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笙姑娘!”鳳棲寒背後傳來壬子祁匆忙的聲音,打斷了現在的溫馨時刻。
白棲月擡頭看着跑來還有些喘氣的壬子祁起身問:“你,找我可是有事?”
她之所以會這麼問只是因爲她以爲壬子祁只是找她商量一些事情,商量完畢之後她就可以帶着鳳棲寒遊燈會。
“子笙姑娘,不是…”壬子祁亦是疑惑,柯炎告訴他是她找他來,而現在她卻問自己有什麼問題,她還帶了鳳棲寒,這是怎麼一回事。
壬子祁被鳳棲寒虎視眈眈的盯着腦海中一剎那想到了柯炎,只有柯炎纔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而且上次還警告他了,竟然被當成耳旁風。
壬子祁在心中咒罵着,而此時的柯炎更在和柯覃潛伏在一個草叢裡偷窺着他們,不明所以的就打了個人梯。
柯覃看着默默的提醒,“你還去看大夫了。”
柯炎不予回答繼續看着,只見壬子祁扭捏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竟由尷尬化爲窘迫。
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神情得就只有鳳棲寒了,一直在是敵對的目光盯着壬子祁,毫不鬆懈,看的柯炎也有些心有餘悸。
“那怎麼說就在梅林走一圈吧。”白棲月實在是受不了那些長篇大論,提議就在梅林走一走,而壬子祁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是點頭答應。
聰明的鳳棲寒自然不希望他們靠的太近,特別是在他的面前,爲了避免壬子祁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特意的走在了兩人的中間,成功的爲兩個人保持了正常距離。
“本公子想要走快些。”鳳棲寒見壬子祁雖然是心儀白棲月但是卻始終不搭話,所以也就不想讓他們再浪費時間,催促着。
“你等會。”白棲月看着鳳棲寒,知道他的理由,她自己也無法忍受如此沉悶的氣氛,兩人之間總是找不到能夠談下去的話題。
“我…”
“你…”
鳳棲寒說得特別大聲,因爲他是特意說給壬子祁聽的,就算不想聽也不可能聽不到,壬子祁也知道他的意思,想要和她說卻沒想到兩個人能夠如此的恰好在同一時間說話。
“要說趕緊說,不要婆婆媽媽的!”鳳棲寒不懷好意的打斷他的天馬行空,壬子祁顯得有些尷尬說:“子笙姑娘,你可以帶着他先走吧,我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可能無法陪你。”
壬子祁儘量說得委婉歉意一點,鳳棲寒卻是一個字都不想聽,“要是有事就不用來,浪費本公子的時間,你可賠不起!”
還沒等白棲月開口鳳棲寒就狠狠地懟回去了,白棲月並沒有反駁,那麼這下壬子祁正是尷尬到無話可說,想要死皮賴臉的留下來都不可能了。
壬子祁獨自一個人走着回去,柯炎與柯覃暗中觀察着,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就回去了,柯炎對壬子祁感到惋惜。
“殿下怎麼就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了呢,這不像殿下的作風啊!”
柯炎感嘆,既然壬子祁都走了他們又還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理由和藉口。
柯覃一同與他回去,沉穩的分析:“可能是殿下還不能夠正確的去面對吧!”
柯覃說得好像大道理一般,但柯炎對這些本就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聽他的,在回去的路上,聽到的絕大部分是柯炎的感慨聲。
雖然柯炎感到惋惜,但鳳棲寒感到的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感受,白棲月拉着他的手,無言漫步在雪地中。
後知後覺的白棲月盯着自己手中的邀請函,才發現這只是他們爲了營造氣氛製造的假象,如果是壬子祁真的請她來,不會不知道。
而且仔細觀察梅林,燈火通明,繁星點點,此情此景卻是隻有他們兩人,除了她們的腳步聲似乎就再也沒有什麼聲音了。
“蠢貨。”一直沒有說話的鳳棲寒卻不知爲何突然停了下來,白棲月也馬上停了下來,疑惑的望着他,神色擔憂。
在白棲月的注視下,鳳棲寒又再次將快要說出的話又梗在了喉嚨中,低着頭好似在組織語言,半餉才艱難的開口。
他擡起自己清晰的瞳眸,透着燈火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如夢如幻的她,“你,是不是…不要本公子了?”
