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選擇

重生之溺寵妖嬈妻

閔嵇無聲的嗤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物展開,道:“字面上的意思,看見了這個,你若想走我絕不阻攔。”

米勒看着他手上幾張寫滿字跡的信件,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聽他要把王嶽翎放了,急道:“冉羅,我們好不容易……”

“安靜。”閔嵇冷沉的看了他一眼,米勒一抿脣,不再作聲。

寒風透過帳簾的裂縫吹進來,揚起閔嵇手上的紙張獵獵作響,一遍一遍,似在提醒王嶽翎那是他無法違逆的催命符,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讓他有一瞬間的窒息。

王嶽翎看着他手裡的紙張,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你在威脅我?你早就知道我的計劃了?”

閔嵇沉聲道:“這還要感謝你把機會送上門來,不然我又怎麼能威脅到你?不瞞你說,從你幫助答納爾開始我就等着這一天了,只是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無能,我高估你了。”

王嶽翎的拳頭握得咔咔直響,閔嵇怎麼會不知道,他姍姍來遲還不是因爲貪戀蘇卿,能拖延一日,一年的賭約他就多了幾分勝算,可如此他卻用無能諷刺他……

王嶽翎心頭冷哼一聲,閔嵇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嫉妒他能擁有蘇卿這麼久,果然嫉妒的男人就是面目可憎。

“你以爲我會受你威脅?”王嶽翎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

“這些信件清楚的寫明瞭你與單裘勾結的事實,一個四品高官跟邊境武將勾結,若是讓你們中原的皇帝知道,他會怎麼想?私自屯兵?意圖謀反?這個罪名定下來,你的官運也走到頭了,不僅有性命之憂,還有可能禍及滿門,榮華富貴高官權勢都成了過眼雲煙,你,捨得嗎?”收起手中的信,閔嵇直視着王嶽翎,帶着半嘲諷的口吻冷冷道。

王嶽翎渾身一顫,他早就知道跟單裘來往密切對他影響巨大,這步棋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能走,可他實在不想將蘇卿拱手讓人,這才鋌而走險動了這顆棋子,雖然有風險,但是他相信韃靼絕不會因爲這個原因就跟中原開戰,不僅因爲韃靼內訌不斷,更因爲有閔嵇在,他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故土生靈塗炭,遭受戰火紛擾,從單裘那得知他被數次騷擾也沒有惱羞成怒的消息讓他確定,閔嵇不會因爲一些私人原因挑起戰火。

可他萬萬沒想到,閔嵇長久的等待竟是爲了這一刻,趁着他傾巢而出後方空虛時抓住他的把柄,面對面的跟他談判!

沒有什麼比蛇打三寸這種致命威脅更讓人不安,閔嵇成功的抓住了他的弱點,他身在韃靼明明有大把時間可以派人去找出劉崢嶸的駐紮地,找出他與單裘勾結的證據,可就算找到了,他遠在京城,所能承受到的壓力和危機感遠遠不如面對面來的強烈,他抓了他的兒子不僅是爲了掣肘他,更是想逼他來此。

如此大費周章分明是要他親口認輸,要他承認他敗給了他,他要光明正大,帶着絕對的自信和力量把蘇卿從他身邊奪回!

這是身爲男人的驕傲,王嶽翎感同身受,可就是因爲能理解,他纔會這般的憤怒不甘。

莫正高的臉色早就白了,謀反啊,這個罪名定下來人頭落地都是輕的,只怕還要坐連九族,滿門抄斬,想起這個後果他就後背發涼,驚懼的道:“大人,我們和談吧,跟他作對的代價太大了,咱們輸不起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什麼恩怨來日再討也不遲,不要爲了一時意氣而丟了性命啊。”

周圍的精兵都有些躁動,謀反這個罪名實在太大,大得讓人難以承受,沒想到一場突襲居然換來這樣罪名,精兵們心生膽怯,已露退意。

閔嵇見王嶽翎始終不表態,擡掌一擊,阿里見狀忙轉身出帳,不一會兒抓來一個人,那人身上遍佈刀傷,鮮血淋漓,滿頭的冷汗混着血腥黏在臉頰上,看起來狼狽不已,可莫正高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劉大人!怎麼會這樣?”

