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鸞一步上前,抓住了楊太醫的胳膊,怒氣衝衝的說道:“你說什麼?什麼叫現在還不確定?”
這楊太醫本來是寒鸞早就準備好的棋子,沒有想到,這個老太醫竟然敢臨陣倒戈。
“夠了!”
寒餘漸大聲的說道。
“你們別再這爭論了,太醫,那按照你的說法,是有人在老十九的膳食裡下藥了?”
楊太醫掙脫被寒鸞拉着的胳膊,跪在了寒餘漸的面前。
“皇上,幸好在老夫給十九皇子的藥膳裡面開了五石散,不然的話,這九日斷腸散只要一點點就能夠要了十九皇子的性命啊!“
而這個時候寒媛便衝到了寒鸞的面前:“太子,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是什麼地方,你當着皇上的面上都可以打本宮,私底下,你還不知道怎麼樣欺負你其它的兄弟,寒媛從小都把你當做敬重的兄長,沒有想到你這個兄長居然是這樣當的!”
“可是本宮首先是姜國的太子,之後纔是你的兄長,今天從你開始見到本宮,就開始挑釁本宮,還直呼本宮太子,彷彿本宮犯下什麼滔天的罪行一樣!”寒鸞慢慢走向寒媛,雖然嘴角依然帶着笑,笑意裡卻帶着深深的寒意。
寒媛則站了起來,衝着皇后說道:“父皇,兒臣覺得太子心地善良,不會做出這樣的喪盡天良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唆使他的!”
寒媛一邊說着,一邊走近皇后。
皇后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那寒媛你,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在質問本宮,你的嫡母嗎?”
“本宮當然不敢,本宮只是希望太子能夠履行他剛纔說的話,要知道殘害手足,這個罪名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本宮相信慎刑司的人能夠好好的教教太子,畢竟有些規矩是母后不明白的。”寒媛收回情緒,退後了幾步。
皇上的臉色徹底黑了下去:“你們鬧什麼,難道想明天全天下的人都看我們的笑話嗎?”
“兒臣自然不敢,剛纔太子口口聲聲的說,太子的性子,父皇您知道,而兒臣是由父皇你親自教導的,兒臣自然是相信父皇不會因爲一些小事造成我們的父女之情的困擾,所以請父皇聖斷!”
寒媛說道。
寒媛沒有像寒鸞一樣跪下,而是就這樣看着皇上。
楊太醫看到這裡便疑惑了,要知道這個皇上不喜歡挑戰他權威。
即使是這件事情,寒媛沒有錯。
他也覺得寒媛公主能明白這些簡單的事情,可是爲什麼寒媛公主還這樣給皇上造成壓力。
即便是現在讓皇上做出了決定,以後沒準還有秋後算賬。
而皇上自然不會駁了寒媛的面子:“太子的性格也的確該好好的磨一磨了,至於慎刑司就不用了,畢竟是皇子,要是進去的話,不知道要被外面的人傳成什麼樣了,改成禁足三個月如何。”
太子雖然不怎麼樂意,但是還是恭恭敬敬的磕頭請安。
接下來,皇上問了楊太醫,知道十九皇子沒事了,進去看一眼便離開了。
皇上走了之後,皇后和太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楊太醫和寒媛,也離開了這個房間。
等該走的人走完了。
房門一關,殿裡就剩下楊太醫和寒媛他們二人。
或許是因爲無聊還是心情愉悅的原因,寒媛坐在了桌邊,輕輕的敲打着桌面。
敲打聲雖然小,楊太醫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提了上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寒媛才淡淡的開口:“你現在可以說,爲什麼要站到本宮這邊了吧。”
“奴才本來就是殿下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站到自己主子身邊嗎,而且如果奴才真的那麼做的話,公主殿下覺得奴才有活命的機會嗎?”楊太醫聽到寒媛的聲音就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因爲跪着的關係,楊太醫不能觀察太子臉上的微表情,所以只能是從聲音裡猜測這個長公主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這樣纔好做出判斷。
剛纔那樣不光/氣氛不舒服,而且楊太醫的心裡也沒有底啊。
寒媛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味:“其實本宮今日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到你的身上,本宮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讓本宮贏了,真的是讓本宮驚喜萬分。”
寒媛下藥給太子寒鸞看,這本來就是一步險棋。
雖然表面上這個楊太醫是他的人,但是寒媛心裡總覺得,自己卻沒有真正的掌控他。
若是動用其它的人,沒準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人是不得不用。
“公主殿下就不要給奴才扣帽子了,公主殿下您所有的賭注不是在奴才的身上而是在皇上的身上。”
因爲寒媛知道寒餘漸十分愛面子,尤其是皇家的顏面,就算暗地裡不管如何對待寒越靖,現在明裡寒越靖都差一點死了,寒餘漸絕對不可能不處罰太子。
所以才設下這麼個局。
楊太醫想到這裡便擡起了自己的頭:“那麼公主殿下,您現在可能信奴才?”
