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日的光輝有些發紅,春天不似夏天那麼熱,有時微微的小風吹到身上有些涼爽。

不過對於現在正在打籃球的男生來說,還是很熱。打了一下午籃球的蘇然現在已經大汗淋漓,汗水順着蘇然的臉頰,流向鎖骨之後滑進衣服,顯得有些性感。蘇然不在意的撩起衣服隨意的擦了一下臉,肚子上若有若無的腹肌暴露在人羣面前,雖然只有一下他就把衣服放了下來。不過還是有很多女生看到了以後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當然祁夏喜也是那些女生中的一位。

蘇然倒不甚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對女生有多麼大的殺傷力。

現在每次蘇然打籃球都會叫上韓詩語和祁夏喜,祁夏喜很高興自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看着蘇然打籃球了。以前每次蘇然打籃球祁夏喜都會去,可是他卻很少注意到祁夏喜,就算看到了,也絕對想不到祁夏喜是爲了他纔來的。

現在蘇然也不會了解祁夏喜的心情,不過至少現在他知道了,知道祁夏喜一直在看着他。所以蘇然每次進球以後就會扭頭看她們一眼,然後爽朗一笑。特別是每次祁夏喜盯着蘇然撩起衣服的小腹看的時候,他放下衣服總會朝着祁夏喜的方向看一眼。

雖然她不知道蘇然到底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韓詩語,不過每次被蘇然這麼一看,祁夏喜就有種偷窺被發現的心虛,害羞的立馬低下頭。

但是韓詩語和別的女生關注的重點就不一樣了,蘇然打球的時候韓詩語盯着的不是蘇然帥氣的背影,而且蘇然漂亮的手。

每一次蘇然打籃球她都覺得很揪心,可惜籃球在男生的眼裡是第二個生命,讓喜歡打籃球的男生以後都不打籃球的話,就好比要了他們的命。所以在這件事上韓詩語也只能是看着揪心,卻無法改變什麼。

籃球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韓詩語看蘇然滿頭大汗的模樣,自己都覺得熱。於是立馬站起身來,把手裡的毛巾和水都遞給祁夏喜對說:“你先拿着。一會蘇然要是先打完了就給他吧,我去買點東西。”

祁夏喜輕輕點了點頭,等韓詩語離開後,她就一直看着自己手裡的毛巾和水壺,心有些緊張的跳動起來,就連平常的冷靜都少了幾分。

雖然她現在和蘇然關係還不錯,蘇然有時候也會像揉韓詩語頭髮一樣揉着祁夏喜的,不過每次她接近蘇然的時候還是會很緊張。

沒等祁夏喜準備好,蘇然已經走了過來。他看到祁夏喜在發呆,便很壞心眼的悄悄走過去,把水從她的懷裡抽走。正在發呆的祁夏喜被嚇了一大跳,有些慌張的擡頭看着他。

蘇然看着祁夏喜被嚇着的樣子,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說:“想什麼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水擰開往嘴裡灌。祁夏喜發現只要被蘇然碰一下臉便會很紅,她微微低着頭看着他喝完水,便把毛巾遞給了蘇然。

蘇然每次看到祁夏喜害羞便忍不住性子多逗她一下,所以蘇然並沒有接過毛巾,而是笑嘻嘻的對祁夏喜說:“我的手拿着水呢,不如你幫我擦一下吧。”

其實蘇然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來着,而且這個玩笑他也對韓詩語說過。韓詩語聽了就是直接就把毛巾扔到他的臉上,然後翻他一個大白眼。

所以蘇然很好奇,像祁夏喜這麼容易害羞的人,遇到這種玩笑會怎麼做呢?

祁夏喜聽着蘇然調戲的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抓住毛巾的手握的有些緊,緊張了好一會才重新看向他微笑的臉。像下定決心一樣,把毛巾拿起來爲蘇然擦汗。

祁夏喜這個動作讓剛剛還嬉皮笑臉的蘇然愣了,本來還以爲她聽到以後會害羞的低着頭把毛巾遞給自己,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老實。

所以當祁夏喜看到他驚訝的表情的時候,臉上帶了些尷尬,也明白些了什麼似的,給蘇然擦汗的動作頓時就僵住了。她的手緩緩的垂了下來,頭微微低着,看不清什麼表情。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蘇然尷尬的輕咳了幾聲然後岔開話題說:“韓詩語着死丫頭跑哪去了,竟然丟下你一個人就走了,回頭我教訓她。”

誰知蘇然剛提到韓詩語,韓詩語便真的出現在蘇然的背後,包括他剛剛說的話,也一字不差的落到了韓詩語的耳朵裡。她的臉色暗了一下,直接拿起剛買的雪糕就往蘇然的臉上貼去。

蘇然被冰的打了個冷顫,捂着臉回頭便看見韓詩語一臉不爽的瞪着他。

她拿着雪糕,帶着些壓迫感的衝着蘇然說道:“你剛剛想教訓我什麼?”

