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個人到了他的面前,他從看清她的那一刻,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鳳棲寒望着白棲月溼漉漉的身子在陰冷的綿綿細雨中瑟瑟發抖。
因爲下雨,她的頭髮全都貼在了她的臉上,看起來那麼的瘦弱,她的臉似乎比以前更加的蒼白了。
白棲月雖然看不到,但是她感受到了身旁掌櫃的溫度,試探性的擡腳,卻不料被還在往後退的掌櫃絆倒了。
白棲月看不見,不知道怎麼辦,只能任由着自己摔下去,而就在她對面的鳳棲寒並沒有袖手旁觀,而是眼疾手快的快步上前接住了她失去重心的身子。
一直淋着雨的白棲月身子本就不好,加上淋了雨,虛弱無力的身子更加是不堪一擊,冰冷的手被鳳棲寒有意無意握在手掌心中。
而白棲月本是討厭別人,但是不知爲何觸碰到他異常熟悉厚大溫暖的手卻有一種不願放開的錯覺。
鳳棲寒不知她的手會冰冷到這種地步,只是握了便不想放手,將她又是無心勝有心的帶去了自己的懷中。
白棲月驚愕的擡頭望着他,只是不知道是誰。她是警惕的,但是對這個主動幫助她的男子卻沒有任何的敵意,從內心的相信他。
鳳棲寒對上她的眼睛能夠看到她,只是一想到她看不到的那種痛苦,心中不由得一寒,想要一直就這樣的擁抱着她,但是白棲月不會願意的,因爲她不知道是他,要是知道了就不會往這裡走,與他邂逅。
“對不起。”
白棲月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默默的對視,白棲月感受到了那令她害怕慌張的胸懷與心跳,她不知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敏感,還沒等他回答就自己睜開了他的懷抱。
白棲月害怕的往回走,卻忘了還有門檻,一時着急忘了提腳,磕到門檻又猛地失去重心往前傾,而這次還是鳳棲寒一把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
白棲月像是被人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她這次同樣是感受到了鳳棲寒熾熱的心跳。這讓她更加的害怕,可是她不敢動,她怕她一動他就會做出什麼令她更害怕的事情。
可是就算她一直忍受着令她感到陌生卻很熟悉的心跳,她更加的害怕,害怕到她想要躲起來,躲到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
她愈發的能夠猜到是誰,到就是因爲是誰她纔想要逃避,只是鳳棲寒知道她要逃避,摟着她的腰的手收緊了許多,靠近着她溼漉漉的冷的瘮人的後背,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對於白棲月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甜蜜,她想要逃離他,想要消失,她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只是她好捨不得他的溫暖,捨不得他的一舉一動,對於現在的鳳棲寒來說,她所猶豫的一秒鐘都是在給他機會。
鳳棲寒知道她要離開,她很想掙開他的懷抱,但是他不允許。
鳳棲寒在她用力之前將她橫抱起,而白棲月不知道他竟然會這麼做,很是害怕的揪住了他的衣袖,而鳳棲寒不由得更加了抱緊了她。
白棲月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惶恐的拍打着他,“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你要幹什麼!”
