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分歧

龍潭鎮,棲霞山下一座繁華的小鎮,往來江寧府與鎮江府的要衝,所以歷代朝廷一直在這裡設有驛站,用以休養驛傳之用,誰也不知道,這看去不起眼的小驛站裡,竟然住了一位朝廷的二品大員,而且這位大員的官邸,便是在離這驛站不過二三十里的江寧城中的白馬寺附近,馬車車程不到一個時辰。驛站中人都是滿心疑惑。

鹿傳霖站在這龍潭驛的側配房之中,背手仰望着北面的棲霞山,山上皚皚白雪尚未化盡,在這冬日的灰日濛濛的傍晚,這棲霞山已無半點去秋滿山紅葉的壯觀,山中依稀可見的是棲霞寺。

這座始建於南齊年間的大寺,因樑僧朗於此大弘三論教義,被釋家尊爲江南三論宗的始祖。所謂三論宗,乃是淵源於古印度大乘佛教中的中觀宗,由鳩摩羅什翻譯《中論》,《十二門論》,《百論》流傳進中國。其中教意,鹿傳霖是知道的,惠鴻跟他解釋過多次,一切衆生智皆能成佛,只因迷故,爲無明妄想所矇蔽,所以成佛與否,關鍵在於迷悟。

佛理他不可謂不懂,有時候坐而論道棲霞寺的老方丈惠鴻也不是他的對手,有時候他常常玩笑道:既是一切衆生智皆能成佛,那何以古往今來,無有高僧位入佛班呢?難道都是因爲迷悟?既是如此,惠鴻你的迷悟又是什麼呢?惠鴻總是笑而不答。儘管他也知道這裡頭恐怕有老方丈容讓本省撫臺的意思,但無論如何,論起談鋒之健,他還是頗以此而自雄的。有時候細思起來,自己的迷悟在哪裡?佛家所謂迷悟,俗世所謂執著,若是都不要了執著,衆生皆渾渾噩噩的過着,豈不是任人魚肉之局?總之,佛理這東西,還是當作一個談資來比較有趣,若是當真陷身其中,每天青燈禮佛,很有趣麼?

但是如今這肅殺的冬尚未走,該來的春卻還沒有要來的跡象。使得他更多的不是說話,而是嘆息爲多。自從朝中的奧援榮祿收養心性安心作國丈寓公,自己的妹夫張之洞一門心思要做個名臣,又暗中與李鴻章較勁不敢有絲毫異動,最多隻是通過妹妹的家信裡稍稍透露兩句京中消息之後,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什麼進展了。在蘇撫的位子上一悶就是快六年,江蘇富庶,出政績容易,是以蘇撫的位子歷來極易擢升,但自己這六年來,除了前段時間妹妹從京中來信說自己有望移升川督之外,別無其他任何消息。

憑良心說,他寧願做蘇撫,也不願去成都做那個高半級的川督。再耗幾年,待劉坤一退了或是進中樞,穩當當的一個江督在手。但是這節骨眼上,卻出了瞿鴻機這個王八蛋彈劾自己貪墨奢侈逾制的事情,如今他巴不得朝廷快些派人來查清楚,讓瞿鴻機這個王八蛋反坐坐監去。前段時間京裡來信隱約提及朝廷正有人在南京暗訪,着他小心些,最好能搞定瞿鴻機,不然別說江督川督,說不定蘇撫都沒得做。

這不,藉着春休的時機,他去了一趟常熟,以私人身份去拜謁了一次翁同龢,一是拜年,二來也是知道翁同龢於瞿鴻機的作用,希望走一下翁的路子,能與鹿私下結好那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也實在沒辦法了。瞿鴻機自從劾章上達天聽之後,與自己就是官面來往也少了,儘管自己是瞿的頂頭上司,偏偏此時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此次去常熟,一來一去竟用去了六天,去時是滿懷希望,來時則是滿心憤懣,見到翁老兒是年初十,從午時起,翁老兒從道光年拔貢生說起,一直說道光緒十七年奉旨榮養致仕,其間輔佐三代聖君,歷英夷入寇,長毛作亂而後甘逢盛世,這一輩子的或大或小的功績從頭說了個遍,鹿耐着性子竟足足聽到了申時用了晚餐翁似乎談興不減,鹿趕緊的抓住話縫插話進去說起了瞿鴻機的事情。卻不料翁老頭聽到瞿鴻機三字,立時又來了興致,說瞿是他某年某年入的門,其後歷任何職,就連江西鹽政司郎中事這樣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職也拎出來說了一遍,怕是瞿鴻機本人也記不到那麼清楚。

