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紅葉發出了劇烈地尖叫,急忙回過頭看向比她稍矮,但表情上掛着憤怒的少女。
“快跟我回去!!”不等紅葉有所反應,艾蘭便猛地抓住紅葉的胳膊帶着她離開了。
依然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格雷始終沒看見兩人是怎麼離開的,而是眨了幾下地眼睛後便像風似的被吹走,他渾身顫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說剛纔被紅葉教訓似的打得相當慘,但是身體並未留下任何傷痕,他的臉紅腫地朝外鼓起,活脫脫的像是煮熟的豬頭。
“那個魂淡……竟然把我打成這副模樣!”格雷對着旁邊水溝中水照的幾下,簡直沒有認出來,但是想起剛纔紅葉對他的所作所爲便頓時不寒而慄,這對他的心中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
“嗚~好痛,那傢伙故意朝我臉上打的!”格雷忍着疼痛用力揉着紅腫的臉,但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恢復原狀“難道我要以這副模樣回去孤兒院嗎,我會被他們笑死的,尤其是那個傢伙(艾伊娜)!”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我還以爲你早就回去了,沒想到比我還慢!”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正是艾伊娜。
艾伊娜問:“要採購的食材你都買充足了吧?”
“……當…然”格雷發出極爲模糊的聲音,彷彿脫臼的下巴發出劇烈的刺痛,格雷緊緊咬着牙,目光狂亂地看着腳下,心跳劇烈顫動着,彷彿胸膛都快要裂開了,格雷不敢轉身看艾伊娜,因爲只要被她看見他此時的豬頭模樣,他便受不了那刻薄的嘲笑,即使那樣,還不如直接死了。
“你的聲音……怎麼回事,你喉嚨啞了!”
“啊……是啊……”格雷急促地喘着氣,然後急中生智,他忽然發現裝着食物的籮筐底下有張墊着的紗布,他急忙將紗布抽了出來,然後綁在了自己的頭上,僅僅露出兩隻眼睛。
艾伊娜汗顏地暼着眼睛“你在……幹什麼啊?”
“沒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格雷又忽然轉過身,然後張狂地笑了起來“我是怕你一個人有危險,所以在故意再在多待會兒,好接你回家的,要好好感謝我,哈哈哈哈……”
格雷的聲音的愈加低沉,艾伊娜好像發現什麼看着格雷面前包裹的紗布“你臉怎麼了?”
“沒事……小傷,剛纔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的嗎?”艾伊娜忽然氣勢洶洶地朝男孩走了過去,淡淡的壓迫感頓時令格雷感到一絲不安,步伐稍稍地向後移動,然後不小心踩到了嵌在地面上的尖銳的石子狠狠地絆倒在地,身體猛地向後仰去,而伴隨着突如其來的從遠處刮來的風將他臉上的紗布吹飛掉了。
“完了!!”男孩尖叫着,雙眼凝結在了極點。
紗布吹到了艾伊娜的眼前,她急忙用手抓住,然後回過神來,只見格雷面色絕望地用手擋住他那肥腫已經變形的成豬頭模樣的臉,但他兩隻小小的手明顯沒辦法完全遮住。
艾伊娜驚嚇地捂住嘴“你的臉……!!”
格雷面色陰沉地將雙手移開,然後深吸了口氣,他無比羞澀地大喊道:“……你想笑得話就盡情地笑吧,不管是要說出去,還是召集大家來取笑我都隨你便好了,反正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
格雷忽然怔住,只見艾伊娜走過來再次將紗布遮在了臉上“你得去看醫生!?”
“啊?”格雷錯愕地盯住女孩“你……你不取笑我嗎?”
艾伊娜溫柔地整理着他那滿是泥污的衣服,然後嘆息道:“這沒什麼好笑的,你以爲我是你嗎?還有,你根本就不是摔的,你是被別人打的……對吧,你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被別人打成這樣啊?”
“我可什麼都沒做,是那傢伙找我的麻煩,那傢伙真的比惡魔還要恐怖!”格雷激烈地叫喊着,然後用手比劃着,並不斷述說着他是怎麼經受着慘無人道的虐待,但是說起這些的時候,他也渾身寒顫地抖着身體,流露出極爲恐懼的樣子。
“好吧好吧,你先快點去看醫生吧,東西我幫你拿回去,弄完後我再過去看你!”