烏木託得了閔嵇密令,闖入營地找尋王嶽翎跟邊境武將勾結的證據,彼時所有精兵傾巢而出,只留下幾十人看守營地,烏木託等人順利潛入劉崢嶸的主帳,將裡邊還未來得及銷燬的信件蒐羅一空,外加綁了劉崢嶸嚴刑逼供他指認王嶽翎,找齊人證物證,就是爲了防止王嶽翎抵死不認賬。

劉崢嶸被凌虐得神志不清,見阿里又來抓他,還以爲他要繼續施虐,忙嚎道:“英雄,英雄饒命啊,我該說的都說了,王嶽翎跟單裘來往密切,私自調兵意圖挑起兩族戰爭,有屯兵謀反之嫌,罪不可恕,我都說了,英雄你就饒了我吧。”

莫正高又怕又氣,咬牙道:“劉崢嶸你這個窩囊廢!你居然敢出賣我們!你以爲這樣說就能逃一死了嗎?”

劉崢嶸神志不清,根本沒把莫正高的話聽進去,只一個勁兒的重複剛纔的話,那錐心刺骨的話一遍遍響徹在王嶽翎腦海,讓他遍體生寒。

閔嵇讓人將劉崢嶸帶下去,沉聲道:“你若是捨得這榮華富貴,我可以放你走,包括你的兒子,相反,寫下和離書,你依舊是風光無限的朝廷高官,坐擁金錢權勢,受萬人追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你如何抉擇?”

王昀祁在一旁聽了許久,心情從一開始的激動憤怒到現在已是百味陳雜,這件事關鍵只在蘇卿身上,只要他父親肯點一下頭,把和離書奉上,以閔嵇的性格來看肯定不會爲難他們,他們父子倆就能安全無恙的離開這裡。

但是父親堂堂一介男兒,真的能做出賣妻求榮的事嗎?年幼的他都覺得這種事極爲不齒,如果做了,還是男人嗎?

可父親汲營多年,爲太子賣命多年,一年到頭忙着永遠忙不完的公務就是因爲熱衷權勢,追求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這樣的他怎麼可能甘願放下多年的努力受縛於兒女私情?

蘇卿雖重,卻終究敵不過權勢的誘惑,更何況還有謀反的罪名做威脅,王家上下幾百口的人命全系在王嶽翎的決定之上,會做出什麼抉擇,王昀祁心中瞭然,無奈的垂下了眸子。

莫正高知道兩人有私怨,至於是爲情還是爲仇還不清楚,一聽閔嵇要求他寫下和離書,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忙催促道:“大人,做決定吧,不過是認輸而已,人生在世不是每次都能贏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人還年輕,根本毋掛懷這小小的一次失敗,再說了不就是女人嗎?憑大人的權勢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既然他要就給他吧,賠上身家性命跟他爭一個女人實在不值當啊。”

是啊,只是認輸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性命權勢之前,小小的屈服實在不值一提,可他一低頭便真的要把蘇卿拱手讓人了,輸給閔嵇他不甘心,輸了蘇卿他更加不甘,可世上從來沒有兩全之事,想要擁有必須要有所取捨。

短短一刻卻彷彿過了一世那般久,王嶽翎閉了閉眼睛,開口道:“拿紙筆來吧。”

即便心中已有答案,可真正聽到這句話時,王昀祁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痛,不知是爲那被無情捨棄的女人還是因爲父親對命運的屈服。

閔嵇一個眼神示意,立即有親兵找來紙筆呈在王嶽翎面前,他緩緩執起筆,明明極輕的份量卻沉重得連心都爲之艱澀,一筆筆一字字,落下的每一道痕跡皆訴說着心頭的不甘和無奈,重重複重重,待最後一字落下,心頭的溫暖彷彿瞬間被抽空,整個人如墜冰窖。

閔嵇接過仔細一看,裝進信封裡交給阿里,道:“派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王家。”

“是。”阿里接過手中的信,轉身快步離去。

王嶽翎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唯一的希望也被打碎了,本想半路將書信攔下的可能被閔嵇斷絕,蘇卿從此真的與他無緣了。

王嶽翎恍惚的望着撩動的帳簾,心頭空蕩得彷彿整個心都被挖走了。

事情一了,王昀祁立刻被解綁,他跑到王嶽翎身旁,第一次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入手的冰冷讓他心頭一痛,不禁喊道:“父親……”

看到王嶽翎如此,閔嵇把信件投進了火盆裡,看着那一封封奪命的信件化成黑灰湮滅,王嶽翎等人都鬆了口氣。

閔嵇解恨之餘也覺得這樣做太便宜這個卑鄙的男人了,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道:“事情已經了結,走吧。”說罷,閔嵇步履匆匆欲往外走去。

步履如此心急,不用想都知道他爲何如此,想起兩人即將重逢,王嶽翎心頭疼痛難忍,開口諷刺道:“蘇卿跟我同榻而寢三月有餘,你以爲她還是你一個人的嗎?”

