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夏開口:“這個世界上,永遠也買不到的就是後悔藥,犯過的錯,是無法挽回了,所以結果你就自己受着吧,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再怎麼道歉,再怎麼懺悔,我媽永遠也活不過來了。一個人在世上,總要留一點痕跡的,你踐踏我媽的尊嚴和心意,從來沒爲她想過,但是我要記得她,我要是不記得,我媽這輩子就白活了。”
聽了林一夏的話,頭髮花白的林峻將臉埋在手心裡抽噎,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到了這個地步了,他還能說什麼呢?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太晚了!
江痕走到林一夏身邊,伸出手握住林一夏放在身側的手,雖然林一夏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從她冰冷顫抖的手江痕可以感覺到她的內心並沒有面上看上去那麼的若無其事,江痕覺得很心疼,如果可以,他真想想帶着他的夏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讓她徹底的忘掉過去的事和人!
林一夏感受到江痕的手帶來的暖意,她頓了頓,緊緊的反握住江痕的手,內心裡緩緩淌過一陣暖流。
這一刻,她無比的清楚的感覺到,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江痕!
江外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她不同情林峻,這種人咎由自取。只是可憐了林媽媽,那麼年輕,才三十幾歲就死於非命。
林一夏深呼吸一口氣,朝林峻開口:“你既然都來了,那就最後再一起吃個飯吧。”
‘最後’兩個字的音格外的高,最後再一起吃個飯,我和你之間的父女情分就到底爲止了!
後面一句話林一夏沒有明說,但是她要表達的意思林峻聽的很明白了,林峻覺得特別心痛,但是他卻沒有立場說什麼,他這個爸爸當的根本就不稱職,又有什麼權利去指責林一夏呢?
他抹了抹眼淚,趕緊說:“飯我就不吃了,我先走了。”說完便落荒而逃。
林峻走了,林一夏朝江外婆帶着歉意道:“外婆,剛纔的事讓你看笑話了。”
江外婆搖了搖頭,上前拉住林一夏的手,說:“你這孩子,和外婆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外婆都懂,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林一夏鼻子一酸,差點落淚,她真的覺得她又有家了,有個愛她疼她的江痕,有個理解她包容她的外婆,她覺得她真的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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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峻來找林一夏,但林一夏不認林峻這事在勝利鎮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再加上林一夏上過電視,所以大家都對林一夏印象挺深刻的,有人說林一夏要強、有主見、不肯服輸,也有人說林一夏心腸硬,更有的說林一夏現在上電視了,又和江痕這樣的大明星在一起,是個有錢的名人了,所以瞧不上她那看大門的爸爸,說白了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不管外人怎麼說,林一夏都不爲所動,這幾天她不是和江痕在家陪江外婆就是去朱嫂家找小凱玩,日子過得要多愜意有多愜意,而且再有幾天她和江痕就回北京了,根本沒必要理會那些流言。
可是她不理會流言,不代表麻煩就不找上門。
林一夏回家過中秋,是和大明星江痕一起回來的,雖然低調,可是還是被人認出來,聽說他們晚上在朱嫂家裡吃飯,還送了一大堆禮物給朱嫂,給朱嫂的孫子包了一萬塊錢的紅包。大家對此都非常豔羨。
有好事的人問林一夏的嬸嬸丁美,林一夏給她送了些什麼。
丁美撇撇嘴:“那就是個忘恩負義的賤人,別說給我們送東西,她倒是把欠着我們家的錢還了先。”
她說的林一夏欠她家的錢,就是林奶奶去世的時候她出了一半的棺材錢。要說,這丁美顛倒是非的能力真是厲害,當時那口棺材買了三千塊錢,她和林岫家平攤,各出了一千五,她惦記着這一千五百塊錢,卻忘了這本是她和林屹作爲兒子和兒媳婦兒應該出的錢,除了這一千五百塊錢的棺材錢,林奶奶生病,她一分錢也沒給過,人家朱嫂還拿了一千塊錢給林奶奶治病呢。
林一夏在朱嫂家和小凱玩的時候,朱嫂這個直腸子沒沉住氣把丁美的話和林一夏說了,朱嫂氣的破口罵道:“丁美也不怕遭雷劈!”
林一夏頓了頓,要不是朱嫂提起丁美,她都要忘了自己還有丁美這個嬸嬸了。
朱嫂接着道:“丁美這個人的人品真是差到極點了,養的一對兒女沒一個好東西,她那個兒子捅傷人被判了四年,出來後就出去打工了,有兩年都沒回來了,聽人說他在外又傷了人,四處逃命呢,現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那個女兒小學沒念完就輟學了,和街上的一個混混搞對象,都墮了好幾次胎了。哎,真是造孽啊!”
