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二公子居然會訓練摔跤?真看不出來,他那麼個翩翩公子哥,居然會選這種訓練。”
顏啓盈張望全場一眼,那麼多人之中,她只注意到唐鴻冉。
唐鴻冉在國子監是彬彬有禮的好學生,斯斯文文絲毫看不出野性。
可是到了這裡,他居然能赤着上身,和一羣人在土地裡打滾。
全身上下的汗水都混合泥土,連頭髮上都粘着泥巴,還真是絲毫都不覺得難受。
古逸仙尋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按着顏啓盈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去。
“這裡的訓練不適合你看,走,哥哥帶你找更好玩的訓練去。”
古逸仙臉色極其不自然,拉着顏啓盈的手就往外走。
小公主剛想拒絕,另一隻手就被池安邈握住。
兩個人不由分說就把她帶離摔跤區,一路向旁邊的射箭區走去。
射箭是常規訓練,所有人都要參加,包括另外已經到了的兩國。
所以摔跤區十分熱鬧,古逸仙擠了半天,才把她帶到裡場。
顏玉宸在這裡訓練,頭上扎着紅色的帶子,英姿颯爽之中是屬於男人的剛猛兇悍。
“二哥哥今天又來訓練啊?他還真是勤勞。”
顏啓盈看着他箭箭射中紅心,那草把子都快被他射的摔倒,實在不明白他爲何還要來這裡流汗。
“習武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二殿下的武功很好,最擅長的卻是暗器。射箭可以聯繫臂力,有助於使用暗器。”
古逸仙很瞭解顏玉宸的刻骨是爲了什麼。
武功和讀書是不一樣的。
讀書可以背下來,放在腦子裡滿滿融會貫通。
但是習武卻是一日都不可懈怠,比別人少練一刻鐘,就會比別人的武功低一等。
若是在戰場上碰見,很可能就因爲這一刻鐘而沒了性命。
說到這裡,顏啓盈突然想到之前聽到的匈奴對話。
“古哥哥,比賽內容定下來了嗎?”
顏啓盈轉頭問他。
古逸仙雙手插在兜裡,滿臉輕鬆的回答:
“還沒有。”
如果連本國人都不知道比賽內容是什麼,那匈奴準備的妖精是要什麼方面的?
也不是所有妖精都能精於所有比賽吧?
他們到底在算計什麼?
顏啓盈斂眉想着,實在是不明白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要不要去相國府,問問花丞相,提前知道內情,也好提前做出準備。
“盈盈,你怎麼了?怎麼老是魂不守舍的?”
池安邈心思細膩,這個問題從剛纔就很想問。
“我在想五年一度的盛會,只是比賽也就有些無趣了。不如回去請一些樂師,和一些漂亮的舞姬姐姐來助威,或許比賽會更熱鬧。”
小公主想了想,突然笑着說道。
“倒是個好提議。只是一般的舞姬,怕是熱鬧不起來。不如讓宮樂局派來一些會武功的舞姬和舞男,陽光一些的舞蹈,更適合春獵活動。”
池安邈合着扇子輕輕打了打手心,給她的計劃豐滿一下。
“池哥哥知道我想幹什麼?”
顏啓盈偏頭看向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眸裡都是看見知己的笑意。
“只知道我家盈盈要使壞。”
池安邈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寵溺的笑容是一派絕美。
顏啓盈頑皮的吐了吐舌頭,便又轉頭去看顏玉宸射箭。
很快,春闈的日子到了。
整個京城幾乎都戒嚴,除了考生之外,連福祿街都關閉。
一直到所有考生都檢查完進入考場,京城內的其他活動才繼續。
所以今日國子監上午是沒有課的,是爲了給考生錯峰,避免住在東南西北客棧的考生遲到。
早朝結束,顏啓盈就陪着顏轅基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父女倆相伴辦公已經五年,溫馨卻不減當年。
相比於顏啓盈的成長,顏轅基卻絲毫不見衰老。
越發成熟俊美,剛毅的臉頰也更是沉穩。
“爹爹,咱們已經批閱很久,要不要一起去御花園透透氣?”
小公主伸個懶腰,邊問邊將硃筆放回筆架上。
“你累了?”
顏轅基擡頭寵溺的看了女兒一眼,也將御筆掛回筆架上。
“女兒纔不累!女兒可是經歷最旺盛的少女,只是坐在一個地方太久,有些坐不住罷了。爹爹你就陪我去散散步,好不好?”
顏啓盈抱着顏轅基的胳膊撒嬌,還將自己的額頭放到他懷裡蹭啊蹭的。
“好好好!朕的傲尊正是最愛玩的年紀,是不能經常坐在一個地方。”
顏轅基笑着起身,和女兒一起往外走。
“擺駕御花園。”
顏轅基吩咐李公公。
御花園內,花紅柳綠,各種鳥叫聲不斷。
顏啓盈挽着顏轅基的胳膊,一邊散步,一邊叭叭叭的說着各種花朵。
突然,她話鋒一轉,問道:
“爹爹爲什麼突然要我去國子監讀書?”
顏轅基笑着回答:
“因爲國師建議你去國子監讀書。”
“……爹爹,如果國師說我沒氣了,你會不會直接把我埋了?”
顏啓盈無語了半天,氣得夠嗆。
顏轅基被她這反問逗得哈哈大笑,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寵溺的回答道:
“以後不許胡說這種比喻。有爹爹和國師在,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福澤萬世的。”
“國師大人明明我平日裡很忙,國子監的課程又不合適。他爲什麼要我去國子監讀書呢?”
這纔是顏啓盈最想不明白的。
即便是花澗墨要科舉,沒有時間再教她,太傅的人選卻有很多。
何必讓她去國子監浪費時間?
顏轅基聞言終於正色看着女兒,只是嘴角仍舊上翹起弧度,道:
“女兒呀!你知道爲什麼御花園裡的花,要比你母后養在屋子裡的花,更豔麗?活的更久嗎?”
“因爲外面陽光好?”
顏啓盈歪着頭回答。
“不僅僅是這樣。萬物皆有情,有情的地方就會有矛盾。你從小養在朕身邊,朋友也只有鳳鳴宮那六個孩子,你需要接觸更廣闊的天地,纔會瞭解的更多。學習,從來不止是書本上的知識。”
顏轅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頂,他這個做爹的爲女兒的教育也是費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