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了一晚的夜路,此刻,天已破曉,遠方的山巔露出一輪破曉,微紅的光由遠及近,夾帶一絲溫暖,世界上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它不因歷史、地點、時間、場景、或是情感,永遠無私的奉獻着,陽光亦是如此。
想不到巴隆出門的第一個日出是在顛簸的馬車上看的,他還真得好好謝謝綁他這兩位。
“喝點水吧”,士兵大衛取出塞在巴隆嘴裡的棉布,把水壺湊上前去往巴隆嘴裡倒了兩口水,桑斯特是大城市,奴隸市場有成千上萬的奴隸販賣商、人,要想賣個好價錢,還得讓自己的奴隸保持外邊健康強壯的姿態,他可不想讓巴隆折價。
冬天的西歐寒冷而乾燥,巴隆一夜沒喝水,嘴脣上裂開了幾道口子,都可以看到裡面的生血,可大衛馬上吝嗇的收回水壺。
“嘿,再給點,我快渴得不行了”巴隆有氣無力的說,“誰都不願意買一個病怏怏的奴隸的,難道你還指望他們再出錢爲奴隸治病嗎?”
大衛轉念一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又給他喝了點睡,還餵了一些麪包。
此時離桑斯特城已經不遠,此時大衛都可以想象到這個西北行省第一大城的熱鬧景象,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商品貨物,飯店旅館遍地,最重要的是便宜又漂亮的小妞。想到這,大衛乾笑兩聲,跳下馬車,解開褲帶在路邊肆情的放水。
巴隆看着大衛的背影,再看一下馬車上死睡的巴根,馬上坐下了決定。
在漫長的夜裡,其實巴隆一刻都沒停下來,他一直都在試圖掙脫繩索,經過一夜的努力,綁在手腳上的死結早以被他解開,而代價就是手腕被搓掉一層皮,此刻手腳上的繩索只是巴隆套在上面的幌子,這也是他看起來如此憔悴的原因。
巴隆在巴根如雷的鼾聲下小心鬆開手上的繩索,又把腳上和身上的繩子解開,躡手躡腳下了馬車,做完這一切,巴根還在車上坐着美夢,大衛的排水已經到了收官階段,不得不說的
是,巴隆真心佩服睡覺的這位人販子,這麼顛簸的道路他能如此沉睡,這可以說是一種技能了。
當大衛轉過身來,車上只剩下死豬一樣的巴根和一堆繩索,剛纔還病怏怏的巴隆此刻正在幾丈開外奮力狂奔。
“巴根”大衛一腳揣在馬車木輪上面,馬車幾乎被他踹翻,此時他是又氣又急,睡在馬車上的巴根差點摔下地來,剛要發作,看到遠去的巴隆的背影,隨即跳下馬車,拉着大衛追去。
“站住,小子,”
“你這個騙子,快站住”
兩人在後面拼命追,巴隆在前面瘋狂的跑,此刻誰停下來纔是傻子,只是令巴隆苦笑不得的是他們竟然叫他騙子。
雖然一夜沒睡,但巴隆還依舊充滿了力量,人在爭取生存的時候就很容易激發潛能,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一旦成爲別人的奴隸自己的仇恨和對芳芳的承諾那得何時才兌現?
冷風在巴隆耳邊呼嘯,這回真的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甚至巴隆感覺這吃奶的力氣也快不夠用了。
坐了一夜的馬車,這個地方已經超出了巴隆的認知範圍,從小到大巴隆都沒出過黎明鎮,他也不知道哪條路通往哪裡,只能朝着地形複雜的森林方向奔去,跟在後面的大衛巴根都要急瘋了,難道到手的鴨子都要飛麼?巴根邊跑邊罵大衛這個蠢貨連個人都看不住,但幸好自己昨晚睡眠充足,按照這個速度的話,追上巴隆只是時間問題,而痛苦的只有大衛了,此刻他全身上下穿着的是羅馬士兵的鎧甲,身上的鎖子甲和板甲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鐵塊,外加還要抗着一把5、6公斤重的青銅劍,速度就更加緩慢了。
“哐”
一聲輕微的鐵器聲並沒有引起巴隆的注意,此時時間就是生命。
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巴隆奇怪後面的兩人居然不追上來了,他不由得回頭一看,此刻大衛和巴根兩人正對着自己得意的笑,與此同時巴隆覺得那人手上的短劍怎麼
這麼眼熟。
“嘿,小子,這是你的匕首嗎,藏得真隱秘呀,一開始我們都沒發現”,巴根晃動着手上剛撿到的匕首,匕首是他看着從巴隆身上掉下來的,想不到這窮癟三身上還有這樣的寶貝,別說匕首本身價值,就是上面鑲刻的那幾顆寶石都夠巴根到桑斯特買幾個漂亮的女人回家了,一旁的大衛也眼紅的看着巴根手上的匕首,此刻他正後悔自己被能搶先一步撿起匕首,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整天看巴根的眼色行事,也不用再當這個破城衛兵了。
巴隆往身上一摸,嚇了一跳,原來那人手中的匕首真是自己的,真是他媽倒黴透了,那是父親臨死之前傳給自己的信物,巴隆怎麼能讓他落在別人手中。
“你怎麼不繼續跑了,你個雜種”
巴根喘着粗氣,怒罵道,不過反而撿到個寶還真是令他意外,此刻他的眼神盡是貪婪之色。
“把它還給我”
巴隆語氣堅定而剛毅,那是一種大衛在軍人身上才能看到的神情,如果不是他的穿着,大衛甚至懷疑他的身份,畢竟身懷這種東西的人可不能看成是市井小民,或許是他偷來的吧?大衛這樣欺騙自己。
巴根拔出匕首,在巴隆身前比晃着,“滾回去”,巴根無比囂張,示意大衛上前押着巴隆。
“嗖”
大衛正想上前,一支箭悄無聲息的破空而來,定在距離大衛一米土地上,大衛回過神來,後背早已泛起一層冷汗,立馬退回原地,要不是他動作慢點或是射箭人的箭術差點,恐怕他現在已經在和地域的外婆見面了吧。
呆在原地的三人不約而同的向着射箭的方向看去,“噠噠”的馬蹄聲從黑暗的森林中傳來,不等一會兒,四個身着盔甲的騎士手握長劍長矛,揹着長弓立在巴隆三人面前,其中爲首的一個面色清秀貌似領頭的人大肆吼道,
“這人我要了”
聲色之中盡含着不可違抗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