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怒火

“主人……”三首蛟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的,是他!是他!”楊戩是不會認錯沈檀的,“可是……他爲什麼要跑?”他不想見自己嗎?爲什麼?

前面的沉香見楊戩緊追不捨,心中也是十分的焦急,不能讓他追上!心中也是十分的難過:我不能和你見面,清源……對不起……沈檀已經死了!死了!我們再也不可能見面了!

沉香正在駕雲,忽然心中一動,原來是盤古斧在傳遞消息,因爲梅山老四他們要到淨壇廟了。

沉香回頭看了看楊戩,加快了速度,朝着淨壇廟而去。一進淨壇廟,只見梅山老四變化的豬八戒已經和盤古斧變成的自己對上了,正在誘使他們交出寶蓮燈。

沉香也將計就計,暗中吩咐盤古斧,將寶蓮燈交了出去:自己要完成他的計劃,就必須得失去寶蓮燈。

梅山老四一拿到寶蓮燈,就被隨後而來的敖紅識破了!老四見來不及抓沉香了,只好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衆人緊隨其後,沉香趁機收回盤古斧,變回了十六歲的模樣跟了上去。

楊戩追到淨壇廟附近,就失去了沈檀的氣息。他落了下來,心中疑惑:你就那麼不想見我嗎?爲什麼,沈檀?他向左右看看,低聲道:“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出來見我?”

“主人,沈檀已經……”三首蛟小心翼翼地道,“你……是看錯了吧?”

“真的是我看錯了嗎?”楊戩望着四周,“不可能啊……”

“主人,沈檀如果真的沒有死,他怎麼可能不來見您呢?”三首蛟勸道,“你們二人本就要見心心相惜,他不可能會避而不見的。”

楊戩知道三首蛟說得在理,但是心中的疑惑不解,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那明明就是沈檀,可是……難不成……自己真的看錯了?

正在此時,老四拿着寶蓮燈出來了:“二爺,寶蓮燈!”他心中佩服,不愧是二爺,居然知道我們這個時候把寶蓮燈拿回來了!

“楊戩!”敖紅等人已經追了出來。

楊戩知道現在不是追究沈檀下落的時候,忙喊道:“走!”帶着老四老六立刻就消失了。

一路上,楊戩的心情一直不好,那個身影,那個身影……那熟悉的一舉一動,怎麼不是沈檀?!可他爲什麼要避開自己?爲什麼不肯見自己?難不成……他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二爺?”梅山老六靠近他,“那豬八戒還在那邊,東海四公主已經去找他,咱們要不要……”

楊戩心中一動:“老四老六,你們去想辦法抓住沉香,我去攔住豬八戒!”

“是!”老四老六去了。

楊戩可不想敖紅找到豬八戒,他隨即下了雲端,朝着豬八戒的方向而去。豬八戒正在對着嫦娥大獻殷勤,只覺得船身一陣晃動,只見一身白衣的楊戩落於船頭,一揮摺扇,風度翩翩。

“二郎神?!”豬八戒怒道,“手下敗將,你還敢來?!”

楊戩聽得兩人剛纔的對話,知道豬八戒已經答應了帶沉香去找孫悟空,心裡倒還有幾分不情願:就那猴子的德行,萬一把沉香教得和他一樣怎麼辦?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外甥的,可不想他跟着那孫猴子亂來!不過眼下的情況,這猴子倒是個最好的人選。不過自己以後一定要告誡沉香,讓他千萬不能學孫悟空那毛毛躁躁的性子!

豬八戒一心想在嫦娥面前逞威風,毫不示弱。楊戩只是微微一揚脣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豬八戒轉身請嫦娥上去觀戰,嫦娥一臉不屑地看着楊戩,點了點頭。楊戩心中好笑:她還真以爲自己會對她留有多少感情?自己只是想借機小懲一下豬八戒,好讓他更加“樂意”帶沉香去峨眉山。

一番爭鬥下來,楊戩本就心情不好,對着豬八戒更加沒有手下留情,沒幾招就將他打倒在地。嫦娥急了,似乎又要說出“盤古的睫毛”之類的話來,楊戩了不想和她多費脣舌:“你攥我一個把柄,不到緊要關頭不會拿出來用吧?他還不值得你使出殺手鐗!”