白棲月的大驚小怪並沒有讓鳳棲寒放下她,而是大不向着房間而去,白棲月看不見卻能夠分辨方向,知道他在往房間走。
她害怕他會對她做出什麼更讓他害怕的事情,白棲月的大呼小叫,鳳棲寒的沉默寡言,兩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若是有人在還會出來阻止一下,但是整個客棧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白棲月只能靠着自己。
只是現在我爲魚肉人爲刀俎的時候白棲月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度,只能任由着鳳棲寒將她抱入房間後把門關上。
白棲月惶恐,以爲他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是,鳳棲寒只是把她放在榻上就去別處了。
即使他現在還沒有動手,但白棲月還是不相信他,蜷縮着自己的雙腿往後靠,靠着牆壁一個人假裝堅強。
拿了一件厚衣裳的鳳棲寒走過來看到她的模樣本是心疼又更加的心寒,他走過去,靠近她可是她惶恐的躲避了他。
白棲月現在的一舉一動對鳳棲寒來說都是暴露的無情,鳳棲寒本是想給她換一件衣衫就讓她走,但是她現在這麼反抗,他就更不想讓她走。
鳳棲寒看着她手忙腳亂,不慌不忙的湊近去,趁其不備就親吻了她的嘴脣,他輕輕的吮吸着,似乎只是禮貌性的問候,並沒有要特意的去冒犯她。
而很是激動的白棲月被他親吻的瞬間安靜了下來,許是因爲被他堵住了嘴而無法說話,她變得十分的安靜,像是一隻被突然認真對待的小貓。
果然什麼方法都不管用,只有這個纔是管用的。
鳳棲寒與她在一陣纏/綿之後放開了她,她變得十分的安靜,而他想要去給她解衣衫卻被拒絕了,但是這次她很平靜。
“不要。”
白棲月原本是想要抓住自己的衣領的,但不知是不是因爲激動而碰到了他還是溫暖的手,敏感的猶如觸電一般的伸了回來。
這次鳳棲寒對她沒有惡意,只是不想讓她受寒,可是她的反應真的讓他心酸,一陣嘆息後說:“讓我給你換一件衣衫,惹了風寒我不放心。”
一句真誠的話讓她放棄了反抗,微微的點頭後澀澀的等待他爲自己換衣衫。
鳳棲寒沒有要怎麼樣,反正只是爲了換衣衫,換完衣衫就攙扶着她下來,溫柔的說:“小心些。”
白棲月微微點頭,或許是忘了自己與他沒有了關係。
她被他攙扶着下去,而在門口時鶴清已經等待了許久,見兩個人又是如此的相敬如賓,爲他們能夠徹底分開的前途感到堪憂。
“子笙,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鶴清等她下來就上去攙扶了,這次是鳳棲寒主動放的手,而白棲月還有些措不及防,還以爲他會送自己到門口,不過也只是想想。
鶴清在鳳棲寒面前不敢對白棲月怎麼樣,所以只是微微的攙扶着她的手臂,對他示意了一下就帶着白棲月轉身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鳳棲寒懸空的手,可能只是因爲不肯放手也或許是因爲不知該怎麼安放多出來的手,只能尷尬的懸在空中。
鶴清扶着白棲月的走遠,通過說話來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關係,“你說你就這樣跑出來,出了點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我們現在去會場吧,今天可是武林大會的閉幕儀式,我可是要當選武林盟主,不能就這麼錯過了。”
“你要去哪裡,往這邊走啦!”
鶴清攙扶着有自己心思的白棲月大聲喊,讓她跟着自己走,免得又走丟了。
“哦。”心思完全不在這裡的白棲月只是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的情緒隱埋於身心的深處,無人得知。
看着慢慢跟上自己步伐的白棲月,鶴清滿意的帶着她往會場的方向走。
鳳棲寒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出了神,小二走過來望着他明明是非常的不捨得,卻又狠心將她從自己的身旁推開,困惑的問:“公子,爲何不追上去?”
鳳棲寒搖了搖頭並未作答,而小二並沒有因此放棄,而是默默無聞的將油紙傘又放在了他的身旁便去招待前來躲雨的客人。
門口的油紙傘被人拿起,卻又被人放下,一直在重複着,但從未被打開。也不知重複了這個動作多少次,那油紙傘還是被打開了。
只見淅瀝瀝的小一顆顆的掉落在油紙傘的傘面上,不做任何的留戀就又離開了。
他去了,向着會場的地方去了。
——會場——
“加油啊!加油!”
“弄他,上啊!”
“快還手啊,快啊!”
……………
人聲鼎沸的會場裡,唯有壬子祁所在的一隅保持着分外的安靜,壬子祁盯着會場上馬上就要決出勝負的兩人,眉頭從未被打開。
而柯覃則是在一旁分析着選手的信息資料,如若鶴清當真還不來,那麼武林盟主就必須換人!
