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鑰匙穿過有了年頭的鑰匙孔,咔嚓一聲,開了。
老資料員慢慢地把櫃子打開,說:“這裡面的,是我這些年慢慢蒐集來的,我看過,倒是有些關於龍虎傳說的……”
老資料員透過他的老花鏡,看着上官沂:“你不是來採訪的吧?”
上官沂看向他,老資料員去回過了頭,手摸着那些書,喃喃地說:“看着倒不像個壞人,這些書你有看上的就拿去看。”
說完就轉身走了,拿過一旁的雞毛憚子。
上官沂對着他的背影,說了句:“謝謝。”
老資料員搖了搖頭,一路彈着灰,走遠了。
上官沂看着那些破爛有些還很灰黑的古籍,深吸了口氣,手才慢慢地探向了裡面,芨探另一個世界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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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沂拿過手中的兩本書,老資料員看着他手裡手,微微地點了下頭,同意他外借。
他拿着書走到了門口,對着低着頭在寫字的老先生,彎了彎腰:“謝謝您。”
老先生嘴邊“嗯”了一聲,並沒有擡頭看他。
門被關上,輕微地發出聲響,老先生擡起頭,看着上官沂消失的背影,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拿起鑰匙,往角落裡走去,看着那兩本書拿走的空間,看了半晌,才重新上鎖。
上官沂回到旅館,把手頭上的兩本線裝書放到了桌上,荔枝正好從外頭回來,看着他,問:“桑洛兒呢?”
“走了。”上官沂淡淡地說道。
“呼……”荔枝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長嘆了口氣,像累極了的樣子。
上官沂側目,挑眉看他。
“老大,又出事了……”荔枝看着天花板說。
“嗯?”
“你沒聽說嗎?”
“什麼事,我剛纔圖書館回來。”
“今天工地重新開工,升降機從高空裡墜了下來,裡面的七個人全部死亡。”荔枝說道,“還有,你要我找的叫什麼遺塵的道士,誰也沒聽說過這個道號,不過我倒聽說了另一個跟他道號想似的道士……”
上官沂在他對面坐下,倒了杯酒放他面前:“慢慢說。”
“我剛追了那個道士的線索一夜,手下報告說這個鎮子裡共出沒過三個道士,三個我都查了,跟你所說的龍王廟下來的都套不上關係。”荔枝說着,喝了口酒,緩了緩接着說:“倒不談昨晚的事,反正也沒清楚,”他搖搖頭,神情有點迷糊,繼爾喝了口酒纔好像清醒了一些,“不過今天死的人你有什麼看法?”他擡起眼看上官沂。
“我不知道。”上官沂接口道,眼神也冷酷了起來,“但死了這麼多人,總得有個說法的。”
他轉而對荔枝說:“你對復活怎麼看?”
荔枝看他,疑惑。
“你看看,我給你列個表……”上官沂拿過筆記本,拿出筆,在上面寫着:“這裡,西北坡……”他畫出線條……
“我們來之前,有殭屍,死的人身上有異常,失血而亡,頸部有齒痕……”
他接着畫:“體育館的重心是在西北坡的地址上,這幾個人都是死在這上面的……然後我們在這裡……”他在西北坡的後山畫上位置,“發現了縛地靈,死者是劉達通還有杏花姑娘的同學……”
他在旁邊畫上了山脈:“這是龍山,山底下據說埋了千年前的能帶來福運的戰將……”
他收起筆,扔到桌子上:“你能聯繫上什麼沒有?”
荔枝重新撿起筆,看着上官沂列的表,在上面添着:“桃花姑娘跟她的孩子是死在這裡,而且你說了,她們還真成了殭屍,但不是真正的兇手……”
上官沂點頭:“嗯。”
“前幾天又死了一個人,加上今天的七個,又是八條人命沒了。”荔枝揉着額頭說,“我看見了一片鮮血淋漓。”
上官沂看了看窗外,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他收回視線,哂笑了一下,“戰將?再有福氣的戰將身上也難免凶煞之氣。”
他把從圖書館帶回來的手放到荔枝前面。
荔枝看了看他,伸手拿過手翻着看了起來。
“這是關於虎子鎮由來的傳說。”上官沂淡淡地說:“算是野史,但是,虎子鎮的居民卻對這種傳說一無所知。”
荔枝拿書的手頓了頓,從第一頁中擡起頭來:“你是說,有人在故意想讓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
“沒有由來,”上官沂說:“關於地方傳說,對是人們口傳相告,一代一代的傳下來,可是,這個地方的居民對於他們的居住的地方沒有過多瞭解,連記錄下來的野史也不多見,這兩本書我花了相當的辯識力才從一堆書裡找了出來。”
荔枝聽言翻了下去……看了兩頁,臉色變了一變。
他擡起頭驚異地看向上官沂,上官沂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荔枝飛快地翻過頁面,放下手,對上官沂說:“你要找的是那個遺塵的道士,他是關鍵人物是不是?”