最後快到酉時的時候,翁老頭總算是良心發現,抓住鹿傳霖的手問起來意。哭笑不得的鹿只好鼓起勇氣再把來意重頭說了一遍,翁老頭一番話總算是說到了重點:“鹿中丞百里來看翁某,翁某是心存感激的,鹿學政雖是我的門生,但翁某不護短,這其中的誤會是有的,子玖也提起過,大致是辦學的算法不同,既是中丞有意爲江蘇的聖學傳宏而有惺惺之意,子玖那邊我自然是要分說的。就是皇上那頭,翁某也有書呈委請中丞代轉呈奏皇上,想來皇上也樂於見我江蘇一省撫學兩相和諧的。中丞但就請放心吧,此事翁某一力承擔了。”

鹿傳霖看他話裡意思,還有繼續談下去的談興,打着哈欠的翁老頭說起這舊學和新學的區別,體用的界限,頭皮就一陣發麻,當年他的妹夫張之洞剛剛任湖督的時候,他就寫過一封信給張之洞說“啓沃君心,恪守臣節;力行新政,不背舊章。”這其中的關節他比誰的理解都要深刻。

舊學是用來奉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綱常的,中國這麼大的天下,沒有綱常就會壞了倫常,沒有倫常就會亂,一亂這個國家就不得好,若是這麼大的國家亂起來,要發展又談何容易?所以舊學是不能放的。

而新學呢,沒有新學,就會使這個有綱常的中國淪爲外夷的盤中餐,但有體膚而無血魄,人何以自強,國又何以自立?所以,新學是用來強身健體的,這個國家舊學新學要綱舉目張,一樣都不能少。翁老頭但知貶新學而擡舊學,哪裡說得到他的路子上去?藉着還要去無錫縣查訪教育情況,薦舉教學人才上報,提取教材供全國臨範的藉口,匆匆辭了翁老頭,出得門去已是滿天星光。

無錫縣這一屆的鄉試會試大出風頭,其中數學,化學,格物的課程,深得教育衙門的褒獎,他也有心把這一處的成就褒揚一下,當作自己的政績整理出來上報到教育衙門,一來是爲自己,這是私心。從公心而論,這種中學西學一體授課,學生中西並進的臨課模式是對國家有益的,而從這裡也能證明,中學和西學並非是像翁某等人想得那樣衝突不可調和,二者何以不能並進?只要有心,何以不能培養出學貫中西的國家有用人才?江蘇一省在他的治下若是能出幾十個上百個中西貫通的人才出來,何嘗不是他鹿傳霖對於國家的貢獻?

循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在四擡大轎中向常熟縣衙進發的鹿傳霖越想越是興奮,一篇錦繡文章就這麼擬出了腹稿——他想在南京開設一個京師帝國大學那樣的綜合大學——不,這事情自己一個人還真不好做,還是要靠瞿鴻機來協力而行啊。。。但是。。。

想到瞿鴻機,這今晚與翁老頭的一席話還真是沒白談,隱隱約約的,鹿傳霖好像想到了這瞿鴻機所狀告自己貪墨的錢銀去處了,問題還就出在這無錫縣,他這一篇錦繡文章上頭!

急衝衝的趕往南京,他使人請自己的下屬瞿鴻機會面請了三次,前兩次瞿學政都說新春假期,不便拜會撫臺,有瓜田李下之嫌。第三次想是翁老頭的作用,瞿鴻機勉強見了來人,卻說學政前往巡撫官邸拜會,有損官聲,學政與巡撫所司不同,去官邸拜會,有高下之分,雖是撫臺無意,然觀者有心。

無奈之下,鹿傳霖將會面地點改在了這龍潭驛。但左等右等之下,那三十里外的南京城中那位大員,還是沒有人影。

再好的涵養遇上這麼個人,也要暴怒起來。更何況巡撫與提學使還有實際上的上下司關係,這瞿鴻機如此的怠慢,鹿傳霖已經是怒不可遏。心裡知道這即將調任的前夕,與同僚關係不好是官場大忌,所以表面上還得忍着,藉着一方研墨,團了好幾方宣紙,什麼字都沒寫出來。