林一夏知道丁美的爲人,尖酸刻薄,愛佔小便宜,這樣的人註定是教不好子女的,但是這和她沒關係,所以她聽朱嫂這麼說,除了唏噓了一會兒,壓根沒往心裡去。
可是林一夏萬萬沒想到,丁美這個人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她竟然跑到江外婆家來了。
林一夏和江痕從朱嫂家回來的時候就見丁美和林屹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打扮的非常非主流的女孩子坐在沙發上吃開心果,這個女孩是丁美和林屹的女兒林莉莉。
這一家三口非常不自覺,開心果的果殼吐的滿地都是,而江外婆站在一旁拿着掃帚在掃地。
林一夏一見到這個場景就火大,丁美欺負她就算了,竟然現在還欺負江外婆,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她也根本不想咽。
林一夏不悅的問:“你們來這幹什麼?”
江痕身上的氣息也冷到了極點,他不動聲色的看着丁美一家三口。
丁美看到林一夏和江痕回來,忙站起了身,臉上帶着諂媚的笑,說:“夏夏啊,我聽人說你回來了,給你送了些雞蛋過來,這都是我自家養的雞,營養價值很高的。”邊說還邊指了指桌子上籃子裡的幾十個雞蛋。
看着那幾十個雞蛋,林一夏心裡冷笑一聲,丁美真是下了血本啊,當初奶奶生病住院的時候丁美一個雞蛋都沒捨得拿給奶奶吃,現在竟然一下子給自己拿了幾十個過來。
不過林一夏是不會給這種人好臉色看的,當初她怎麼對自己的,林一夏的心裡清楚明白的很。想到這,林一夏說:“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愛吃雞蛋,你拿回去吧!”
此話一出,丁美和林屹臉上都有些掛不住,只有林莉莉還在吃開心果,邊吃邊說:“這個挺好吃的,多少錢一斤?哪裡買的?媽,咱們也買些回來吃吧。”
丁美伸手拍了拍林莉莉,瞪了林莉莉一眼,開口說:“你不是老說想你的夏夏姐嗎?現在你的夏夏姐回來了,你還不開口叫人。”
林莉莉擡起那雙塗了劣質睫毛膏的雙眼,甚是敷衍的叫了一聲,“夏夏姐。”
林一夏沒有應,她纔不是林莉莉的姐。
丁美笑的十分開心,她說:“這纔對嘛,一家人,都是好姐妹,夏夏,你現在出息了,掙大錢了,可得拉拔拉拔你這個妹妹啊!”
邊說丁美邊向一旁的林屹使眼色,林屹會意,立馬道:“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你有好的出路也幫幫你妹妹!”
瞧!果然,還沒幾分鐘呢!這家人就開始暴露他們此次的真正目的了。
林一夏冷笑一聲,沒做聲。
丁美見林一夏明顯的不搭理自己,心下有些懊惱,但是她一點也沒有要閉嘴的意思,接着道:“夏夏,我看到你在電視上唱黃梅戲了,唱的真好啊,都上電視了,莉莉也會唱黃梅戲,你帶上莉莉一起啊,她很想跟着你出去見見世面呢!”
林一夏心下不禁好笑,丁美這是當她是專門唱戲的了?像過去一樣搭個戲臺子就能唱了?真是可笑!
林一夏說:“你擡舉我了,我就是一個打工的。”
丁美還欲再說,這時一直在吃開心果的林莉莉開口了,她滿臉興奮的看着江痕,說:“我知道你的,我還去電影院看過你演的電影,你是大明星,對不對?”
江痕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可是臉皮厚也是可以遺傳的,林莉莉就完全遺傳了丁美的厚臉皮,她又問:“你現在拍電影很掙錢吧?一年能掙幾百萬吧?”
江痕那雙夾雜着些許藍綠色光芒的眸子閃了閃,本不欲答話的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一夏也不說話,聽這個堂妹怎麼巴結江痕。
林莉莉又趕緊問:“你那裡還缺人嗎?”
江痕擡起那雙夾雜着些許藍綠色光芒的眸子看了眼林莉莉。
林莉莉被看的有些羞澀,她說:“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明星,你那要缺人就帶我一起啊,我可以和你一起拍電影的。”
林一夏差點笑出了聲兒,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林莉莉,用無知形容她簡直太糟蹋無知這個詞了,簡直就是愚蠢,這麼愚蠢的人她真是第一次見,蠢到家了,無藥可救了!
