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纔想着這個女人愚蠢,她還真是沒讓自己失望,就這麼沒腦子地巴巴兒地往自己槍口上撞。
送上門兒來討打的臉,玉如煙豈有放過之理?
“我看孫夫人怕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誰,你又是什麼身份!”玉如煙眸光清寒,沉聲開口道。
聞言,孫夫人先是一怔,隨即猛地驚醒,才發覺自己方纔被玉如煙激得失去了理智,說出了一番多麼愚蠢的話來!孫夫人此刻一顆心都彷彿沉到了谷底,可說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豈能有收回之禮?
饒是孫夫人眼下再後悔,也是於事無補了。當務之急,孫夫人只能是心頭急轉,拼命地爲自己想好說辭。
玉如煙冷眼瞧着孫夫人的反應,心頭明鏡兒似的,心知這孫夫人打的什麼主意,玉如煙此刻倒也不急,她倒要瞧瞧,這張牙舞爪的禮部侍郎夫人有幾分能耐,敢當衆跟她玉如煙叫板!
不得不說,也怪這孫夫人倒黴,原本以玉如煙的心性,是不屑於與她們這幫跳樑小醜一般見識的,可偏巧今兒個宮宴玉如煙知道不會那麼太平,又偏巧這孫夫人自己撞在了玉如煙的槍口上,這一大幫子的圍觀羣衆大眼瞪小眼地瞧着熱鬧,倘若玉如煙輕易地放過孫夫人,她幾乎可以想象,一會兒就會有下一個趙夫人,李夫人,王夫人,張夫人,隨便一個女人都能騎到她玉如煙的頭上來了。
因此,玉如煙這般與孫夫人針鋒相對,所爲不過就是殺雞儆猴,有了孫夫人這個例子,看哪個不開眼的還敢開罪她玉如煙。
孫夫人一門心思想幫自己脫困,當然想不到玉如煙心中所想,今兒個縱使她孫夫人說得天花亂墜,玉如煙照樣有辦法打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要怪,只能怪孫夫人自己不開眼,得罪了她得罪不起的人。
“孫夫人這一言不發的是在想什麼呢?難不成當衆挖苦諷刺我還不夠?腦子裡還要想些其他的手段來折辱我?”玉如煙朱脣輕啓,冷冷地注視着孫夫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聞言,孫夫人的面上神色一慌,忙連連擺手,帶着幾分急切地解釋道:“方纔是妾身急昏了頭,一時失言,請王妃恕罪!”
“急昏了頭?孫夫人可否告訴我你方纔爲何急昏了頭?”
“是妾身聽了王妃的話,這才……”
“聽了我的話?”玉如煙聞言黛眉一挑,寒聲道:“那麼,孫夫人的意思,倒是我錯了?”
“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王妃誤會了。”孫夫人見玉如菸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急了,衆人遠遠瞧去都能瞧見孫夫人額角大顆大顆滴落的汗水。
“誤會?恐怕不是誤會那麼簡單吧。”玉如煙眉眼含笑,輕聲道:“難道孫夫人以爲,摻和皇室的家事,是一句誤會就能說得過去的麼?”
玉如煙眉目間笑得溫靜從容,沒有半分戾氣,可在場之人無論年長與年幼,地位尊崇與卑微,都是
從玉如煙那看似軟綿綿的一句話中聽出了無盡的寒意。
摻和皇族之事,這位厲王妃看來是不給孫夫人留活路了。
玉如煙只消上嘴皮貼着下嘴皮那麼一搭,便輕易地給孫夫人的過錯定了性,且還是以下犯上,藐視皇權的那一類,此事今日若真是叫旁人從這暢春園裡頭傳出去,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到時候倒黴的可就不只是孫夫人自己了,怕是最後會連累禮部侍郎一家子人。
自古前朝之事與各位親貴大臣府裡頭的後宅之事都是息息相關的,別看眼下這一羣夫人小姐在這暢春園裡頭有說有笑,談笑風生,看起來關係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可衆人心裡都明鏡兒似的,只消今日她們出了暢春園這道門兒,厲王妃與孫夫人之事不用旁人,就是她們這些人都會善加利用,爲了給自家老爺在朝堂之上爭得一席之地。
禮部侍郎,這個位置說高不高,可卻是個肥差,大到天燼國與各國往來,小到逢年過節宮裡傳旨依照慣例給各位大人府上送去的嘉禮,這中間的環節只需稍微動那麼一點心思,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因這,朝中不知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這個位置。
這位孫大人若是此時落馬,想必會有無數人拍手稱快。
“王妃饒命,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對王妃不敬,妾身任憑王妃處置,只求王妃能不要遷怒於我家老爺。”
孫夫人現在纔是真的發自內心恐懼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自己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叫玉如煙給扣上了這麼一頂天大的帽子,倘若這罪名坐實了,他們一家子人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現下孫夫人一張嘴巴里直髮苦,腸子都快要悔青了,好端端的自個兒做什麼不好,非要得罪厲王妃,且看着平日裡那些與自己稱姐道妹的女人,在她要遭難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肯爲她求上一句情的。
“孫夫人這話可叫我惶恐了,我區區一介婦人,哪裡來的本事遷怒與孫大人一家,就連孫夫人您都不是我能隨意能處置的,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王妃言重了,妾身身份卑微,承蒙王妃教誨心中不勝感激,自然是要爲王妃的命令是從,王妃若叫妾身往東,妾身絕不會往西。”孫夫人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話音方落,原本安靜無聲的人羣當中忽然傳來一道輕咦聲。
“呦,這是做什麼呢,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我原還納悶兒呢,沒想到是厲王妃在這兒呢。”
聞聲,衆人皆是回頭望去,瞧見人羣最後面漸漸走近的人影,大部分人眼底都浮現出一道玩味的笑意。
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玉如煙瞧見漸漸走近的那人,黛眉一挑,脣邊掛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上趕着送上門兒來給自己出氣?