說罷,拎着豬八戒駕雲而去。

回到真君神殿,老四老六來報,他們使計去抓沉香,但是失手了。楊戩更是覺得心頭一陣怒火:一羣笨蛋!說着,拖着豬八戒就去了天牢刑室。

“我讓你用佛祖壓我!我讓你用佛祖壓我!……”楊戩拿起皮鞭就是一頓狠抽,疼得豬八戒直叫喚。

一邊的劉彥昌看得心中納悶:這豬頭一看就知道是豬八戒,他做了什麼,惹得楊戩怎麼發怒?這種狠抽法,就是對自己,楊戩也沒有怎麼狠過。

楊戩鬆了口氣,收好皮鞭:“你要帶沉香去找那隻猴子,是嗎?”

豬八戒笑道:“你怕我猴哥是吧?”

楊戩冷笑:“就憑他?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有多大的本事!你就等着瞧吧!”邊說,便斜眼瞄了一眼劉彥昌。

劉彥昌奇怪的是,沉香原本就說要去找孫悟空,怎麼過了這麼久,還在路上?這豬八戒又是怎麼牽扯進來的?

楊戩走出天牢,這一次……他打算親手去抓他的這個外甥……嫦娥總不能老是守着他!必要的時候,自己恐怕也要下點狠手了……

這一邊,嫦娥決定上天去打聽豬八戒的情況,敖紅帶着沉香他們先行出發去峨眉山。

楊戩見到嫦娥離開了,就帶着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將四人團團圍住。

敖紅護住沉香:“楊戩,你可不要亂來!”

楊戩冷笑:“敖紅,你一次次庇護沉香,我可要拿你上天治罪!”

敖紅見狀,急忙道:“楊戩,你別忘了廣寒宮……”沉香正要攔住敖紅,敖紅話已經出口了,沉香心中暗歎:四姨母,這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楊戩不聽還好,一聽更是憤怒,都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不過區區幾根盤古的破睫毛,值得你們幾個都這麼來要挾我?!百花仙子也好,嫦娥也罷,都不把我楊戩放在眼裡,真以爲我好欺負了!一揮三尖兩刃刀:“魂飛魄散!”

三尖兩刃刀扎進了敖紅的胸口,敖春大喊一聲:“姐姐!”就要飛身上去砍楊戩。

楊戩哪裡把他放在眼裡,左手一揮,敖春就飛了出去!楊戩順勢收回了三尖兩刃刀,敖紅就倒在了沉香的懷裡。

丁香急忙來抱住了敖紅,哭喊起來。沉香低頭落淚,但卻忍不住看了看楊戩。

兩人一對視,楊戩奇道:他爲什麼不恨我?我殺了敖紅,他爲什麼一點兒也不恨我?這孩子的眼裡沒有一絲恨意,只有傷感,像是在爲自己難過……那雙眼睛……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

沉香再度低下頭去,抱着敖紅哭泣起來,邊哭邊惡狠狠地道:“楊戩!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說着,就要衝上來!

這樣的反應纔是對的……楊戩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順勢要抓住沉香。敖春再次趕來,一把拉住了沉香。

“沉香……快走……快走!”敖紅在丁香的懷裡喊道,“快……”話未說完,就氣絕身亡。

“姐姐!”敖春大哭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但是楊戩注意到了,沉香低着頭像是在哭泣,但是他的眼裡乾乾的,一滴淚也沒有……

楊戩走出真君神殿,神殿的大門外,嫦娥衣袂及地,倩影婀娜,見到他卻是一臉的冷漠:“你把天蓬元帥怎麼了?”

楊戩的第一反應是嫦娥的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我殺了敖紅,她不是來找我興師問罪,反而來關心豬八戒?孰重孰輕她就不明白嗎?

“不過是個豬頭,仙子何必如此掛心呢?”楊戩半是諷刺地道。

嫦娥卻沒有聽出來,他以爲楊戩是在嫉妒豬八戒,便道:“天蓬元帥雖然是豬身,但是他有一顆人心!”

哼,豬八戒是西天的人,自然無需擔心天條的事情。若是嫦娥你這麼有心,不如也學學那豬八戒,對着玉帝王母說一番大道理豈不是更好?!楊戩心中冷笑,嘴上依舊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對於天庭,我和你一樣失望。”

“既然你也一樣失望,爲什麼還要像狗一樣的效忠他們?!”嫦娥的話毫不留情。

楊戩心中更是冷笑:如果我想反出天庭,我早就反了!但是天條並不壞因爲幾個人的造反而修改,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沉香逼着天庭修改天條!他繼續道:“爲了天庭的秩序,楊戩必須大義滅親!”

“你這不是大義滅親,而是六親不認!”嫦娥怒道。

“既然仙子如此的大義凜然,不如仙子明日早朝就與陛下娘娘說說這事,也別像楊戩這般的……搖尾乞憐!”楊戩也毫不客氣地道,直視着嫦娥——你既然這麼喜歡逼我,我也來逼你一次怎麼樣?“仙子意下如何?”