就在兩人擔憂之際,柯炎戀戀不捨的離開會場去尋找白棲月,他覺得應該可以在客棧裡找到他們。
柯炎走出沒多久就看到了相依相偎的兩人,甚是驚訝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但是隨着他們的愈走愈近,再次定睛一看當真是白棲月,而他身旁那人正是鶴清。
這,子笙姑娘不是和鳳棲寒在一起麼,什麼時候又跟鶴清有一腿了?
柯炎望着他們走到自己的面前不敢問出來,只能在心中敢說,不過鶴清也及時做出瞭解釋,他就知道柯炎這些人會誤會。
“別想太多,她現在雙目失明,由我照顧着。”鶴清淡定自若的解釋,似乎在他認爲並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問題。
但是對於柯炎而言,就是一個天大的消息,白棲月竟然雙目失明瞭,他得馬上告訴壬子祁。
伴隨着柯炎的驚慌失措,鶴清無語的盯着他說:“比賽結束了沒有?”
一提到比賽,柯炎馬上又正經起來,像一隻討好主人的哈巴狗一樣猛地蹭到他的面前,雙眸散發着星星,殷勤的點着頭。
“你先去比賽吧,我一個人走走。”
一旁未開口說話的白棲月主動提出要自己走走,但是鶴清是不放心她的,於是打起了柯炎的主意。
柯炎感覺背後一冷,下意識的後腿好幾步,微笑着拒絕這份辛苦的工作,但是鶴清已經盯上他了,怎麼會就此善罷甘休。
“你過來!”鶴清對着欲要逃跑的柯炎伸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一條條巨大的棕色尾巴將他的每一個去路都擋住了。
“你是跟還是不跟?”鶴清上前恐嚇,你是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麼的陰險狡詐。
“我,沒那個能力…”
柯炎八方被困,盯着他這麼陰險的笑容委實不敢答應,如若白棲月出了什麼事不是得叫他負責嗎,那他可不幹。
敢情柯炎是不想攤上麻煩,但是鶴清就是強人所難。
不知他們在何方的白棲月卻能夠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說:“我自己走走也可以,以我的功夫能夠應付一些登徒子的。”
白棲月說完就不留餘地的轉身離開,自己一個人走,鶴清當然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所以威逼利誘之下柯炎還是跟上去了。
柯炎跟在她的後面,對於她雙目失明的原因很是好奇,便問:“子笙姑娘,你是不是和鳳棲寒鬧彆扭了?還有啊,你的眼睛爲什麼會失明的,是不是有奸人毒害你?”
柯炎一提到奸人就兩眼迸射出異常興奮的光芒,縱使白棲月看不到也能感受到。
只是白棲月迴避了自己是不是和鳳棲寒鬧彆扭這個問題,對於雙目失明是因爲保護鳳棲寒,但是她不想告訴任何人,免得人多口雜又講他們說成了那層關係。
“自己弄的。”
果然,她還是沒有開口,她不僅迴避了那個問題還回避了這個問題。關於第一個問題,她拒絕回答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爲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不是鬧彆扭,只是發現了對方都不適合自己而選擇了退步。
“子笙姑娘,你這麼厲害,一定是奸人所害,我柯炎一定會幫你找到兇手的!”柯炎信誓旦旦的說,看樣子是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兇手的,但只是如若告訴他兇手就是鳳棲寒,他下得去手嗎?
白棲月暗暗在心中嘲諷,沒有顯露出一點的自嘲和薄涼,她隨後又聽到柯炎不停歇的話語。
“那子笙姑娘,你要不要考慮和殿下在一起,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柯炎興奮的說,對於她的回答還是很期待的。
不過白棲月要讓他失望了,因爲白棲月不會說會很誰在一起,她不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不會和壬子祁在一起。”
白棲月對着柯炎十分期待的臉堅定的說,而柯炎聽到後非常的沮喪,卻沒有要賣自家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