“那東西很重的,你一個人不可能拿的下!”
艾伊娜微笑道:“那要不然我去喊其他人過來?”
“不!!”格雷頓時咆哮了起來,然後不情願地看着艾伊娜“那就……拜託……你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那就拜託你了!!!”
————格蘭城外的某片荒野。
“好了,這裡就行了!”艾蘭面色疲憊地搖着背部,然後擡着雙眼冷冷地瞪向紅葉“我不懂你想要幹什麼,但是你未免太冒失了點吧,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和你一起來的!”
“好了嘛,我剛纔都道過歉了,而且又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你還這麼咄咄逼人幹什麼?”
“我咄咄逼人了?!”艾蘭惱羞成怒地瞪着紅葉,但又無可奈何,只好泄憤地用腳剁着地面。
“算了……回去吧!!”
紅葉挑了挑眉頭“這就回去了?”
“不然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們來的太早了,事實上我們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什麼啊……人家還沒玩夠呢!”紅葉咧嘴吐了吐舌頭。
“……你!!”艾蘭心情暴躁地指着紅葉,並急促地喘息着,然後鬆開手指緊緊捏成了拳頭“呼……好吧,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每天都得抽時間應付你,洛嵐到底有多辛苦了!”
紅葉問:“你不是不喜歡洛嵐嗎?”
艾蘭憤懣地點着頭“對……但那比你好多了!”
“哦……在談論我?”一道幽幽的聲音忽然在半空中響起。
兩人本能地僵直着身體,就彷彿生鏽的零件遲緩移動着,她們的臉龐好像被凍結成了面具,顯得過於蒼白,然後目光呆滯地盯着面前毫無聲息地盪漾起來黑色的波紋。
空氣中的水分彷彿被瞬間增加了,強烈的不協調感就像在水中潛泳,大量的黑色微機如同風暴般匯聚了起來,形成無數形狀特異的漆黑的色塊,而這些色塊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緊密拼合了起來。
“……洛嵐!”紅葉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你不會來嗎?”
“嗯,是說了,可是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想想的話你是要做些不能被我發現的某些事情?”洛嵐緊緊瞪着紅葉,同時若有若無地暼了旁邊的艾蘭一眼,然後遙望着遠處籠罩着濃厚的黑暗的天空,充滿壓迫感的氣息彷彿直觀地傳達出來“……是路西法?”
過去洛嵐和路西法進行過簡單交戰,但是這股氣息比起當年似乎多了某些東西,又少了些什麼。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是……不久前……啊哈哈哈哈……”紅葉摸着腦袋傻傻地笑着。
洛嵐嘆了一聲,輕蔑道:“所以就想要挑戰他,就憑你們兩個?”
“這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就憑我們兩個!”艾蘭忽然出聲,毫不畏懼地直視着洛嵐那如同紫寶石般豔麗的瞳孔,閃爍着星辰的光澤“紅葉暫且不提,就算只靠我一個,也足夠打敗那傢伙了!”
“呃……”紅葉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好吧……”洛嵐輕輕抿住了脣部,無言地緊緊盯住艾蘭。
艾蘭也目不轉睛地看着洛嵐,注視着那與洛婭相同的面龐,淡淡的親切感從空氣傳達而來,艾蘭的臉上頓時泛起微紅,然後左顧右盼地看着遠方,彷彿徹底忘記了洛嵐就曾經是殺害她兄長的仇人的事情。
洛嵐遲疑地挑弄着兩鬢的髮絲,然後低聲問道:“你臉怎麼紅了?”
聽完,紅葉驚慌地擡手捂住半張臉,然後又忽然若無其事地撓着太陽穴“有……有嗎?”
沉默,在周圍瀰漫開來,兩人僵直地站立在那裡,半句話也說不出,時不時地擡頭看着對方。
“好尷尬……”紅葉站在兩人中間微微地揮動着雙手,然後張了張口,像是要準備說些什麼。
“你閉嘴!!”洛嵐和艾蘭忽然同時大喊道。
“啊……怎麼了?!”紅葉被嚇得忽然後仰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艾蘭……你……”洛嵐手抹了抹鼻子,平息着心中亂糟糟的情緒,慌忙吐了幾口濁氣,洛嵐咬了咬牙,冷聲問道:“你是不是看我不太爽,有問題的話那就直說啊!”