“我……”嫦娥被他看得心驚,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楊戩,此時的楊戩,陌生得可怕,那雙漆黑的眼眸冰冷而不屑地看着自己,令嫦娥感到一股寒冷。

嫦娥後退了幾步,深吸了一口氣道:“楊戩,你可以以妨礙公務的理由殺了四公主,但你沒有理由驅散她的魂魄!我告訴你,東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楊戩可不怕什麼東海,王母會保下自己的:“讓他們儘管來吧!”

嫦娥見他不害怕,只好退而求其次,讓楊戩放了豬八戒。楊戩原本只是想教訓教訓豬八戒,自然也不會多留他,他也不想挑起佛道兩家的糾紛,便答應了。

嫦娥事情,楊戩並沒有放在心上,楊戩還在想着今天沉香的事情。爲什麼沉香的表情會是那麼的淡然?死的可是敖紅!爲什麼他還能夠那麼鎮定,這一路的追殺,他永遠都是那麼的的鎮定,處事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感覺,楊戩迷惑了,沉香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敖紅不幸身亡,敖春要講她的屍體送回東海,並且要找父王去向天庭討個說法!他既然要回去,丁香也跟着他一起去。

沉香安慰了敖春一陣子,就告別敖春,跟着豬八戒上峨眉山去了。豬八戒剛剛和嫦娥結拜爲了兄妹,心情正好,一路上哼着小曲兒。

楊戩將敖紅的魂魄送到了太上老君那裡,讓老君爲她固本培元。

老君見他的樣子,嘆道:“你啊你啊!自從顯仁真君去了之後,你就一直這麼冷冰冰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要想想其他的事情。”

“楊戩現在在做的,不就是其他事情麼?”楊戩苦笑着,“楊戩現在只想讓這天庭改了那天條,楊戩心裡就舒服多了……”

老君搖頭:“你的性子我還不明白?有事兒都是憋在心裡的!行了,我也勸不了你,這邊有我,你放心吧!”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崑崙十二仙最近正在閉關修煉,大概這一次要兩百年,你就不要去打攪你師傅了。”

“多謝師叔祖。”楊戩謝過太上老君,就返回了真君神殿。

老四出了個計策,楊戩倒是十分的欣賞,不管怎麼說,也要難上那猴子一難!便去稟報玉帝了。

孫悟空自從沈檀死後,也一直沒有去天庭,談他有些怕見楊戩。無論怎麼說,也是自己當時沒有保護好他這個小師叔,楊戩自然是不會責怪自己,但一想起當日的事情,孫悟空自己也會覺得懊悔。如果自己當時能夠抓住沈檀,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聽聞玉帝找自己,孫悟空便也去了,還變化成了一個跳舞的仙女,想戲弄戲弄玉帝。不過玉帝是什麼人,哪裡不知道是他,也樂得和他玩玩兒,倒是氣得王母臉色發白——看得出來,這玉帝和王母倒是已經貌合神離了。

玉帝也直言不諱,說了沉香的事情,孫悟空也答應了:“那件事情……俺一直在懊悔,要是老孫當時快一點,說不定也不會……也罷,小事一件,老孫也就答應了,畢竟我和楊小聖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

不過說起天條的事情,孫悟空也有些埋怨玉帝:“老哥哥,您要是早改了,不也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兒了嗎?”

玉帝搖頭嘆道:“你當朕真的不明白?只是時機未到,即使朕想那麼做,也……”

事關天機,孫悟空也不好多問,便與玉帝擊掌盟誓,允了不教沉香法術的事情。

沉香和豬八戒已經到了峨眉山,哮天犬第一反應就是來報告楊戩,楊戩心中暗喜:看樣子,這孩子一路上也沒有耽擱,倒是一心一意想要救出三妹!事不宜遲,他帶着梅山兄弟和哮天犬直接去了峨眉山。

峨眉山上,豬八戒正口沫橫飛地在勸說孫悟空收沉香爲徒。孫悟空一看見沉香,心中納悶:怎麼感覺好熟悉啊?這一個兩個怎麼都長得和楊小聖有幾分相似啊?

不過,俺老孫既然已經答應了玉帝,可不能做出打了自己嘴巴的事情!孫悟空打定主意:“不收!就是不收!”

豬八戒說得筋疲力盡,見那猴子還是不肯鬆口,氣得又是罵又是怨的:“好你個弼馬溫,要不是有如來佛祖護着你,玉帝早就把你丟給老君煉丹了!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根蔥啊!”

孫悟空是任他罵,笑道:“罵啊,接着罵!正好讓俺老孫試試俺成佛後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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