蘇然尷尬的笑了幾聲,此時的他看到韓詩語就像看到天使一樣,激動的接過雪糕揉着她的頭髮說:“我開玩笑的,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天使。”

韓詩語切了一聲,拍掉了蘇然的手,便走向了祁夏喜。看着她還一直低着頭,臉色不自然的紅着,韓詩語的保護欲一下就上來了,過去揪着蘇然的耳朵就問:“你對夏喜做了什麼。”

蘇然有些冤啊,他剛剛真的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會這麼尷尬。不過就算他再怎麼說,也都是他理虧,只好走過去尷尬的站在祁夏喜的面前說:“剛剛開了個玩笑,你別生氣哈!”

祁夏喜搖了搖頭,其實她真的沒有生氣,只是因爲剛剛自己誤把蘇然的玩笑當真,現在羞愧的都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更別談去面對蘇然了。

祁夏喜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蘇然,蘇然便以爲她還在生氣,就在一旁賣命的逗着祁夏喜開心。

兩個人的想法就一直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直到蘇然詞窮,找不到一句可以調節現在的氣氛的話,祁夏喜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韓詩語在旁邊看着蘇然和祁夏喜一高一矮的身影,有種奇怪的感覺,但究竟是什麼,她一時也沒想明白,只是感覺手中的雪糕一鬆,韓詩語連忙抓住,剛剛一瞬間的想法便被韓詩語拋之腦後了。

之後韓詩語也懶得再想,看着他們這樣感覺自己的尷尬症都快犯了,於是準備走過去幫着蘇然緩解一下尷尬。

韓詩語撕開了祁夏喜的雪糕,塞進祁夏喜的嘴裡,祁夏喜嘴脣一冰,頓時就擡起了頭,笑着接過了她手中的雪糕棍。

韓詩語笑着把手往祁夏喜的肩上一搭,衝着蘇然做了個鬼臉,對祁夏喜說:“你別理蘇然,他平時也喜歡耍我的,不搭理他就好了。”

雖然韓詩語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不過看祁夏喜的樣子,蘇然剛剛一定是像平時開自己玩笑一樣,開祁夏喜的玩笑了,而且祁夏喜還當真了。

想到這裡韓詩語更覺得她簡直太單純了,真的是什麼都信,蘇然說的那些話自己就沒有當真過,也就祁夏喜,每次蘇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韓詩語一心覺得祁夏喜是老實,卻沒有發現過祁夏喜只有面對蘇然的時候纔會這麼老實。韓詩語感覺祁夏喜容易害羞,但也沒想過祁夏喜只有面對蘇然的時候才害羞。

韓詩語沒有發現,蘇然更沒有察覺出來過,男生總是要比女生晚熟一些,尤其是蘇然這種從小把韓詩語當哥們一起玩到大的男生,對於祁夏喜的這種心理就更加不能理解。

所以每次祁夏喜也只能暗暗的在心裡對着蘇然表白,自己的這種心理埋藏的很深,硬是讓誰都沒察覺出來。

不過她倒是很慶幸韓詩語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拉走,每次在她和蘇然相處尷尬的時候,韓詩語都像是調節劑一樣,幫助着他們調節各種尷尬。

其實韓詩語真的挺可愛的,爲人仗義,不拘小節。倒是她自己,顯得越來越計較,越來越在意一些細節了。

曾經祁夏喜討厭過三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但此時祁夏喜會慶幸,幸好是三個人,不然每次蘇然過度的玩笑,如果沒有了第三個人的調節,她一定會尷尬死的。甚至就連她喜歡蘇然的那種心情,都得不到緩解。

祁夏喜喜歡蘇然,她想讓蘇然知道這個秘密,又害怕他知道這份心情。

因爲至少現在她還可以和蘇然做朋友,若是除去這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理由待在他的身邊。

她害怕自己的秘密會被他當做一種笑話,張愛玲說的真對啊,人在喜歡的人面前,卑微的如塵埃一般,又同時渴望能在塵埃裡開出一朵花來。無形的膽怯伴隨着無形的勇氣,卻怎麼也無法像韓詩語一樣,大膽的去面對。

祁夏喜微微擡頭,便看到逆光中的蘇然,柔和五官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距離忽遠忽近的,像患了近視一般,模糊不清。

蘇然是祁夏喜心中的一道微小的傷口,裡面鑲嵌着一顆種子,長在血肉裡,枯萎是痛,生長是痛。反反覆覆,如同自虐一般,去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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