“有問題啊,問題還很多啊!”
艾蘭心情煩躁地瞪着洛嵐“其實我早就想過,總有一天要向你復仇!”
“復仇?!”紅葉忽然瞪大了眼睛。
“還是青陽那件事嗎?”洛嵐皺着眉頭,回答:“那麼久遠前的事情,你竟然還把它放在心上,我還以爲你早就把仇恨放下了呢,怎麼……還是要準備殺了我爲他報仇嗎?”
“哼,別說的那麼輕鬆,你沒經歷過那樣的悲傷,所以不會明白當事人是什麼感覺!”艾蘭仰着頭,對着遠處的天空冷笑道:“的確,過了那麼久,我早已經把仇恨放下了,但是放下可不代表我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你當年幹得那些好事我可得好好清算下!”
洛嵐面色一變“所以……你要和我戰鬥嗎?”
“好啊,這樣也不錯!”
然而,洛嵐想都沒想地忽然說道:“你贏不了我!”
“這話正是我要說的!”艾蘭臉色陰沉地縮緊了瞳孔“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我也不是!”
說完,兩股強大無比的氣息頓時從兩人身上噴涌出來,層層疊疊的氣息化成了暴風在兩人身旁席捲着,他們腳下的地面因爲巨大力量的影響而不斷震動着,接着裂成了網狀,並且不斷朝遠處延伸。
“等等……快等等啊!!”紅葉用手擋住四溢的風暴,看着正蓄勢待發的兩人顯然還沒能適應過來。
“怎麼忽然就要打起來了?”
洛嵐看着艾蘭“這你要問她!!”
而艾蘭也冷冷地盯着洛嵐“不,這是因爲她!”
“等一下,不要再這裡開打啊!!”
艾蘭也急忙意識過來“沒錯,要打的話去其他地方!”
“什麼,明明是你先挑釁的吧,不過既然如此,滿足你吧!”
說完,洛嵐雙手極快的揮動着,結成了幾個複雜的手印,接着雙手合十,隨着一股驚駭世俗爆發出來,黑色的波紋散溢在周圍,接着突然視線一陣恍惚,直到再次恢復過來,周圍卻已經不是原來的空間,它們此時身處於一座島嶼上,而遠處也分佈着無數大大小小的島嶼,而底下則是廣闊無邊的海洋。
“利用空之超越者的權能竟然能夠瞬間構築出這麼複雜的空間!”艾蘭吸口涼氣,然後望着周圍“咦,紅葉那傢伙,怎麼沒過來?”
“我把那傢伙留在原地了,因爲太麻煩了!”洛嵐說。
“這樣也好!”艾蘭輕輕喘了口氣,然後表情堅毅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但是我比較想速戰速決,所以就由我先發制人了,你看怎麼樣?”
洛嵐沒有回答她,而是面無表情地擡了擡手“來吧!”
“冰爆龍捲!”艾蘭猛地張開了雙手,無比強烈的寒氣距離在兩手的手中,並閃爍着白色光芒,這原本只是很普通的招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僅僅是將她所修煉的寒氣常規的放出體外,但如今在她那達到七層解放的超低溫寒氣下,足以成就致命一擊。
轟,狂暴的冰凍寒氣如同龍捲風一般從手中衝出,它帶着彷彿能夠將虛空都凍結的威力。
“虛界·明閃!”洛嵐表情慎重,全身的原力聚集,化成幾十道凌亂的直線,並帶着能夠切割任何事物的威力從手中衝出,迎向了那道龍捲。
轟,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兩者碰撞的地方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肆虐的風壓將四周的所有事物都碾壓成了碎末,他們所處的小島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猛地崩塌了下去。
而另一邊——
“可惡~她們兩個竟然拋下我走了,是嫌我礙事嗎?!”
紅葉心情低落地站在原地,而這時候,一股散發着強烈黑暗的氣息令她感到本能的恐懼。
四周又暗又冷,腿腳軟麻,就彷彿世界末日要來臨了。
紅葉急忙望着四周,只見渾身纏繞着黑氣的邪魅少年慢慢向她走了過來。
少年的年齡看起來和她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相同。
路西法道:“我剛纔似乎感受到……某種似曾相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