閔嵇腳步一頓,回頭定定的看着他,道:“她的小缺點很多,再多一個,我也包容得下。”

王嶽翎不甘的看着他的背影,這就是他跟閔嵇的區別嗎?蘇卿無法愛上他就是因爲他從不曾包容她嗎?可她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他怎麼能接受?

“父親,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王昀祁搖着他的手,說道。

王嶽翎回過神來,對,要快點離開這裡,他一定要搶在閔嵇之前回到京城!

“走,回去!”

閔嵇出了營帳,正好跟烏木託和路扎爾碰個正着,路扎爾滿臉鮮血,看見他忙把手裡的頭顱高高舉起,笑道:“冉羅,你看見了嗎?答納爾死了,我幫你報仇了,雖然沒能讓你手刃仇人,但他好歹死了,你不會怪我吧?”

閔嵇看着那鮮血淋漓的人頭,雖覺得遺憾,但跟歸心似箭的心相比這點遺憾實在微不足道,搖頭道:“多謝你了,幫了我一個大忙,到帳中集合吧,我有事情要宣佈。”

“好,但是得先處置了這個女人再說。”路扎爾突然變得一臉兇狠,轉頭道:“把人押上來。”

話落,只見兩個守兵抓着一個女子上前來,不同於以往的美豔,女子白皙的面容上一片青紫,浮起的紅腫將她整個面龐撐得像豬頭一樣,雖然醜陋,但閔嵇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皺眉道:“怎麼是她?”

巴特族長氣喘吁吁緊隨而來,喊道:“冉羅,瑪娜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鬼迷了心竅而已,請你放過她一命,我會把她帶回去好好教導的,絕對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路扎爾哼了一聲,“她犯下這樣的錯事你還想袒護她,巴特族長,你爲了一個女兒竟然連男人的血性都沒有了嗎?背叛部落跟敵人勾結,害我們白白失去了那麼多兄弟只是區區一句‘鬼迷了心竅’就能化解的嗎?那我殺了你全家,回頭再跟你說一句我只是在夢遊,你就能跟我握手言和嗎?”

巴特族長一噎,路扎爾轉向閔嵇,說道:“我跟烏木託兩人聯手,答納爾不敵準備逃走,我們兩人全力追擊將他擒下,卻也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這個黑影就是她,答納爾臨死前也承認了,他能從營地逃走,奇森能次次得手就是因爲有瑪娜這個內奸相助,冉羅你說,這樣一個蠢女人該不該將她碎屍萬段!”

話裡的陰狠讓瑪娜心頭一跳,她透過腫脹得無法睜開的眼縫看向閔嵇,閔嵇神色冷沉,道:“這樣的女人,理應挫骨揚灰!”

如果沒有她的幫助,答納爾和奇森只怕早就死絕了,他跟蘇卿又怎麼會拖延到現在還無法見面?

路扎爾等人欣慰一笑,巴特等人卻如墜冰窖,還不待他求情,瑪娜便瘋狂的笑道:“冉羅!我一心一意對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沒錯,我就是恨你!我要殺了你!要整個部落因爲你的無情而淪爲地獄!你以爲只有我一個內奸嗎?哈哈,你太天真了,你還不知道吧?早在很久之前駱蒙就淪爲答納爾的走狗了,你以爲他對你很忠誠嗎?他早就背叛你了!”

衆人一驚,看向那個浴血的俊朗男人,駱蒙眉頭一皺,怒道:“瑪娜!你血口噴人!誣陷我是答納爾的人你有證據嗎?”