墨點落在紙上,鹿傳霖想起瞿鴻機那故作矜持的神態,就是一陣怒意,手一抖,那墨團便向斜裡擴了開去,看着這一點,不由一怔,想到了什麼,心頭竟是一喜,手勢行雲流水,一條橫幅便寫就了出來——“江寧中西學堂”。

“中丞——”戈什哈闖將進來,眉目間不無厭憎,迎上鹿傳霖薄怒的目光,囁喏着說道:“學臺大人到了。”

“講這條幅收了——”鹿傳霖放下毫管,取了毛巾拭了拭手,一剎那間心中已是靈臺清明,面無表情的道:“明天找朝天宮高家老鋪子裱了,去吧。請學臺大人進來。”

戈什哈應了一聲捧了條幅出去,鹿傳霖輕咳一聲,做出出迎的姿態,踱着方步邁到門前正迎上瞿鴻機清瘦的形容。

“瞿大人元旦好,鹿某與大人無緣,這將至元宵了,纔在這龍潭驛給瞿大人拜個晚年。”鹿傳霖一拱手,寒暄着將瞿鴻機讓進房。

瞿鴻機一身簡樸的便裝,青袍舊絮,一副破落相,與一向講究居養的鹿傳霖形成鮮明對比,一落座未待款茶,拱手對鹿傳霖道:“瞿某不才,亦是惟恐流言蜚語,故而不得不與中丞大人在此相會,下午又有客在身,故而姍姍來遲,承蒙中丞大人不棄,瞿某得罪,得罪了。”

“子玖說的哪裡話來。”鹿傳霖直入正題,開門見山道:“前些天去拜會翁故相,提起子玖來,翁相讚不絕口,江南人文薈萃之地,正是要仗子玖這樣的大才才能發揚光大啊,這不,你我或許有甚麼誤會,鹿某今日非江蘇一省之撫,你子玖也是便裝,想必也不願居提學使之官派,對鹿某有什麼不滿之處,今日你我就在這龍潭驛中分說清楚如何?江蘇撫學有隙,非江蘇兩教之福啊。”

鹿傳霖的語調很是真誠,瞿鴻機仍是油鹽不進的正人姿態,微微一笑道:“瞿某位居方面吏員,彈劾芝軒兄乃份所當爲之事,非是私人恩怨,今日既不是官身,你我私談一番,若是能對江蘇一省教育有尺寸之功,瞿某何所幸哉,芝軒兄,彈劾的事,我們還是不要說了吧,內閣,刑部,清政衙門,想必很快就會有大員來南京提調,你我言之亦是無益,不若着眼將來,無論你我誰頂了那罪名,在卸任之前爲一方水土多做些善政,也是江蘇萬民之福,須知,瞿某彈劾芝軒,也是冒了極大風險呢。”

鹿傳霖笑了笑,點頭道:“知道,大清律,誹謗攻訐,其罪反坐,子玖心正行端,鹿某也是問心無愧,這官司就由刑部他們勞神去吧。劉制軍亦有調和之意,皇上留中你的摺子,想必也是存了一條後路。那都不是你我煩神的處所,既是如此,如子玖之所言,說些將來的事情吧。”雖是面上笑着,心中已是不悅,前面的樑子沒有揭開,後面又如何做什麼實事?

“剛剛見大人的親兵拿着條幅出去。”瞿鴻機拈鬚笑道:“江寧中西學堂,大人是要興辦這麼個學堂了?”

鹿傳霖點了點頭道:“子玖與我於此道上是有不同的所見,若是你我能拋開成見,但觀效用,此學堂誠然將是莫大的善政,於江蘇一省,於中華一國,都是有絕對助益的。”

瞿鴻機接過戈什哈端來的茶,抿了一口,讚歎道:“好茶。”放下茶杯,轉頭道:“撫臺大人此舉,是私意還是上諭?”

“自然是私意。”鹿傳霖不解答道。

“嘿,嘿嘿。”瞿鴻機神色已是一變,冷笑數聲道:“中西學堂,中西學堂,不知此學堂之學生,中耶,西耶?抑或不中不西?”

“中西分別就那麼大?”說來說去,又回到爭論的原點上,鹿傳霖心頭一緊,無聲嘆息道:“瞿大人苛求的就是這個中西?”

瞿鴻機閉目搖頭,輕聲道:“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此行事,焉有善政之理?”

“唉,這麼說,瞿大人還是不同意?”鹿傳霖搖頭道:“看來鹿某還是要獨力爲之了。”

“撫臺大人可知若是無我瞿某簽印,這學堂所佔教育經費分毫,均爲無效?”瞿鴻機冷笑一聲道:“撫臺大人不怕瞿某再上奏章彈劾你?”

