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尷尬的站在所有人面前,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羅恩說完都沒覺得自己哪裡說的不對,還是羅奶奶實在看不過去,替我圓場,說:
“好了,就你話多。還不給小林介紹一下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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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哦”了一聲,抱着羅奶奶的胳膊笑眯眯地說:
“林妹妹,這位就是我最最親的奶奶啦。”
羅奶奶笑得眉目溫和,嘴都合不攏,我甜甜叫了一聲“奶奶好”。
“這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就是我爸。”
站在一旁的羅父聽他這麼介紹,冷哼一聲,道:“沒大沒小!”不過看他那樣子應該沒有真生氣。
羅恩能隨便撒野,我只能硬着頭皮,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叔叔”。
“這位是鍾叔,你們見過的。”
果然我們見過兩面的鐘叔也在一邊,他還是一絲不苟,眼神裡帶着考究,看我的樣子總是多了一份查驗,怪不自在的,但是我也跟着叫了聲“鍾叔”。
羅恩家的人口並不複雜,羅奶奶竟然只有羅父這麼一個兒子,他爺爺去世的早,所以整個別墅裡只住着羅奶奶和羅父。鍾叔和羅父以前上山下鄉就在一起,哥倆出生入死幾十年,那是鐵打的兄弟關係。所以鍾叔一家也住在臨海聽風,站在鍾叔身邊的就是他的妻子還有一雙兒女。這些也是後來我聽羅恩介紹給我我聽的。
至於圍在羅奶奶另一側的兩個人,我很眼熟啊,是羅恩的舅舅,蕭家華,還有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師哥,蕭雲迪。
“好了,人都介紹完了,你們就聊你們的吧,奶奶這兒有人陪。”
羅奶奶開了口,羅恩這才帶着我直接上樓,找了一處僻靜的屋子。我歇了口氣,不禁嘮叨說: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們家開大會?來這麼多人?”
羅恩幫我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地說:“今天是奶奶八十大壽。”
我驚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你奶奶過生日?”
“是啊,你以爲呢,要不然我早就走了,也不會讓你來這兒。”
我心下忐忑,擔憂道:“可是你剛纔怎麼不說呢,我什麼也不知道,連一句祝福的話都沒有……”
“你一會兒下去說,也是一樣的。”
“那怎麼一樣啊,老人家一定覺得我又沒禮貌又不會叫人,都怪你啊。”
“好啦,趕緊說正事吧,你不是要跟我將小柔的事情麼。”
羅恩說起這個,我這才擱下羅奶奶大壽的事情不問,急急說起:
“羅恩,莫柔的那個主治醫師,是叫吳慶明,沒錯吧?”
羅恩愣了一下,道:“汐灩姑姑告訴你的?”
“真的是叫吳慶明啊。”我擔憂地說:“不是她說的,是因爲我認識他的女兒,幾番接觸之下弄清楚的。”
羅恩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和吳慶明周圍的人有接觸?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解釋:“大概6月份,還記得你派我去Q市搞定傾心吧,
事情結束後我返回S市和設計團隊匯合,我們在火車上座位連着。陰差陽錯的,謝阿姨的信用卡掉在了我的洗漱袋裡,我去銀行歸還,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前幾天,吳醫師的女兒遇到車禍,發生了一些狀況,這才牽扯出她父親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主治莫柔的那個醫師。”
“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他女兒出車禍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件事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敢亂說,畢竟我自己分析出的那個結果,十分令人驚懼,我只能把自己聽到的,看到的,猜到的,一字不落地全盤托出。
羅恩看着我的眼神越來越沉,心思也越來越重,我講到最後,忍不住分析說:
“那個胡法官就是當年斷案的人,是他用證據和事實證明吳慶明的治療手段有失誤,雖然沒有直接導致莫柔的死亡,但是也不能完全脫離干係;因爲這個,吳慶明丟了工作,身敗名裂,他的家庭也因此擔負了鉅額的賠償,頃刻間傾家蕩產。半年後他就病逝了,女兒也身患抑鬱症,一直沒有好全。
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冥冥註定的,車禍把這兩家人的命運又重合在了一起,現在吳婭因爲車禍現場再一次受到刺激,精神崩潰;謝阿姨得知這裡面還有胡家的人在攙和,聽說當場情緒就十分激動,案件的一些細節,還是胡靜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總覺得有些線索你可以用的上,所以就急忙過來找你了。不過軍區醫院這兩天因爲這事天天上新聞,你不會不知道吧?”
