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恆打了電話約上官沂喝咖啡,在次日中午。
上官沂按時如約而至。
蔡國恆風度翩翩,比上官沂早到,坐到椅子上正跟旁邊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在說話,一見他進來,美女站起了身,對上官沂拋了個明媚的笑容走了開。
上官沂坐了下去,對蔡國恆點了點頭。
蔡國恆笑着說道:“一個女演員,跟我談演戲的事。”
上官沂微笑,只額首,不說話。
蔡國恆招來了服務生,看他點過飲料,遞了煙給上官沂,問道:“你……”他把煙在桌上敲了敲,像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上官沂冷眼看了下桌子,這個蔡國恆真不愧是個導演,一言一行都像是在作戲,預排好了的一樣。
再看他那張英俊的臉,眼睛裡都帶着溫和的笑意,一般人肯定很難拒絕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的要求。
所以,上官沂說道:“蔡先生說的是你手下女演員失蹤的事情?”
蔡國恆連忙說道:“上官叫我國恆就好,我們間還是別這麼客套。”
上官沂從善如流:“國恆。”
“上官兄,不知艾愛兒可有消息?”蔡國恆問他。
兩人又恢復第一次見面的有禮狀況,上官沂搖頭:“對不起國恆兄,警察局正在調查當中,我不好透露什麼。”
蔡國恆沉默了一下,也並沒有追問下去,轉開話題跟上官沂說起了別的話題,倆人告別時他對上官沂說:“這名女演員是我這次特定的女主角,平時也是相當好的朋友,現在失蹤了我難逃其咎,如有消息方便的話請上官一定告知。”
他說得很是真誠,上官沂點頭答應,“有消息一定告知,請國恆兄放心。”
倆人分手後,上官沂找電話找李國豪,那邊傳來關機的聲音,想了想可能是李國豪忙於查案的事情進入了緊閉時間,這是不會跟外部傳訊的,也就把車子轉了方向,並沒有向警察局開去。
晚上時,上官沂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小黑飛了出來,咔嚓咔嚓吃了兩個蘋果,撲着它詭異的翅膀在屋裡飛了好幾轉,不一會就無聊了,回來找上官沂說:“我們出去玩兒吧。”
好久沒跟上官沂出去抓鬼了,小黑很無聊,對着它的主人說:“阿沂,我們出去玩兒吧,南門那邊有愛嚇人的小妖,我們去抓他玩。”
上官沂漫不經心地應了它一聲,並不答話,專注在筆記本上查着他的事情。
“阿沂……”小黑飛上他的頭,抓亂了他的頭髮,像髮型師設計出來的絕頂的鳥窩一樣漂亮,“出去玩兒。”
上官沂手一揮,抓住它的翅膀往角落裡一扔,“自己玩兒去。”
小黑在牆壁上抓了兩個圈,又飛回了鳥窩,契而不捨地說着:“出去玩。”
上官沂再扔它到牆角,瞪了它一眼,不再理它,網絡上關於蔡國恆跟艾愛兒這次合作的消息很多,但全都是浮於表面的,他們最近的聯繫也是那次晚宴,蔡國恆先走,據說是去參加下一個慈善晚宴,所以並不知道艾愛兒接下來的行蹤。
現在C城關於艾愛兒失蹤的消息有千百條,不過最多的還是跟上次失蹤的兩個明星聯繫了起來,甚至有人也傳出了天降異相,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會要有美人失蹤的消息,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城裡的術士也傳出了相關的關於月食日常的言論,不過誰也沒對月亮中那抹異常的紅提出真正的正解,反正至於上官沂來說,那羣人又爲了蒙錢在胡說八道了。
“出去玩。”小黑抓痛了他的頭髮,看起來這隻蝙蝠發脾氣了。
上官沂嘆了氣,把筆記本關上,冷眼瞥了下氣鼓了肚子的小黑,拿了車鑰匙往門外走去,如今養寵物難,養只怪異的寵物更難,不僅要陪吃陪喝陪玩樂,還得不讓它無聊,要不,寵物也是有脾氣的,發起火來不比人類差。
一上了車,小黑就撲騰飛了出來,停要副駕駛的位置,閃着翅膀,“總算出來了,可悶死我了。”
上官沂在旁涼涼地道:“我讓你去查的事,你屁都查不出,專會調弄小妖小怪,我都懷疑你真的是神獸了,我們家老祖宗以前真救過你這種沒用的東西?”