玉如煙冷笑,眼前這個模樣兒尖酸刻薄,穿得跟個花母雞似的女子可不就是她那個惹人厭的妹妹,玉
如潔麼?
玉如潔見玉如煙的眼神穿過一衆婦人小姐,直接落在她的臉上,當即惡狠狠地剜了玉如煙一眼,挺起胸膛像只意氣昂揚的鬥雞一樣走了過來。
“我說我的好姐姐,你剛剛流產,身子不好,不在王府裡頭養着,怎麼還跑出來見人了,你不覺得羞人,我這當妹妹的都覺得臉上臊得慌!”玉如潔張口便是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聞言,也不見玉如煙動怒,反而是一臉笑意盈盈的模樣兒,笑說道:“若是這般說來,倒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對了,難爲妹妹老大不小也沒個合適的人家肯上門兒來提親,這眼瞧着一年又一年的,再嫁別是給人做偏房的了。”
語畢,瞧也不瞧臉黑如鍋底的玉如潔一眼,心底冷笑,跟老孃鬥,你算什麼東西!整不死你!
玉如潔這廂叫玉如煙一番話給氣了個七竅生煙,這個賤女人是什麼意思!偏房!她這是在咒自己給別人做妾!她玉如煙憑什麼!
“哼,玉如煙,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誰不知道你揹着厲王爺跟野男人鬼混,還懷了不知哪個野男人的孽種!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該跟你那個死鬼娘一樣下地獄!都是不要臉的賤貨!”
玉如潔一直是這麼沒腦子的麼?
這一刻玉如煙忽然打從心底裡開始同情起她來了,這樣的蠢貨,是靠着什麼在高門大院兒裡沒有被人害死的,嘖嘖嘖,看來現在的玉夫人,她那個無情的爹取回來的繼室也是個有手腕的。
一衆旁觀的人聽着玉如潔這一番話都是滿臉驚訝,看來傳聞中玉將軍府的大小姐與二小姐不和,是不作假的了,否則何至於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惡語相向,這兩姐妹是結下了多大的仇怨?
不過,連玉如煙自己的親妹妹都說她在外頭跟別人廝混,看來是真的了。
嘖嘖嘖,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聽着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聲,玉如潔得意地笑了笑,哼,她就是要搞臭玉如煙,她就是要玉如煙身敗名裂!
“看來,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讓你長足記性。”玉如煙冷冷地看了眼玉如潔,面無表情地說道。
聞言,玉如潔瞳孔一縮,雖然掩飾得極好,可玉如煙還是從她的眼底看到了幾分慌張。
顯然,玉如潔對玉如煙拗斷她的手一事印象極爲清晰。
不過這麼快就記吃不記打了?她玉如煙不介意用實際行動提醒提醒玉如潔,什麼人是她招惹不起的。
“我的好妹妹,你記起來了?”玉如煙忽然揚起笑意,一步一步向玉如潔靠近。
見狀,玉如潔心頭一慌,身體開始不自覺地後退,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玉如煙,你,你別忘了,這是在哪裡,你,你,你想幹什麼!如果你敢對我出手,父親,他不會放過你的!”
“哦?父親?那麼請問你,我的好妹妹,當你敬愛的父親親眼看着我拗斷你的手的時候,他做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