話出口,心在痛。對他還是對她,亦是如此。
他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認真到讓她都覺得害怕。白棲月望着他雖然稚嫩卻很嚴謹的臉,牽着他的手卻不知爲何就鬆開了。
鳳棲寒看着她懸在空中不知如何安放的手,瞳眸快速的閃過一抹傷痛,雖然很快的就被他隱藏,可是那隱藏的傷痛卻如鋒利的劍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臟。準確無誤。
方纔在橘紅色燈火的照耀下溫馨的梅林不知何時竟然颳起了北風,下起了大雪,北風呼嘯的吹過兩人的面孔,大雪有意的遮擋兩人的視線。
隱約間他只看到她的脣微動,卻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不知,她亦不知。她只是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是她漸漸的發現原本想要說的解釋竟然在張口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開口隻字未提。
掠過他們耳旁的北風,呼呼吹着的北風,迅猛的抖落梅花樹上的一片芳澤,抖落梅花樹上的一片晶瑩。
兩人沉默不語,在他們的頭髮上,雙肩上已經積了雪,白白的重重地,這些雪就好像是壓在他們心頭的大石頭,冰冷了兩顆原來炙熱的心跳。
“那,本公子就…走吧…”率先開口的是鳳棲寒,他低着頭,白棲月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從他的話語中就能感受到疼痛。
白棲月未開口,驚詫的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風雪中走着,漸行漸遠漸無音。風雪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到來。
她最後看不到渺小的他是因爲哪個雪花就不偏不倚的遮擋了她的視線,等雪花落下,他不見了身影。
白棲月沒有挽留,她好像在這件事情上做了一個懦弱的人,沒有去珍惜他,脆弱的他卻能夠如此絕情的說出這句話,想必他的心已經傷透了吧!
她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可能是冷風麻痹了她的神經,讓她在這時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想必這個,可能她更是不願意去接受,只有不接受他的離開纔會一時相顧無言。
她麻痹了自己的內心,而他何嘗不想,可是越走越痛,每走下一步心就要痛一次,步步驚心。
他走在梅花樹下,隨風而逝的幾朵梅花紛紛的落在腳下,提起的步子看到後竟往後退了,繞過繼續走。
他不曾注意,那梅花與她額間的那朵梅花極其相似,若是把那朵梅花此作是她,那麼他方纔的哪個舉動就是繞過了她,無牽連無瓜葛。
鳳棲寒獨自走着,毫無目的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他似乎是才發現,除了她哪裡他一無是處,就連給他容身的地方都沒有。
“嘖嘖,這不是我們的族長嘛!”死寂的梅林突然出現長客陰險的聲音,夾雜着風呼嘯的撞擊,引起陣陣回聲。
鳳棲寒警惕的盯着他,憤懣的眼眸中生起了熊熊怒火,長客喜歡他這樣的表情,心情更是預約。
“鳳公子何必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和鳳公子閒聊幾句,順便做個順水人情請鳳公子到寒舍一坐。”長客說着,忽略那些彎子,剩下的也就只有抓你走的意思。
有了上次的經驗鳳棲寒不再廢話,他沒有逃跑而是召喚出七星龍淵就先發制人。長客這才一日不見他就這麼暴動了,嘖嘖搖頭的快速躲避了他那毫無殺傷力可言的攻擊。
剛纔的那一招就用盡了他的力氣,鳳棲寒握着長長的七星龍淵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往日對他來說十分輕盈的七星龍淵在現在的他的手裡卻是笨重不堪。
“鳳公子,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寒舍還需要你帶來光輝。”長客打趣着,掩飾不住笑意,隨後就只是一招就打暈了他,將他帶走。
他們動過手就一定會有痕跡,白棲月若是路過了就能夠看到,只是白棲月並沒有路過這裡,她走的不過是來時的那條路。