偏偏丁美還以爲自己女兒真能當明星,她忙說:“對啊,我家莉莉很聰明的,當初學校裡的老師還誇她腦袋瓜子靈活呢!”
丁美開始是不敢和江痕說話的,七年前她見識過江痕的厲害,她打心眼裡忌憚江痕,可是現在爲了女兒的前途,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而且江痕看起來還挺看好自己女兒的。
江痕開口:“要拍電影首先必須得是重點大學的表演專業畢業。”
林一夏一聽江痕的話就忍不住笑了,拍戲演電影確實要求提高,但也不是非表演專業不可,這明顯就是在拒絕林莉莉,而且在羞辱她,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還想當明星,簡直是癡心妄想!
林莉莉一聽這話,立馬就很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
丁美愣了一下,問:“拍電影要那麼高的學歷?”
江痕說:“學歷只是第一關,還需要層層面試篩選,合格後送到香港去進行全英文培訓。”
全英文培訓壓根就不存在,又不是拍外國電影,要什麼全英文培訓?
可是,鼠目寸光的丁美一家卻信了。
“全、全英文?”丁美結巴了,她女兒小學都沒畢業,英文字母都不認得,全英文培訓是可想而知了。
江痕說:“也有崗位是不需要學歷的,比如,清潔工。”
這句話說的丁美的臉色像豬肝一樣,她女兒雖然沒學歷,可是勝在年輕啊,怎麼可能去當清潔工?這要被人知道肯定得笑話死他們家。
林莉莉叫道:“我纔不要當清潔工!”
林屹忙勸丁美說:“算了吧,莉莉還小,她要出去我也不放心。”
丁美卻不甘心,她瞪了眼林屹,讓他閉嘴,而後丁美又朝林一夏道:“夏夏,你什麼時候去北京啊?讓莉莉跟你一起啊!你這個當姐姐的要照顧莉莉這個妹妹啊!”
林一夏悄悄的翻了個白眼,邊兒去吧。
江痕看到林一夏翻白眼,忍着笑,說:“夏夏是個最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了,誰對她好,她在心裡都記着,所以這次回來,她就給常叔和朱嫂買了不少東西,感謝他們當初對她的幫助之恩!”
江痕這話一出口,林一夏真想給鼓掌:說得好!把她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江痕看着林一夏他挑了一下眉:我扇他們的耳刮子扇的這麼響,晚上你可得在牀上好好的‘報答’我!
丁美和林屹的臉變得極其難看,但是當着江痕的面,又不敢發作,他們心裡清楚的很,自己的確不是對林一夏好的人。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怪異,丁美突然說:“夏夏,你爸爸來找你道歉,你沒有原諒他,是嗎?”
林一夏擡頭看了一眼丁美,沒做聲。
丁美立即痛心疾首:“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爸爸總歸是你爸爸啊,你這種做法只會惹得鎮上人閒話恥笑我們林家!”
林一夏反問道:“你還怕被人恥笑?”
丁美愣了愣,問:“我當然怕啊,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痕伸出手握住林一夏的手,開口:“夏夏家裡的事,夏夏自己心裡自有判斷!當初汪姨出事的時候,大家就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沒有插手,現在不妨也做個局外人,看着就好了。”江痕的意思很明顯,當初你們不幫忙,現在也沒有資格過問。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林屹開口了,他說:“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爸這些年也不容易,你有空也要去看看他,他生過你養過你,好歹也把你拉扯到了十幾歲,你就這麼跟他斷絕關係了,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啊。”
林一夏板着臉:“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他養老了?”
林屹嘴巴動了動,沒做聲了,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林一夏說:“行啊,他從多大開始養老?六十歲?那就等他六十歲的時候再來和我說養老的事。但前提是,他撫養了我到十八歲,可事實是,他根本沒有!我十四歲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養過我!”
林屹和丁美被林一夏這話說的啞口無言,人都說養兒防老,你生了女兒沒養,憑什麼給你養老呢。
丁美不甘心,又說“那、那他也養到你這麼大,難道這些年都白養了?”
江痕冷着臉說:“有人做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做十五,管的太寬並不是件好事!”
丁美被江痕這話說的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江痕身上散發出的懾人的低氣壓,雖然過去了七年多,但是她是知道江痕的厲害的,她覺得江痕比閻王爺還可怕,所以她不敢再說話了。
一時間,一屋子的人都寂靜無言。
江外婆朝丁美開口:“雞蛋我家有不少,你不用擔心夏夏沒雞蛋吃,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多了吃不掉會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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