上官沂眯了眯眼:“這要等桑洛兒回來才能做最好的判斷。”
“真的有復活術?”荔枝說:“你確實那個劉小偉沒有死?”
“沒有。”上官沂說:“沒理由他跟他的妻子孩子一起死了卻不在他們身邊,他是個有執念的男人,從他可以爲妻兒自殺之事上就可以看出來。”
荔枝若有所思地說:“那麼,現在的劉達通跟可花姑娘跟他們倒是很相似……一個是以前的桃花村的,一個是旺水村的,何其相似。”
上官沂看着窗外的雨,天邊這時也烏黑了起來,突然一聲警笛劃破了長空,鎮子裡的空氣突然顯得尖銳了起來。
上官沂臉色變了一變,問荔枝:“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幾個人死了的。”
荔枝迷糊地道:“剛纔啊,我回來的路上知道的。”
“你聽誰說的?”上官沂定定地看着他。
“我……”荔枝想不起來,拍了下頭說:“我路過的西北坡的時候聽工地上的工人說的啊?”
他聽着警笛聲,不解,也走向窗子:“現在才報警?”這種案發現場,警察應該是第一個到達事發地點的,應該要比他早知道的,可是……他……
他看向上官沂,上官沂也正在看他,問:“荔枝,你昨晚去哪了?”
荔枝恍忽地說:“是啊,我昨天去追一個道士的蹤跡,是離開虎子鎮的,怎麼會從西北坡經過,明明跟出鎮的方向不是一樣的啊……”
他搖了搖頭,說:“我有點頭昏。”
“你追蹤的是什麼人?”上官沂神色一變,欺近荔枝,拿過他的手,手在空氣中迅速地畫符,把中指抵住荔枝的眉心,過了一會問:“現在好點沒有?”
荔枝閉起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好點了。”
他再搖了搖了頭,苦笑,“一個叫無塵的道士,我跟這裡的線報取得了聯繫,我聽這個名字跟你叫我查的名字相似,聽說這裡是出現過這麼個人,並且現在還在虎子鎮外面的一座小道觀裡,我就找了過去,沒想到小道士說他出了門辦事,問了地方,說是去了石頭山那邊一家人家做道場去了,本來想等他回來,小道士說要去三天,並且因爲這個道士只是借居在道觀裡,不是這個道觀掛名的道士,並不是行蹤歸定,我就去了石頭山,然後……然後……我見了他,他說他並不是叫遺塵,說有事辦,我偷偷跟在他背後,發現他進了一戶人家就沒出來,我守在外面……再然後……”他攤攤手,“我就回來了。”
他補充地說道:“我並沒有想要回來,但去下意識地回來了。”
“你被下了咒。”上官沂說道:“極淺的道術,叫你下意識地按着他的想法行事,但又沒有太多的控制力,所以讓人覺察不出。”
“媽的……”荔枝聞言罵了句粗口:“小爺着了牛鼻子的道了。”
“你說他會不會是叫遺塵的道士?”荔枝說:“不過看起來不像,那個長得有五六十的樣子……”
他看着桌子上的書,喃喃地說:“不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還真荒謬了,如果如這本書所說的,桃花村的是龍的子民,這旺水村的是虎的後代,世代相爭相鬥,這復活之術也不奇怪了……”
他翻開一頁:“上面說龍炸死,然後神奇復活,可是,老大,那個劉小偉的可是旺水村的,這龍也不可能幫着自己的敵人後代復活吧?”
“這種傳說?”荔枝看着上官沂一本正經的臉苦笑:“老大,你還真信啊?”
上官沂對他那孬樣笑了笑:“你都被人給迷惑了,你還懷疑什麼?”
“你說的那個叫無塵的道士住的道觀在哪?”上官沂拿起車鑰匙,“我去看看,你歇會。”
“還有……”他拿出黃符,在上面畫了字:“燒了和着水喝下,免得真被人**了……”他翹了下嘴邊,有點調侃地對荔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