“哈哈,叛徒!叛徒!我等着看你的下場!”瑪娜瘋狂一笑,眼裡閃過一絲決絕,駱蒙見狀,趕緊上前阻止,卻快不過她的動作,只見瑪娜渾身一顫,脣角溢出大片鮮血,竟是咬舌自盡了。

巴特族長悲痛萬分,喚道:“瑪娜……”

“該死!”一觸她的鼻息,駱蒙咬牙怒罵了一句,擡頭看向閔嵇,澄清道:“冉羅,我真的沒有背叛部落。”

“我相信你。”閔嵇看了他一眼,堅定道。

駱蒙一愣,隨即心頭一暖,他眼神堅定的看着閔嵇,道:“有你這句話,日後上刀山下火海,駱蒙不會多說一個字。”

路扎爾撇撇嘴,有些不滿,“冉羅,瑪娜臨死前都說了他是奸細,你怎麼還相信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是不錯,但如果她也是被矇騙的那一個呢?如果駱蒙真的是奸細,答納爾肯定不會這麼輕易說出來,連呼澤和瓦賽都藏得這麼深,何況一族之長的駱蒙,好好用你的腦袋想想吧。”閔嵇一搖頭,提步走回自己的營帳。

路扎爾抓抓腦袋,覺得好像有點道理,烏木託拍拍他的肩膀,道:“駱蒙跟我們相處過一段時日,他的爲人咱們也頗爲了解,他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冉羅的眼光獨到,只要他說不是的人就一定不是,相信他吧。”

路扎爾嗯了一聲,此時卻見王嶽翎等人從帳內走出,這纔想起營地裡還有這麼個敵人在,忙渾身戒備起來。

烏木託看了他們一眼,敵方雖一臉戒備卻無一絲干戈之意,與米勒對視一眼,米勒卻朝他搖了搖頭,烏木託一掌拍在路扎爾肩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王嶽翎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不再停留,召集兵力快速走出營地。

路扎爾看着浩浩蕩蕩離去的精兵一頭霧水,“怎麼回事?閔嵇居然這麼輕易就放人家走了,蘇卿怎麼辦?不對,他把人放走了不就代表他把蘇卿搶回來了?搶回蘇卿他豈不是要離開部落了?”路扎爾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行!趕緊扔下人頭急忙追上閔嵇。

聽見他那一聲嚎叫,衆人一個激靈,趕緊跟上,來到營帳前,路扎爾一把撩開帳簾,急切道:“冉羅,你要回中原了是不是?”

烏木託亦是一臉不贊成,怪不得王嶽翎父子能平安無事離開部落,看來他們是達成協議了,只是閔嵇怎麼能離開部落?部落還需要他領導啊。

閔嵇點頭,道:“是,我要回去陪伴我的妻兒,我離開太久了。”

“這怎麼行?你走了部落怎麼辦?”路扎爾驚呼道。

“部落自然有其它合適的人成爲新的首領。”閔嵇淡淡的道。

烏木託皺眉,道:“答納爾已經死了,你還能找誰做首領?”

“還有他在。”閔嵇眼神往身旁的少年一掃。

“米勒?”路扎爾倒吸了一口氣,米勒也瞪大了眼睛,忙道:“我,我怎麼行呢,冉羅你不要開玩笑了。”

“是啊,米勒雖然聰明,可他名不正言不順……”

“他是克巴斯的私生子,也是除了我之外唯一的順位繼承人。”這話一落,衆人皆是一愣。

路扎爾指着米勒的鼻子,問道:“他,他是克巴斯的私生子,那不就是你的弟弟?”

閔嵇看了他一眼,道:“嗯,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如果不是這樣,依爾泰家族的人也不會一邊排斥他,又答應用條件交換讓我去救他,爲的應該是扶持他成爲首領好控制部落吧。”

烏木託重新審視了米勒幾眼,還別說,米勒抿起脣板起臉的模樣跟酷酷的閔嵇還真有三分相似,他摩挲着下巴,道:“照你這麼說,這事依爾泰家族的人也知道?”

“其它人我不敢保證,但非圖長老我卻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可惜他已經下黃泉了。”

“米勒你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這樣幫冉羅,因爲他是你的哥哥?”路扎爾有些複雜的問道。

米勒抿着脣,點了一下頭,“可是我不想當首領,我留在你身邊幫你就好。”

閔嵇拒絕了他的好意,朝身邊的親衛道:“去把依爾泰家族剩下的三位長老請來問話。”

“不用了,知道這事的人只有非圖一個,但他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不想當首領。”米勒一臉掘強的扭過頭去。

“我只是在宣佈這事,並不是徵求你的同意,你的意見對我來說不重要。”

巴特族長和駱蒙面面相覷了一眼,心知閔嵇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斷沒有更改的意思,只是米勒真的能勝任首領這個位置嗎?