鹿傳霖腦中電光火石閃現,恍然大悟,心頭無名火起,端起茶杯冷冷的道:“好,很好,既是話不投機,瞿大人請。”

瞿鴻機冷哼一聲,拱了拱手,仰頭而出。鹿傳霖看着他的背影登上馬車,消失在昏灰的暮靄之中,不由喜上心頭,哈哈大笑。

原來是如此,沒有見過他的彈劾奏章,無從說起他彈劾的罪名何在,只是知道瞿鴻機指責自己貪墨教育經費,外加生活奢侈。生活奢侈他是有數的,無非是吃過幾次從東北運來的熊掌,那是自己的妹妹託人從關外運來的,自己心肺不好,吃幾次也不犯什麼王法。平時生活是豪奢了些,但那是自己家產豐厚,吃自己的又不貪污,干卿何事?唯獨這貪墨教育經費卻不知從何說起,教育經費每一筆支用,都是有來有去,經手人層層簽字領用,去處都是昭彰的很。這一條真是沒有任何眉目去想。

今天聽到瞿鴻機這句無心之語,當真有醍醐灌頂之功效,原來如此,難怪有大半教育經費瞿鴻機託詞不在,委巡撫待署,雖是次數多了些,然而想來也沒什麼大礙,下面用的又急,便自行與藩司會商領用,不成想這瞿鴻機在這裡給自己下了這麼大一個套子,原因不過是因爲新舊之學理念不同而已。細細回想下來,瞿鴻機託詞委代署的經費去向,都是西學學堂的支用,他有簽字的,大多是舊學專門學堂的支用了。

想到這裡,心頭又是一陣冷汗,這瞿鴻機委託代署,沒有任何字面的證據,如何證明呢?趕緊叫來戈什哈:“善保,快馬進程,找藩司大人,說我立刻就要見他,請他備好二十年,二十一年的教育經費支用賬簿備查!”

“馬亮,備車,回城!”

折磨了他一兩個月之久的瞿鴻機彈劾案的心結,終於在今天這一番談話之後慢慢有了疏解的跡象。馬車上,鹿傳霖反覆思考,這瞿鴻機心機真是不可謂不深,布套子布了一年有餘,這麼深的心機,卻還冒着反坐的危險,這就不是一般的官場傾軋可以理解的了,後面必定有人指使着他,又會是誰呢?翁老頭,翁老頭還有那麼大的能量麼?翁老頭能說動瞿鴻機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辦這件事?一團亂麻沒有任何頭緒,難道當真是腐儒對舊學的信仰使然?若真是如此,這又是何其可怕?

想清楚了這節,到了南京城與藩司一一理清帳目,證實了自己先前的判斷,瞿鴻機的簽字與委籤還真是新學舊學分明。可怕之餘,一份自辯摺子連夜寫就,藩司也寫了一份旁證摺子,呈進北京。

江蘇撫學之爭,除了官員生活奢侈這一層之外,更體現了新學舊學鬥爭之殘酷,瞿鴻機的這份心機與狠勁當真可與最虔誠的宗教信徒一般,新舊在以瞿鴻機爲代表的舊儒臣眼裡,就如水火般不可調和。這也在新政開始五年後,在全國開始蔓延。

國家積弱的時候,人心都是嚮往強盛,在這樣的目標明確的指引下,新學用來強國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一旦國家出現好轉,復興的勢頭,新學對於舊學的衝擊就越發的明顯,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學搶佔了國家的教育資源,以往的聖人教化之地,如今也教授起了夷語,夷學,老夫子們看在眼裡,比死了爹孃還要難過。以往國家積弱的時候,舊學的經費不及如今能分到的一半,但是由於是獨佔全部經費,如今反而有老夫子覺得今不如昔,現今教育經費雖然比以往多了,但是新學習學的錢更是多,升米恩,鬥米仇的心態又開始作怪,覺得新學搶了舊學的飯碗。

另外,人也是一種資源,學生們都去學新學了,舊學日漸式微,山東就有老秀才觸死在孔廟前,哭廟而死,臨死前還隱諱的指責衍生公孔令貽背棄祖宗,讓孔令貽很是難過了一陣子。這種悲劇極是震撼,而且讓人悲從中來,不是悲他的死,而是悲這個國家,這個國家舊的東西延續得太久了,幾千年的舊學教化下來,有人說幾千年都沒事,爲什麼如今非要學西學?以前國家積弱要學西學強國抵禦外侮,如今國家強盛了,爲什麼還要加強學西學?中學幾千年了,不是好好的嗎?他們永遠不知道西學那個用,不是用一用就可以放下的,如果國家還是那副老樣子,外侮難道還會遠嗎?

