聊天,你聊得下去聊不下去和我有什麼區別?”
對方也笑了,“這麼叼的小嘴,真是厲害。”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則繼續說道,“那我繼續猜,我如果能夠說對你三件事,那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可以吧?”
他胸有成竹的說道,我無聊的瞥了他一眼,能夠猜對我是模特可不就是瞎猜唄,那總不能再猜三件事都猜對了。
我嗯了一聲,“說吧,可以。”
我那個時候也是無聊,因爲他的出現這麼幾句話把我的煩悶心情還驅趕了些,所以就隨他猜一猜,不過在他看口之前我又攔住了他,“如果三件事情都不對呢?”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對方依舊是信心滿滿的樣子。
“那你就從我對面消失,坐到別處去。”我冷冷的回道。
“好。”對方脣邊一抹得意的笑容,而後緩緩開口說道,“你這一次要去法國。”
他說道。
我心裡一驚,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他也笑了,“你不用回答,你剛剛的眼神一驚證明我答對了。”
“是不是你剛剛見到我去窗口問機票,所以你記住了。”
我以爲他是從一開始就見到我了,屬於那種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搭訕類型,當年封君乾在喬杉婚禮上,不也對我這個態度。
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看着他,“那下一個呢。”
對方眼睛裡也有一抹笑意,“你之前也去過法國,我猜你之前應該是在巴黎。”
他雖然說着我猜,但是絲毫都不像是猜的,眼神裡全是篤定。
我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最後一個。”
我此時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了,這個人猜的都對了,如果我之前去過法國這不難猜,可是我之前去的巴黎,他怎麼知道?
對方笑一笑,“最後一個,我得好好想一想了,畢竟像我們這種算命的都是要消耗功力的。”
他完全在說笑,而後說道,“白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簡直完全
石化在那裡,如果說別的能蒙對就算了,這第三個問題,他竟然就直接叫我白小姐了。
我冷哼一聲,“先生既然都已經知道我姓白,我想我就是不告訴你我的姓名,先生也會知道的。”
對方神秘一笑,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我確實是會知道,但是我更願意聽你親自告訴我,這是我們剛剛的約定。”
我開口,“白飛飛。”
我看着他,在我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學霸早已經確認自己這張卷子是滿分,等着老師公佈答案的時候的那種瞭然心情一樣。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想你肯定認識我吧,既然你知道我姓白,或者我們之前見過面我只是沒了印象?”
對方薄脣輕啓,“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
“先生怎麼稱呼?”
對方看了我一眼,停頓了片刻纔開口道,“你可以叫我江辰。”
我聽着這個名字,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都沒有想起來我身邊有個人叫這個名字,我確定我應該是第一次見他。
我們兩個聊完這些之後,就沒有再繼續說話,我有些犯困,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後來江辰碰了碰我胳膊叫我,“時間差不多可以取登機牌了。”
我這才迷迷糊糊醒過來去領登機牌,又經過了些許時間上了飛機,剛坐在座位上,身邊的位置江辰就坐在了旁邊。
真是神奇!
我疑惑的瞥了一眼江辰,他則對我也回以微笑,笑着說道,“飛飛小姐,我們真是有緣。”
“是吧。”我懷疑的回答。
看着江辰的氣質,不該是保鏢偵探之類的,那麼肯定不是秦霄派來監視我的,或者是童堯來監視我的?我想了想也不應該,那麼江辰是誰呢?
他靠在椅子上要了一杯茶,開始閱讀。
我則思考了思考又有些犯困。
中間醒過兩次,吃了些東西便又困了,一直到了巴黎,是個清新的早晨,我見到巴黎的藍天的時候,我鬱悶的心情纔好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來,剛一開機,秦霄的未接電話提醒就竄了進來,我皺着眉頭一個個看着,卻沒有回,剛把手機放兜裡,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我看着他的名字,就莫名煩躁。
然而秦霄還在給我打電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秦霄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江辰路過我身邊,和我說道,“哎,男朋友打電話不接?鬧彆扭了?”
我猜他是從我面上的表情猜的,但是我也沒回他,只想離他遠點,他往前走了兩步,秦霄的電話就又打過來了。
我看着秦霄的電話,心中依舊堵得慌,我忽然快走兩步,攔住了江辰,“哎,麻煩你一件事,你給我接一下這個電話,告訴他別再給這個手機打電話了,你撿到了我的手機。”
江辰低着頭瞥了一眼我,隨即就笑了,“樂意爲美女效勞。”
他不慌不忙的接過了電話,便接通了,衝着電話那端的秦霄不耐煩的說道,“喂,別打電話了,真是煩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