嫋嫋的薰香在暖室中繚繞,斜躺在榻上的女人披散着一頭青絲,手中執着一封書信,白皙的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狂放的字跡,無聲的傾吐着濃濃的思念。

瑤光撩開簾子進來,見她又對着信發呆,嘆道:“姑娘,你怎麼又傷神了?都說了懷孕的人不能憂思太多,不然對孩子不好的。”

蘇卿把手裡的信疊好裝回信封裡,無奈道:“真是個嘮叨的管家婆,不是讓你去休息了嗎?怎麼又來了,心口可還會疼?”

瑤光摸着心口,嘟囔道:“不痛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姑娘你說,姑爺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話落,她一回神,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道:“呸呸,我說什麼呢,姑娘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是胡說的,不就是定州嗎?姑爺都來來回回好幾次了,能出什麼事兒。”她嘀嘀咕咕的說着,也不知是在安慰蘇卿還是在自我催眠。

如果是定州那就好了,可他去的地方偏偏就不是那種祥和之地,也不知道他的到來有沒有對閔嵇產生什麼影響,但願沒有才好,閔嵇來信一如既往的要她注意身體,也沒有透露半點那邊的消息,不知道情況如何,實在讓人擔憂。

蘇卿嘆了一聲,緩緩從榻上起身,瑤光見狀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見她因爲坐起身子而顯得圓圓的肚子,嘿嘿笑道:“姑娘,你這肚子大得真快,是不是懷了雙生子啊?”

“是馮氏跟你說的?”蘇卿起身動了動身子,隨意問了一句,五個多月的肚子要是還不顯懷她都要擔心了,但在外人眼裡她這三個多月的肚子實在是大了點,好在王家有個懷過雙生子的馮氏,她的肚子就算大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紛紛猜測王家是不是又要有一對雙生子要降生了,來她院子打探消息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瑤光點點頭,“是啊,她說她以前懷律哥兒兄弟倆的時候肚子也是大得出奇,要不是大夫把出脈相說她懷了雙生子她都要嚇壞了,姑娘,咱們要不要也請個大夫把下脈呢?要是確定了你肚子裡懷的是雙生子那咱們在王家就算橫着走也不怕了。”

“怎麼?難道你現在豎着走很怕嗎?”蘇卿挑眉,笑問道。

瑤光撅着嘴,道:“不能給王夫人點顏色瞧瞧我就是不甘心。”

蘇卿拍了她額頭一下,道:“我一個孕婦跟她鬥,吃虧的只是自己而已,反正這一回咱們穩佔上風,她若肯與我相安無事,我必定不會與她多計較。”

“也是,姑娘現在保重自己要緊,那些恩怨還是等你生產完再說吧。”

生產完?不,或許她不用等那麼久了,蘇卿笑道:“把披風拿來,咱們出去走走,語語這丫頭也不知在忙什麼,三天兩頭往外跑,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自從那日蘇語一個人回來後,蘇卿敏銳的感覺到蘇語在外交上了朋友,三天兩頭往外跑還玩得不亦樂乎,讓紀隱觀察了兩天後發現來人是二皇子的部下,雖覺得兩人身份懸殊,但她跟王嶽翎也是身份懸殊,還不是照樣‘成親’了?如果蘇語願意接受一個傻乎乎的皇子,蘇卿也樂見其成。

到她跟王嶽翎和離的那一天就表示他再也不是她的後盾了,如果蘇語能攀上二皇子這棵大樹,即便他是個傻子,對蘇家和她來說亦是一大助力。

蘇卿出了院子,往蘇語的抱秋院走去,天寒地凍的,她其實不太願意出來走動,但聽馮氏說孕婦多走動到生產的時候會容易些,她沒生過孩子,聽馮氏說了生孩子的那些風險,心裡有些擔憂,便聽取了她的話時不時的就出院子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在途經抱秋院的道上有一處梅林,蘇卿路過此地腳步微微頓住,枝頭上的紅梅沾着靡靡白雪,強烈的色彩交織出遐思無限,蘇卿自梅花樹下而過,只覺得香氣盈懷,沁心入脾,不禁嘆道:“這等極品梅花,每看一次便要讚歎一回,真是漂亮。”

瑤光抖了抖花苞上的雪,笑道:“二姑娘最喜歡搗鼓吃的,要不摘一些梅花回去讓二姑娘做些糕點嚐鮮吧?”