收到鹿傳霖的自辯摺子,我心頭是一陣難過,中學西學的爭論到了如此不可調和的地步,怕是不僅僅是江蘇一省的狀況了,這不僅僅是個肅清官場的問題,如今官場之中,腐儒絕不在少數,而腐儒們官聲通常都不錯,像這個瞿鴻機就是有名的清官,家中貧瘠的不得了,聽說傢俱都是自己買木料自己做木匠打製出來的,你說這樣的官員,我忍心剝了他們的官衣嗎?剝了這樣的人的官衣,老百姓會說什麼?

可悲,面對這樣的狀況,只有等,只有堅定信念,把教育的更替政策貫徹下去,慢慢的等待着下一批人的慢慢成長,也許要十幾二十年後,纔能有一個讓人欣慰的環境出來。

鹿傳霖還呈上無錫府的數學化學格物的教材上來,我略略翻看了一下,依稀有一些熟悉之感,這是世界的本來真實,只有瞭解這些知識,才能利用好這些知識強大國家,就像我小時候的那句套話,才能讓中華民族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梁啓超!”雖是心頭無比的疲累,但是還是振奮起精神來,朝偏殿大喊一聲道:“傳旨教育部容閎宣進!”

從西安西進蘭州府,徐世昌的八千龍旗軍用了三天工夫,在蘭州休整並等待趙秉鈞率領的陝西新軍會合,又用了三天,到第六天上的時候,聽到了西寧鎮總兵鄧增兵敗身死,董福祥曹克忠會戰無功的消息,請旨彈劾兩省綠營貪功冒進之後又等了兩天,北京的上諭便下來了,嚴旨斥責董福祥曹克忠貪功冒進,導致總兵鄧增身死,着董福祥部曹克忠部即行由欽差徐世昌節制,會同西寧鎮整肅軍隊,宣敕紀律,整軍聽命。

有這一份上諭,徐世昌的心便逐漸定了下來,面對回匪一十三萬到十五萬之重,自己手上的八千龍旗軍加上陝西新軍不過二萬人,儘管裝備精良而且戰鬥經驗豐富,但是兵力實在太少了,而且以步兵爲主,面對回匪來去迅疾如風的騎兵,大有難以下手之感。這下加上董曹二部的綠營騎步兵力,握在自己手上的兵力也有近十八萬之衆,他實在是沒想到朝廷會如此放心的將如此大的兵力交給自己這樣一個漢臣。就算榮寵最重的聶公士成,連上京畿衛戍兵力在內,也不到十五萬之數。

手握這樣一支數量龐大,裝備精良的軍隊,放到過去,就是有造反的本錢了,但是現在徐世昌想都不會這麼想,原因很簡單,後勤卡死在後勤部手裡,前線軍隊的後勤供應線是由後勤部完成的,除非你靠劫掠老百姓過日子,或者是慢慢攢個幾十年,從口糧裡省下個幾年的糧草,否則造反你想都不要想,一旦卡死後勤線,過不了幾天就得學着黃巢張獻忠這些土匪吃人肉過日子。

這就是李秉衡入主後勤部以後的最大變化,徐世昌平素也是很拜服這位老大人的,這裡面的學問,以及要耗費的腦筋,都不是庸才能夠擔當得起的。所以,此刻就算是身在蘭州,他也能吃上從西安運來的泡饃,要吃蘭州的拉麪,就得自個花銀子去街上買。這就是後勤專管的好處——不在當地解決,一旦幾萬大軍都靠蘭州本地供應,這對地方的損害就大了,這經濟結構一旦被大軍破壞,多少人會因此破產,說不定還會逼着駐地附近的老百姓去從匪。

他眼下的策略是先恢復軍心士氣,經過循化廳一敗,回匪士氣大振,而綠營總兵喪身,肯定是士氣不振,最好的辦法是先收縮防線,覓機打一個伏擊戰,敵兵士氣大振之下,就肯定要出來擴大戰果。天上有了個眼睛,基本上就可以放心的找機會埋伏下來打伏擊了。徐世昌攤開地圖,尋思着對敵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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