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圓轉頭看向他,車裡的燈光不是很亮,但仍然能看見呂思圓眼眶裡的晶瑩的淚花和她激動的表情,她的臉色緋紅……
“怎麼了圓圓?”郭慕華手足無措。
“……沒什麼……”呂思圓看着他,一分鐘後,漸漸的平靜下來,低下頭,溫柔的笑,“姐姐怎麼還不回來?”
兩人默默。
一會,呂芳圓回來了,坐進駕駛室,看見妹妹和郭慕華的表情,她知道什麼也沒有發生,呂芳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白了郭慕華一眼,像是在埋怨郭慕華的不懂風情,辜負了妹妹的心意。郭慕華低頭默然。呂芳圓發動了汽車,送郭慕華回飯店。到了飯店,郭慕華下車,“圓圓,明早我去送你。”不等呂思圓的回答,他轉身就回飯店了。
第二天一早六點,郭慕華就起牀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披了一件衣服,匆匆的向着火車站小跑,這裡離着火車站並不遠,只有兩條街,郭慕華只用了十分鐘就跑到了。夏日裡的早晨,涼風習習,火車站前的廣場上,已經有不少等車或者買票的旅客了。幷州發往北京的火車,始發時間是早上的七點十五。郭慕華到的時候剛剛六點十五,時間還早,郭慕華找了一下,沒有見過呂芳圓和呂思圓,知道她們肯定還沒有來。
郭慕華站在廣場的入口等着。
六點四十五的時候,呂芳圓帶着妹妹,大包小包的出現在廣場的入口,像是感知到了郭慕華存在,呂思圓一直在踮着腳,四處的尋找。
郭慕華跑了過去,“芳芳姐,圓圓。”幫着她們倆背起包袱。
呂家姐妹都笑了,兩人都帶着墨鏡,呂芳圓說,“小子來的還挺早,表現不錯。”
郭慕華呵呵笑,“圓圓把包給我。”將呂思圓手裡拎着的一個黑包,也拿了過來。
“你早就來了?”呂思圓理了理鬢角的頭髮,問。
“嗯,”郭慕華揹着包向裡走,“買票了嗎?”
“買了,姐姐昨天就買了。”
三個人進了火車站,向檢票口的方向走。呂方圓和呂思圓走在前面,郭慕華像搬運工一樣的走在後面。
就這樣,郭慕華一直把她們兩個送上了火車,火車快要啓動的時候,呂思圓從車上伸下小手,“慕華,謝謝你。”
郭慕華和她握了一下,小手柔軟和溫軟。
呂思圓臉紅了。
“到了給我打電話。”郭慕華說。
“嗯,”呂思圓紅着臉點頭,“我會的。”
郭慕華笑笑,向她們招手告別。
“華子!姐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許偷懶啊!每天要訓練,知道嗎?”呂芳圓最後跟郭慕華說。
“知道了芳芳姐。”
“哼,要是偷懶,回來看姐怎麼收拾你!”
郭慕華摸着鼻子笑。
火車遠去,郭慕華站在那裡,忽然覺得有點空,林詩音走了,烏海娜走了,現在呂思圓也走了,另外的也有點悵然若失,他知道他永遠不可能踏上大學的火車……
飯店開業之後,生意一直很好,短短的十幾天,是郭慕華到現在爲止,最充實最忙碌的十幾天,也是他高中以來最平靜的十幾天,這十幾天裡,沒有打架,沒有鬥毆,郭慕華完全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飯店老闆,每天早上起來去買菜買肉,上午下午就在飯店待着,和兄弟們聊天開玩笑,又或者跟陸張飛一起到後廚裡面幫忙,洗洗菜,削削土豆什麼,總之,生活過的很充實。
每天晚上看着一天的賬單,心裡也很有成績。
星期一的時候,郭慕華跟陸張飛兩個人一起去看望牛學恆,再過半個月,牛學恆就能出來了,這一次的探望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探望了,這一次看守也很鬆,允許郭慕華和陸張飛兩個人同時和牛學恆見面。
“飯店開張了?那太好了,”牛學恆嘻嘻的笑着,“出去我就去吃飯。在這裡蹲了兩年,可把我憋壞、饞壞了。”
“行,我請馬師傅給你做最好的飯菜。”
“嗯。都要肉菜,我只吃肉,而且是那種又肥又膩的那種。”牛學恆一邊說,一邊還砸吧嘴,嚥了一口的口水。在裡面兩年,他都快忘記肉的滋味了。
“沒問題。”郭慕華有點心酸。以前牛學恆是從不吃肥肉的。
從看守所出來,郭慕華和陸張飛打出租回飯店。“老牛一點都沒變。”陸張飛說。
“嗯,變了他就不是老牛了。”郭慕華笑。
“我是說兩年的勞教,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的印記,他的頭髮長出來後,就跟沒有進去過一樣了。”陸張飛看着車窗外說。
郭慕華默然。陸張飛雖然只在勞教所裡待了一年,但一年的年輕卻改變了他很多,他變的更沉默,更少語了。那一次的勞教改變了他的人生。可牛學恆卻沒有變,甚至說,再勞教十年,牛學恆也不會變,這就是性格問題,牛學恆看的比較開,而陸張飛則是有陰影。
九點多的時候回到飯店,看見李劍鋒和沈江山來了,正坐在臨窗的一張桌子邊,跟車志勇在聊天。
“華哥,陸哥。”當郭慕華和陸張飛走進去的時候,兩人站起來叫。
郭慕華笑,“坐。身體怎麼樣了?”
“早好了。”李劍鋒笑嘻嘻說。“對,早好了。”沈江山附和着。
“我現在俯臥撐能做一百個了!”李劍鋒又說。
“真的假的啊?“郭慕華笑。
“不信我做給你看。”李劍鋒說做就做,不管郭慕華同意不同意,在桌子邊的一塊空地上,趴下身子,一二三四的做了起來。他做的時候,沈江山板着指頭給他數數,別說,李劍鋒還真是做了一百個,雖然五十個以後的都已經走形,不標準了,但總是做夠了一百個。
郭慕華笑着,鼓勵着李劍鋒,他知道李劍鋒肯定一直都在鍛鍊,不然做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