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墨12

凡界遊蕩的妖魔不過是一羣小嘍囉而已,否則這麼些年,天帝也不會祥坐在天堂的聖殿。

舟首端坐着一人,在那人身後,還站着一少年,想必是洛賦隨着影老離開了黑沼澤。該怎樣形容洛賦:似水柔和卻有寒冰一樣的體魄,一曲羣魔亂舞在他的笛聲中連綿悠長。

夜色濃濃,孤月高懸,黑沼澤瀰漫的濃濃瘴氣遮擋了兩人的視線。笛聲悠悠,幽靈、陰魂紛紛後退不迭,洛賦望向這片廣袤的黑沼澤,他道:“這裡原先是一片湖,東方最大的心湖。”

影老不答,他目光渾濁,依舊來時的那身蓑衣斗笠,像是湖中垂釣的漁翁。

“劍影前輩,你有沒有聽說過上古異獸的傳說?吉凶善惡,本性都是天註定的,每隻異獸的降臨都有它們對這個世界的徵兆,你說呢?”洛賦依舊眺望着這片黑沼澤,他道:“自從黑水·沼澤來這之後,心湖就變成了沼澤,瘴氣彌散,寸草不生。”

“黑水·沼澤?”

影老確實沒聽說過,他看着洛賦剛毅的臉上,此刻卻蒙上一層水霧,心懷感傷。影老道:“除了枯骨笛外,我只見過九尾幻狐,不知九尾幻狐算不算你說的上古異獸?”

“是,九尾幻狐能施展世上最好的幻術,也能幻化成最美麗的女子蠱惑人心,傳言九尾幻狐可以長生不滅,早已脫離生死輪迴。”

影老道:“所謂的神也好,魔也好,都徘徊在生死橋上,有生必有死,哪裡來的長生不死。”

“劍影前輩,難不成你見過九尾幻狐?”洛賦望向影老,只有這時,他才露出一絲笑容。

影老不作答,他道:“洛賦,你竟會被枯骨笛這古怪的傢伙看中,除了天賦首屈一指外,還有什麼令他對你如此器重?”

洛賦道:“被撿回來的兩百多個孩子中,我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僅此而已。”

笛聲已斷,斷不了的是他對前塵的追憶,一個人的孤立無助,是師父將他帶回了血蝠山……漸行漸遠的孤舟載着兩人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黑沼澤黑暗而濃郁的瘴氣中。

山澗端急的河流似洪水猛獸,傳來的“隆隆”的咆哮聲震耳欲聾。無路,眼前只有一座橋。

天塹、無涯,斷崖橋。

長槍交叉擋住了石頭的腳步,他們像守城的衛兵守在斷崖橋旁,警惕着前來的人。衛兵淡漠的瞥了石頭一眼,橫道:“滾開,臭要飯的!”

他身影化風將石頭哥擋在身後,而他不經意間瀉出的殺氣更讓人心生膽寒,沒有誰能看不清他猙獰的微笑,只因在黑袍的兜帽下,他的臉龐被隱匿在那一汪死寂的黑水潭之中。

惡趣盈盈,怨念生生,巫的三指化爪扣住那人的喉嚨,衆目睽睽下,那名衛兵被提到半空痛楚而掙扎,天空飄過一朵黑雲,想必是帶去了那名衛兵的三魂七魄。

石頭急道:“巫,住手!”

巫收了手,他的雙眸澈映出那名衛兵漸漸萎縮而惶恐的臉龐。風忽然間靜止了,而石頭幾乎停止了呼吸,在巫腳邊,或在斷崖橋邊躺着一具枯屍,唯獨那兩顆圓潤的眼球瞪得滾圓。

巫道:“石頭哥,阿源還在睡覺,我是怕有人吵醒了她。”

萬籟俱寂,他的話很低、很輕,卻似天際邊炸響的驚雷響徹在衆人的心間。巫輕輕拂了拂袖,那具枯屍便化作了粉塵,隨風而散。

巫掃了一眼圍上來的那些守橋的衛兵,俱是戰戰兢兢,一羣烏合之衆。巫道:“噓,你們不要出聲,阿源還在睡覺,我們誰都不要吵醒她。”

乾柴,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害怕陽光照在身上,烈火焚身,他的雙手裹滿了黑布條,然後藏進黑袍內不曾外漏半分;他害怕沒有陽光照在身上,夜幕降臨的那一刻,他身體流淌過的血液似乎被凍成了寒冰,他瑟縮着身子,顫音不止:“冷、冷、冷……”

那名衛兵,是他殺死的第三個人了。

天空被離火渲染的蒼藍一片,沉沉而溢滿了殺機,那人站在斷崖橋的另一端,他身穿藍色離火冑甲,手持離火巨斧,只聽那人喝道:“哪裡來的小鬼,想尋死麼!”

循聲而望,石頭望着斷崖橋的另一端,卻不見任何人影。

“小鬼頭,你殺了我的人,你就得償命!”

他的笑聲迴盪在山谷中,傲慢而狂妄,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姿態!

衛兵盡皆跪在地上俯首叩拜,他們知道南名離火宮的人是得罪不起的,而眼前這狂傲之人,正是南名離火宮的鐵無離。

迎面而來的氣浪是熾熱的,灼熱的氣浪險些燒焦了石頭的頭髮。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在緩緩收縮。

在那柄巨斧上,燃起了火焰,像猛虎一樣,咆哮的藍色離火長焰。

燦爛的火焰升騰,在風中搖曳出曇花的影子,巫抖了抖袖袍,離火在霎那間熄滅,巫道:“噓,不要出聲,不要吵醒阿源,否則阿源會睡不好覺的。”

她在睡覺?那本就是一個死人!

鐵無離冷笑,他走到石頭身前攤開了掌心,掌心上有些散碎的銀子。他笑道:“小鬼頭,今天我大發慈悲,你拿着這些銀子打副棺材,好生安葬了她。”

鐵無離的掌心被石頭打翻,石頭雙目兇兇,怒不可遏。石頭道:“我不要你的銀子,再多我也不要,丫頭不會死的!”

銀子散一地,有些落在了衛兵的腳邊,奈何巫彎腰逐個拾起,陽光下,這些銀子散着銀光,美輪美奐——銀子確實很美麗,美得讓萬人沉淪。

巫背對着鐵無離,笑道:“這些銀子,好像少了些。”

鐵無離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望着巫的背影,漆黑的巫師袍上漂浮的幾縷星光,似歸依了地獄無間的三魂七魄。他又看着不及他腰高的石頭,微微泛紅的眸子像剛哭過,只是他總揹着個死人真令人惱生怨怒。

巫師、傻小子,死人,哦,原來他們一行是三個人啊。

鐵無離這榆木腦袋似乎想通了什麼,他道:“這些銀子確實不夠,打三副棺材要花不少銀子,可惜,即使打了三副上好的棺材,你們這些乞丐也無福消受。”

巫笑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給你打一副大些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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