“你這丫頭只想着吃,白瞎了這片梅花的極好意境。”蘇卿白了她一眼,擡步向前走去,誰知,往前邁去的腳步突然陷了下去,一隻腳被厚厚的雪卡住,蘇卿整個人往雪地上撲去。

“啊!姑娘!”瑤光尖叫一聲,伸長手往前一抓,卻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氣,看着蘇卿朝地上摔去,差點沒嚇暈過去。

蘇卿看着白茫茫的雪地,思緒急轉,曲着身子往邊上一滾,落地的一剎那她悶哼了一聲,瑤光嚇得臉色慘白,趕緊扶起她,焦急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你要撐住啊,我去給你請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

肚子傳來輕微的絞痛,蘇卿咬咬脣,道:“快扶我回去。”

早上剛下過一場小雪,一路上有些雪花並不稀奇,可哪來這麼深的雪?會這樣針對她的人除了王夫人蘇卿不做他想,若她的孩子有個差池,她必定要王夫人償命!

蘇卿捂着肚子臉色蒼白的往回走,不遠處的梅林下露出一張惋惜的臉,不甘的跺了一下腳,轉身離開。

回到院子,瑤光趕緊把蘇卿扶回榻上,讓紀隱快去請大夫,紀隱見蘇卿不過出去散個步就臉色蒼白的回來,知道怕是出了意外,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蘇卿躺在榻上,平復着心頭翻滾的不安和憤怒,一遍遍的摸着隆起的肚子,暗自祈求孩子千萬不要有事。

大夫匆匆趕來爲蘇卿診治,片刻後,看了下她蒼白的面龐,沉吟道:“夫人放心,你如今胎位已穩,此次不過是動了胎氣而已,在榻上臥養三日,按時喝藥便沒有大礙了。”

屋內的人皆鬆了口氣,蘇卿感激的道:“多謝大夫,只是今日之事,還望你不要說出去。”紀隱會意,在蘇卿的匣子裡挑了兩個金元寶塞進大夫的袖子裡,大夫眼睛一亮,忙道:“老夫曉得規矩,夫人請放心。”

蘇卿嗯了一聲,讓瑤光把大夫送出去,屋子裡只剩紀隱一人,她走到榻前,怒道:“少夫人,這肯定是那個老太婆搞的鬼,奴婢幫你去收拾她!”

蘇卿拳頭緊握,冷哼道:“她敢害我兒性命,我這個當孃的自然會親自爲他討回公道,待我身子好些,必定要那個老太婆得到報應!”

紀隱聽她要親自報仇,沒有過多阻攔,點了點頭。

“這幾日記得注意廚房那邊的人,王夫人一計不成必定不會甘心,我的吃食一向有你親自把關纔沒有她們的可趁之機,可這回要用到外邊的安胎藥,我實在不放心,這樣吧,你去醫館幫我買些藥丸子回來,至於廚房那邊,照舊。”

紀隱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什麼?蘇卿沒事?”王夫人端着茶盞的手一頓,怒上心頭,也沒了喝茶的興趣,咚的一聲將茶盞放在茶几上,臉色陰沉。

碧兒縮了一下腦袋,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饒命,碧兒實在是盡力了,怪只怪蘇卿那個賤人命硬,摔成這樣居然只是動了胎氣而已,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碧兒一定幫夫人除掉她!”

王嶽翎命令一下,下人們不敢不從,碧兒這段時間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心裡無時無刻不想着要把蘇卿剝皮拆骨,這纔有了跟王夫人合謀的這一出。

“哼,她這隻縮頭烏龜不輕易出來,這次吃了虧,下次難道還會主動站着給你打嗎?”王夫人厭惡的瞪了她一眼,不屑的道。

“那,咱們怎麼辦?”

“她不是安胎嗎?那我就幫她好好安這個胎。”王夫人眼裡精光一閃,道:“去把我妝臺的匣子裡那隻青色的瓶子拿來。”

“是。”李媽臉上閃過一絲興奮,轉身進去,不一會兒走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瓷瓶,王夫人朝碧兒招招手,道:“來,把這瓷瓶拿好,那小賤人能不能從咱們眼前消失就看你了。”

碧兒接過瓷瓶,端來看去打量了幾眼,不解的道:“夫人,這裡邊是什麼東西?真的能對付蘇卿嗎?”

