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日沒有吃東西了,吃點東西吧。”段君逸令人端上飯菜,走到柴清面前道。
柴清沒有理會段君逸,躺上牀去。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段君逸拉着她手臂,迫她起身。
柴清冷眼看着他,一直不是都是他想要她怎麼樣嗎?走到今天的地步,每一步都是按着他的意思走的,現在她對他都沒有利用價值,他竟然問她究竟要怎麼樣。
段君逸眉心一蹙,閉了閉眼睛,手扼上了柴清纖細的脖子,只要稍稍一用力,所有就都可以結束,沒有人可以再影響他的心緒,只要只要稍微用點力,便可結束了......
心中這麼想着,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柴清的面色漸青,卻不做掙扎,像是要一心要求死般。
手中的脖頸脈動地越發微弱,段君逸猛地睜開眼睛,收回手,柴清趴在牀上咳嗽喘息個不停,面色潮紅。
段君逸面上的神情轉柔,坐在牀沿上,輕拍着她的背脊,爲她順氣,夜泉般透着清冷的嗓音,低低道:“忘了他吧。”
柴清身子一僵,擡起頭,嘲諷地笑看着他,不是他把她推向祈浩天的嗎?當初的自己真傻,竟會爲了看他要怎麼利用她,而嫁給祈浩天,爲了冷心冷情的他,平白傷了一個真心待她的人,而且是一傷再傷。
等自己終於從自己的牛角尖鑽出來時,那個卻不在了,是在懲罰她錯得有有多離譜嗎?
段君逸被她的神情給刺痛,手臂攬過她的腰肢,往懷裡收緊,一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擡起臉對他。
秋水爲眸,冰肌做骨,脣似櫻瓣,柴清對於他素來是有吸引力的。以前,以前她不會這樣冰冷得看着他,每每如此,身子都會發顫,耳根子都會紅起來,而此刻,她冷靜地,彷彿發生任何事都不會爲所動。
低頭擷取她柔嫩的嬌脣,噬咬着,彷彿要把她吞金肚子般激烈,而她連像那天晚上一般的反抗都沒有。
“花容,花容......”細細密密地喚着,段君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催眠一般地,在她的耳際輕道:“你是我的。”
柴清不動,任由他把她放躺倒牀上。
花容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爲她取的名字,這些事情恍如隔世一般,那個白衣少年,煢煢孑立,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一樣。
不,她早已不是花容,在出朝天谷的時候,在那一刻開始,她是柴清。
花容也許是屬於他的,而柴清絕對不是。花容不過是段記憶,她現在是柴清,柴清纔是真正活在這世界上。
段君逸淺吻着她被他掐得顯出紅痕的脖頸,一邊輕輕地柔聲地喚,而他也意識到,身下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閉着眼睛就如沉睡了一般,解開了她的衣衫,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段君逸忽然意識到,他是徹底的失去她了,那個會在自己身旁低低喚着公子,那個會在他讀書時換一杯香茗,那個會在天寒之後爲他披衣,那個總是低着頭靜默地守在他身邊的花容,他早已失去。
鬆開了她的身子,段君逸從牀上起身,清冷道:“明天我們啓程回帝都,最好趕快忘了他,你將是我的皇后。”
柴清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眼裡含着嘲諷,待段君逸出門,柴清拿出了白鷺簪,在假死藥練成之後,她就多在這個上面鑲了個顆紅寶,那天手裡拽着席莫給的百毒解,最終沒有用到,不知掉到了哪裡。
現在一顆是劇毒,另一顆是假死藥,有席莫在,恐怕假死逃不過他的眼睛。她不能回帝都,她答應過祈浩天不會跟他走。
柴清眸色轉暗,握着簪子的手緊了緊。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自陸炳章回朝後,朝中就頗不安穩,他似乎要徹查祈浩天毒害祈應天一案,而且正在積極找回被劫的祈允。”何戎見段君逸從房 中 出來,上前稟報道。
“嗯,明日我們便回帝都,調集徐景的兵馬,讓他隨時候着。”祈浩天死後,反而又這些不安的異動,難道是他早早做好了準備,待他離開帝都之後便開始動手?
段君逸看着光禿的梅樹,心中涌現了絲不安。
次日,席莫慌慌張張衝進段君逸房裡,“公子,不好了!花容服毒自盡了!”
段君逸驟地從椅子上起身,趕到柴清的屋內,只見柴清面色發青,雙目緊閉,指甲泛着烏黑,沒有呼吸的樣子,腳步頓了頓,慢慢走近。
席莫垂淚嘆氣:“應該是昨天晚上服毒的,身子已經涼了許久了。”
“不,她沒有死。”段君逸異常的冷靜,“在還未確定祈浩天死了沒有之前,她不會死,她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公子.......她已經去了三四個時辰了
。”席莫微帶抽噎:“毒藥是我在出谷前給她的,是穿腸的劇毒,當初只是以便她防身,沒想到她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她沒有死。”段君逸堅定地說,“還是照常,啓程會帝都。”
“可是公子.......”
“回帝都。”段君逸抱過柴琴冰涼的身子,朝門外走去。
把柴清安置在馬車上,段君逸閉着目,不去看她,只是輕淺地如自言自語般:“你休想騙我,即便是死,也休想從我身邊離開。”
馬車趕了兩日,柴清面色已經是鐵青,雙頰陷下,身上已經發出屍臭味,段君逸卻恍若未聞,依舊與她在同一個車內。
“公子,徐景的軍隊已經集結好。”何戎回稟:“另外祈允已經回到帝都,得到了陸炳章的擁護。”
段君逸手正在打理柴清的頭髮,並不在意道:“叫徐景屯兵祁安山,靜待時機。”
現在已經是十七日,早已過了登基大典,陸炳章那個老匹夫怕是不好對付,祈彥律也許就是看準了這點,纔在死前要召陸炳章回來對付接下來的風波。
“公子,臨江王和南嶺王最近也頗不平靜,顧且安與祈浩天的交情,之前一直沒有行動,極不尋常,而南嶺王世子娶了佑嘉公主,若是他們聯合起來......”
“臨江王和南嶺王有多少兵馬?”段君逸梳理好柴清的頭髮,拿過錦帕替她擦拭着臉和手,所道之處,無一不是冰涼的。
“依照潮陽國的規矩,分了領土的王爺擁兵都不得超過十萬,臨江王和南嶺王手上加起來最多二十萬。”而徐景手上有三十萬的兵馬,若是打起來,勝算還是比較大。
段君逸擦好了,將柴清扶起,道:“祈浩天呢?有消息了沒?”一日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一日便不能安心確定他死了。
“有人在密沱江的下游發現了一具屍體,但是在水裡泡了太久,面目已經辨認不清了,照衣服和身形,還有落水的時間來看,應該是祈浩天沒錯。”何戎眼睛不自覺地看向柴清。
段君逸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輕一頷首,道:“命人葬了。”
“是。”
“我們去祁安山,暫不回帝都了。”段君逸吩咐道。
臨江王、南嶺王和陸炳章,看來祈彥律早有所察覺和警惕,早早做好了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