羅恩煩悶地說:“怎麼不知道,爲這事我還去找過那個胡振國呢!”
羅恩找過胡振國,我興奮地問:“那他是怎麼說的?”
他望着我,神色若有所思,又有所掙扎,過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一般地說:
“林妹妹,你聽我說,小柔的案子牽連太廣,錯綜複雜,查起來千頭萬緒。我知道你是好心幫我,只是我不想讓你涉入太深。你可能不知道,當年這樁醫療事故案不是公開受理的,就連我一開始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審的案子。很多知情的人不是離職就是離開了這座城市,蹤跡難尋。
現在網絡忽然公開的醫院視頻、還有那噱頭十足的新聞標題,很顯然是有人想要一力揭穿當年的這件事。現在我家裡的人都以爲是我乾的,逮着我一頓好說歹說,可其實做這件事的卻是另有其人。我也是因爲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新聞才瞞着家裡人偷偷去找的胡振國,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你以爲醫院的新聞能這麼快消弭,還不是我父親的功勞,聽說國慶就要開會了,換屆選舉,他可能也不希望自己管轄範圍內出太大的簍子。”
這回輪到我傻眼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要借車禍捅出當年的案子?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所以林妹妹,莫柔的事情,你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安安心心地工作,我答應過你,等到產品上市,年底我就換你去S市。”
我有些失落,本以爲幫羅恩找到了有些線索,可是聽他這麼一說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反而讓我更加疑惑案子的本身。它就像是一個謎團一樣,本以爲有了些頭緒,可是抽絲剝繭後發現,一切都只是障眼法,我根本就還是在原地打轉。
“可是——”
“林妹妹,這件事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知道你是爲了幫我,可是這一次,只要你不插手,裝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算是在幫我了。”
我現在心裡特別煩悶,就好像是熱臉貼冷屁股一樣難受。
我知道莫柔就像是羅恩過去的一道疤,誰也不能碰,誰也不能提及。他看似精明冷靜,可是一遇到莫柔的事就會不由自主的失去理智,我見過也不是一次兩次,而這一次,我是真的有點搞不懂了。
或許真的是我多管閒事了吧。
“也對,這本來就就是你和莫柔的事,我做什麼都是畫蛇添足。我懂了,以後我不會在過問了。”
羅恩無奈,道:“林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件事,很複雜,我也不想你受傷害。”
“羅書懷,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我有些生氣:“你覺得我是吃飽了撐的纔會多留心這些事嗎?”
他看着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索性將心裡的話一股腦全部倒出,省的我憋屈:
“在國外你說過的,我們是難兄難弟,那兩年我們看似過得逍遙自在,可我們心裡都有一個解不開的結。我們都在心裡偷偷地藏了一個人,你的莫柔,我的衛堯。有時候喝醉,我會忍不住地跟你講我和衛堯相愛的事情,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你總說有機會你一定會好好替我教訓他,叫他不好好珍惜我。可是你很少在我的面前提起莫柔,我知道,卻是無法啓齒的痛苦,就越是難以觸碰。
回國以後,你雖口口聲聲地說要替我收拾衛堯,可是當我們和好的時候,你也承認了,其實你一直在默默地幫我們化解當初的誤會和仇怨。其實你知道失去摯愛的那種痛苦,你知道我口口聲聲說着‘恨衛堯’,其實我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放下他,所以,你默默地成全我們,你用盡辦法讓我和衛堯重新在一起。
我感激你,我覺得如果不是你的慫恿,不是你的激將,也許我這一輩子就真的有可能會躲在國外,再也無法鼓足勇氣回到原點重新開始!我和衛堯能有今天,至少有你一部分的功勞,所以,將心比心,我也只是想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做點什麼。
當初我聽說你的摯愛已經死去,我爲你感到難過。至少我的衛堯還可以等我回來,可在這一片故土,莫柔的芳魂早已消散的不知所蹤!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傾心,想要拿回屬於你的東西,我也在不遺餘力地幫你!不論是拿回傾心,還是極力撮合兩個項目,還是到現在幫你查真相,我都在用心幫你實現你的夢想!
我只是想幫你,就像你曾經幫我那樣!可是你卻毫不領情。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牴觸我接觸莫柔的事情,我現在也不想知道了。就當我是自作多情吧,羅恩,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再插手了。等到項目結束,我就會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