王夫人得意一笑,李媽鄙夷的看了碧兒一眼,道:“你從鄉下來,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可是出自西域的食胎散,平常人吃了沒事,可對孕婦來說卻是大忌,這種東西吃了會讓肚子裡的孩子變成畸形的怪胎,到時她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不被人唾棄死也會嚇死。”

碧兒眼睛一亮,驚訝道:“這藥真的這麼管用?”

“哼,小丫頭就是沒見識,你要是能堅持到蘇卿生產那日,自然有機會看到。”王夫人呷了一口茶,得意的道。

話裡的不屑讓碧兒委屈的抿了抿脣,悶悶的應了聲是,揣着藥瓶下去了。

李媽頗爲興奮的道:“那小賤人的院子守得跟鐵桶一般嚴實,咱們遲遲找不到機會在她膳食上下手,這回她動了胎氣整個院子必定大亂,咱們正好可以趁機下手。”

“嗯,記得叮囑碧兒那丫頭小心點,算算時間那個逆子也差不多該從定州回來了,這回可千萬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誒,老奴曉得。”

等了三天,賀宜終於收到了傅儀生來請的消息,換了身衣衫帶着小廝去酒樓赴宴。

傅儀生身爲左丞嫡次子,在整個京城的貴公子中都是說一不二,一呼百應的人物,賀宜能跟他相識也是靠了大皇子這一層關係,他爲人心高氣傲,但爲了仕途昌順,擴張人脈必不可少,再加上賀宜也是個出色的男人,便是身有殘疾,他也樂得一交。

“懷澈,上回實在是因爲我有事在身不能赴約,我這就自罰三杯,還望你不要介懷。”一身華麗紫袍的俊美貴公子拱手淡笑,白皙的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脣角的笑容優雅至極,實在難讓人不生好感。

可賀宜卻深知他儒雅的表象下包藏着一顆牟利的心,他淡淡一笑道:“允之貴人事忙,區區等待不足掛齒,其實不瞞你說,我找你是爲了一事,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傅儀生眉頭一挑,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半試探道:“哦,不知是何事?”

見他如此謹慎,賀宜心頭諷刺一笑,面上卻無奈道:“允之不必驚慌,此事甚易,一切只因我那胞弟在定州跟王嶽翎的妻子蘇卿交情頗深,你想必也知道,王嶽翎此人心機深沉,連妻子的自由也諸多幹涉,舍弟數次求見知己而不得,時常對我長吁短嘆惋惜不已,聽說允之之妻跟蘇卿交好,不知能否通過她爲舍弟引見一番,懷澈定會萬分感謝。”

“哦?竟有這事?懷澈真是疼愛你那胞弟啊,不過令弟我也見過幾次,的確是人中之龍,你會如此疼愛也不奇怪。”傅儀生斟了一杯酒,仰頭飲下,眼裡卻精光一閃。

賀敏想見蘇卿?呵,虧賀宜說得出口,她可是王嶽翎之妻啊,他敢做下這事就不怕他報復嗎?至於他,要不要趟這渾水呢?

賀宜點點頭,謙虛的道:“是啊,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弟弟,自然不忍他念想落空,允之可願助我?”

傅儀生揚脣笑了一聲,“懷澈何必跟我客氣,回去我跟拙荊說一聲便是,來來來,我今天是來找你喝酒的,其它瑣事先拋在一邊吧。”

“多謝,那懷澈就卻之不恭了。”賀宜端起杯中酒,垂眸掩下眼裡的冰冷,蘇卿,若不是你得了懷嵐眷顧,我必定不會留你,希望這次你能識相點纔好。

跟賀宜分開,傅儀生直接回了傅宅,習慣往妾侍居所去的步履這次卻轉向了正妻的院子,賀敏跟王嶽翎有什麼糾葛與他無關,他原不該答應賀宜這個要求的,只是蘇卿跟他的妻子交好的事在貴族圈中不少人皆已知曉,大皇子跟太子明爭暗鬥,他傅家還未表明立場,若因爲龐慧的關係而讓衆人覺得傅家跟太子一黨有所牽連,那勢必會得罪大皇子,爲了讓傅家在這兩方勢力中迴歸平衡,身爲大皇子一黨的賀宜提出的要求他理應相幫。

龐慧沒想到已經許久不曾踏入她院子的丈夫會突然來訪,一時有些愣怔,還是佳信快速反應過來把傅儀生請了進去,下去張羅熱茶點心,看着身邊的丫鬟忙得團團轉,龐慧纔回過神來,道:“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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