他語調平緩,但言語極其設刺,小黑是一隻極其有自尊心的蝙蝠,聞言就被激得跳了起來:“阿沂,你這壞人,不許說我的壞話。”
上官沂不屑地撇了下嘴,眼睛注視着前方開着車,像是不想多看它一言。
小黑以前無法無天慣了,自從《金篆玉函》被上官沂解放出來後,跟了這個平時看起來酷酷的卻有張毒嘴的主人,總是不多不少的要受上官沂的刺激,例如現在……他居然懷疑它神獸的能力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小黑很有志氣地叫道:“我去查那隻血怪,開門,開門……”
上官沂看小黑那氣乎乎的樣子,嘴角終於有了絲笑容,笑着說:“算了,下了禁術,你再查也查不到什麼了。”
小黑偏了偏頭,疑惑地重複:“禁術?”
它飛到上官沂的頭上,“就是隱匿本身蹤跡的禁術?”
“嗯。”上官沂任它抓他的頭髮,作爲寵物主人,有必要爲它們的惡劣行爲買單。
晚上的C城一般都沒人跡,霓虹燈在城市中央閃爍,爲這個城市蒙上了層恐怖的陰影,高森聳立,卻沒有人的味道,夜間,鬼魅從生。
小黑拍了拍它的翅膀,要獵怪物的心消褪了下,它喃喃地說:“禁術那是好久以前的法術,現在不是好多人都不懂了的嗎?”
“所以這次遇到厲害的敵手了。”上官沂也是到今天早上冥想的時候纔想出連小黑查不出蹤跡的異常應該是使用了禁術。
“嘎嘎……”小黑拍着翅膀,禁術是它的死對頭,它驚異過後顯得心慌又氣憤:“哪個王八蛋會這個,自從臭道士死了就沒人會用了……”
車子這時在一幢陰森的宅子前面停下了,小黑停止了說話,抓住上官沂的肩膀,跟上官沂起打量這幢死宅。
小黑嘎嘎幾聲,衝上夜空,往死宅飛去。
門爲一家之氣神,無生氣入門,則爲死宅,這幢房子,上下左右,無一門有生氣入門,這樣的巧合不得不讓人以爲是故意爲之。
上官沂點燃了煙,冷笑了數聲,把菸灰彈到地上,不到一秒,地上出現了綠色的液體,細看一下,像是血液,不過奇怪的是它是綠色而不是紅色。
“嗷嗷……”夜空中出現了難聽的叫聲,伴或間帶着嘎嘎的叫聲,那是小黑的聲音,看來它正在跟怪物“玩”着……
旁邊的綠色血液越來越多,層出不窮地往上官沂的車子襲來,上官沂靠在越野車的車頭,冷眼看着它們往他身邊靠近,像是要把他吃掉。
綠色血液慢慢地越聚越多,不過在上官沂半米的範圍內卻突然停了下來,上官沂抽着煙,看着它們像潮水一般又突然窒固了一樣地停在那裡。
小黑飛了過來,在空中還吼了幾嗓子,皆是嘶啞的嘎嘎聲,上官沂聽慣了倒不覺得難聽,不過要是外人聽了去,可能魂膽都會嚇了沒。
夜的空中沒有星星,這段時間,自初一十五外,C城都沒有出現過月亮跟星星,天空黑濛濛的一片,讓人壓抑得發慌。
有天文學家不斷用各種理論來證明這種現象是正常的,但明顯C城人民對於這種科學說法並不保持信心,一到晚上,各人都躲在家裡不出門,不夜城到了晚上頓時變成了死城。
小黑停在了上官沂的頭頂,又嘎嘎了兩聲說:“綠怪。”
民間記載,綠怪,位於死宅,藏於地底,吸人血,並惑之以死。
也就是說,綠怪也吸人血的怪物一族,但是,這種東西並不常見,就如全無生門的死宅一樣並不多見。
這段時間怎麼盡出一些吸血的怪東西?上官沂掐指,算不出什麼,但他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有一根線在其中牽着,這世上沒有巧合,只有事出必有因的事情。
上官沂用法術把綠怪擋在了半米外,去車裡拿了符,燒在了菸灰的地方,不到片刻,綠色血液全都消失不見。
小黑抱着它的小頭,“唉唉”兩聲,說:“房子裡還好多,燒不乾淨的。”
上官沂問它,“有多少?”
“全都是,底下十米,全都是……還有地板上都有了,這家人全死了……”小黑有點可憐地說道。
死宅沒有生氣,平時一般人都不可能發現這種房子,因爲它都隱藏在極其隱蔽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要這種房子?就算不懂風水,沒有陽光照到的房子怎麼還會有人要?
上官沂在心底嘆了口氣,說:“超度一下他們吧。”
被怪物所傷的靈魂是不能入地獄的,魂魄無歸,在人間漂盪這是無依的鬼魂最慘的境遇,會被其它的小鬼小怪欺負,慘況比人間在街頭行乞的乞丐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