寒媛拿起皇上剛纔用過的茶具:“不過本宮不覺得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楊太醫,本宮自然是不會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可是皇后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后,城府不容小覷,楊太醫,你既然說了,要成爲本宮最重要的那枚棋子,那麼的話,這是個機會!”
楊太醫聽了就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了。
機會,現在他已經成了皇后他們眼中的活靶子了,能不被折騰死就已經不錯了。
可是最後只能是無奈的說:“奴才不會讓公主殿下失望的。”
“恩,楊太醫,你這次做出的選擇的確讓本宮意外,本宮期待你能夠達到你說的那個目的。”
楊太醫聽了這話便重新的低下了頭,他就知道這個公主不是簡單就能夠相信一個人的,不過現在寒媛公主應該對自己少了那麼一點敵意了。
“行,你退下吧。”
寒媛說道。
當寒媛走進內室的時候,便看到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靜靜的靠着牀沿上,臉色說不出來的蒼白。
而在陽光灑
在他身上的時候,感覺他整個人都虛化了一般。
“事情都好了?”
寒媛輕哼了一聲:“是的。”
男子轉過頭看向她,然後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謝謝,我這幅殘破之軀還能夠做些什麼,說明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用的,臣弟要謝皇姐給臣弟這個機會。”
寒媛看到他蒼白的樣子,頓時有點恍惚。
從小,他就和自己親厚,雖然他中途像那樣離開了皇宮,但是通過皇貴妃的勢力,自己時不時的還能夠和他見面,但是現在她卻猜不透他心裡想些什麼。
“別這麼說,你的身子只需要好好的調養,就會好的,等你登上皇位,讓天下最好的名醫來醫治你的身子,到那個時候,你還等着我來輔佐呢。”寒媛收回了思緒。
可寒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有沒有人曾經說過,皇姐你最能的事情就是給人畫大餅,而且臣弟從來都不覺得臣弟以後能夠登上皇位,太子還好好的在儲君的位置上待着呢。”
“你難道非要這樣和本宮開玩笑嗎?”
寒越靖笑了笑:“皇姐,在你的眼裡,怎麼才叫不開玩笑?”
寒媛一時間無言以對。,
寒越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按照皇后他們的性子,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皇姐,你就沒有什麼打算嗎?”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寒越靖略思考了一會:“的確現在我們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好的選擇。”說完便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接下來,兩個人都不在說話了。
寒媛走到寒越靖的牀邊坐了下來,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寒越靖的手。
寒越靖看了一會兒寒媛便笑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猜不透他父皇的心,其實他連他這個姐姐心裡在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平時雖然很淡漠,但是當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是第一個站出來,成爲自己的棋子,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想到這裡,寒越靖笑容裡多了一分無奈:“皇姐你爲什麼要和我故意這樣的生分,我們本來是小時候關係最爲親厚的。”
寒媛沒有回答,只是她的淡淡的呼吸聲在屋子裡迴盪。
兩個人這樣坐了一會兒,寒媛開口說道:“之後,你可以向父皇提出一個條件,父皇爲了補償你,一定會答應的。”
寒越靖想了想,自己這個時候還需要跟寒餘漸提出什麼條件呢?他的眼前出現了容雲歌的那張清麗的臉。
“皇姐,我想去靖國。”
寒越靖對着寒媛說道。
“哦?爲什麼?”寒媛驚訝的看着寒越靖,他的身體是實實在在的中毒了,雖然楊太醫說的五石散什麼都根本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寒越靖之前的確中了九日斷腸散,雖然分量不多,也及時的將毒素清出了體外,寒越靖的身子還是受到了一些損傷的需要好好靜養幾日。
寒越靖看見寒媛不理解的樣子,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