白棲月走着,不知道鳳棲寒已經出事了,可是原本就麻木的心竟然感到了悸動,不知爲何似乎是發生了何事。
疼痛感迅速的蔓延着,就像是潮水一瞬間全部涌上她的腦海,令她疼痛到無法站起來。白棲月蹲在地上,腦海中漆黑一片只有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才消失,白棲月站起來像個無事人一樣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她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瞳眸變成了嗜血的紅色罷了。
白棲月一個閃身消失不見,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石窟間——
白棲月來救鳳棲寒時只是打破了冰棺,並沒有銷燬石窟間,所以只要略加靈力就能夠變得富麗堂皇。
在某一個房間中,君漓墨還是奄奄一息,但是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傷口,惡魔魘就在一旁。
“小傢伙,你爲何要做出這種傻事!”惡魔魘質問着他,神色凝重,雙眸狠戾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君漓墨看着他不語,他不是不語而是不能說話,只能通過一雙帶着血色的眼眸看着他,他的之所以會變成紅色,還是因爲受傷血液壓迫被流到了眼睛中。
“小傢伙,好好養傷吧!”惡魔魘還是說出了幾句話,而君漓墨只是不動聲色的躺下合眸小憩。
惡魔魘走出取而代之的便是兇殘的模樣,盯着長客並沒有找到他背後的鳳棲寒,質問:“我與你說過不能動小傢伙,你爲何不聽我的話!”
惡魔魘怒聲罵道,將長客憑空拎起而鳳棲寒就摔在地上,惡魔魘不顧鳳棲寒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眼眸中的猩紅讓長客爲之震撼。
長客盯着他眼睛中只剩下無盡的恐懼,他不曾想過君漓墨會對他如此重要,但也可能是忽略了,幾千年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這麼對待着君漓墨。
惡魔魘見他是承認自己的錯誤了,下死了狠手的掐着他,見長客的臉從漲紅到慘白,生命在不動聲色的快速流逝着。
“先王,手下留情!”東皇左一及時回來看到這一幕,馬上出言相勸,而惡魔魘顧及到內部並沒有殺了長客,而是廢了他的武功,徹徹底底的變成一個廢人。
長客摔倒在地,被惡魔魘的懲罰傷害的竟然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惡魔魘雖然沒有傷到他的五臟六腑,但是費盡武功對他這麼得意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最大的恥辱。
東皇左一看着長客,不知他怎麼會落得這樣的結局,嘔心瀝血的最後結果還是淪爲了豬狗不如。
這件事情驚動了東皇太一,連東皇太一都從劍身裡出來,看着長客狼狽的模樣很是疑惑,望着惡魔魘惱怒的臉面不敢說什麼。
長客惡狠狠的盯着他們,他憎恨所有人用那種仁慈憐愛的目光看着他,佯裝好意的施捨,這種變相的嘲笑他不需要。
“將他帶來我的房間!”惡魔魘怒吼一聲就離開了,並沒有說明是誰,而東皇左一卻將鳳棲寒帶了進去。
東皇太一留下來看着他,想要上去幫忙而長客卻是好心當做驢肝肺,怎麼樣都不願意別人施捨他。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長客對着東皇太一大喊大叫,最厭煩的便是那些陽奉陰違的人,總是在別人的面前裝出好心人的模樣。
這個時候再堅持就是冥頑不靈了,無論長客怎麼掙扎着他都不能起身,慢慢的爬到牆角,用手一起支撐着才能讓身子支起一點。
其實他可以說是罪有應得,若不是觸犯了惡魔魘的底線,越過了雷池,他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
“你爲何要如此的偏激?”向來心慈面軟的東皇太一都忍不住的開口了,只不過他的問題只會讓長客更加的對他另眼相看,長客自命清高認爲除了惡魔魘就沒有可以責罰他的人,因此總是對自己要求十分的苛刻,不允許有一點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