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被大火燒了,燒的精光。”香寒坦白道。
韓煙一驚,“什麼!那方浩呢?就是一個挺年輕,笑起來臉蛋上有梨窩的男人。”
她看她一眼,又是一聲嘆息,從懷中掏出一個棱鏡,“你說的,就是擁有這個棱鏡的男人吧?”
“嗯。”
“對不起,我趕到的時候,他正好被燒掉的撞鐘罩了進去。鍾抖燒紅了,又重又燙……”
後面沒再說,不過韓煙懂了,一時盯着那條棱鏡不放,覺得心裡頭沉重一片。
“那麼,拿我做病例吧。”她忽然道,把棱鏡接過,握在手心。
“什麼?”洛少飛慌慌張張趕過來,不大放心的樣子。
韓煙搖搖頭,主意已經打定了,“他們都死了,那我便是最後一個染病的人。拿我做實驗,然後救我們還有大姐的孩子。希望總是在的,我不會在這之前就倒下。”
病例試驗說通俗些,也就是試藥。
自打決定自己試藥後,韓煙在一天的時間內,前前後後喝了大約二十多服的藥劑。每一服喝下都要清楚的記錄反應與效果等,有些藥劑藥性甚至是相沖的,她光吐,就吐了十回不止。
幸好她意志力夠堅強,香寒的決定也靈敏而迅速,很快就確定了藥物的用法與比例,按照她服用的一半劑量分別給兩個孩子服用下去。
韓煙鬆口氣,躺進洛少飛的懷抱裡,渾身沒有力氣,身子還在難受着。
“可惡,讓你和小飛、小君遭這樣的罪,這次的怪病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少飛憤憤着說。
香寒也端了藥碗過來,“是啊,這麼奇怪的病,我習醫這麼多年見所未見。而且小君是最先染上的,她又是怎麼染上的?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嗯,回去這件事要好好查一下。”她捏着眉心說。
“好,”對方把端來的藥碗遞來,“那先把藥喝了吧。”
條件反射的,她變了臉,喉嚨裡發出悶嘔,嚇的洛少飛趕緊給她順氣。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心有餘悸着說,“不是吧……還要喝?”
香寒吃吃發笑,“你剛纔灌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藥水下去,這一碗是綜合藥性用的。你不喝也可以,不過是繼續難受罷了。”
“快喝。”聽得這個說法,洛少飛立刻親自動手把藥端了過來,湊到她嘴邊,“你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
洛少飛會收到韓煙和兒子出事的消息,是因爲母親給他寄來了一封信。當時他其實剛剛與二
皇子來到那處貧寒的山溝溝,一羣羣人把他們圍死,用失望而仇恨的目光看向他們空空的糧車。
原本,他是打算陪二皇子渡一起這個難關再回來的,卻碰上這樣的事,忙提前動身了。半道上還和同樣趕回來的香寒會和,便順風搭乘了青涯的木鳶。
所以,除了韓煙這邊的情況外,他對二皇子那邊也有些擔憂,怕二皇子出什麼事情。
不想,心中擔憂的竟然靈驗了!
幾人回去將軍府後,立馬得知二皇子出事的消息。
“什麼,二皇子遇刺了?!”
洛少飛一回府,還沒來得及回味歸家的喜悅,就聽見這樣晴天霹靂的消息。
消息是一日前傳到京城的,聽說的,追根究底,還是這一批朝廷派發的糧食沒有到位的原因。所以,難民被空蕩蕩的糧車激怒了,一下子幹出了不理智的行爲,拿一把匕首,狠狠捅了二皇子的肚子。
行刺的人被當場擊斃,而二皇子重傷,正在護送回京的途中。
兩廂時間一推算,竟然正好是韓煙這邊一出事,情況往洛少飛這邊一報備,他走後,灝長淵就出事了。
“莫非將軍府會出事,究其緣由,是有人要對付二皇子?”韓煙終於能把這件事情理順。
“你是說大皇子……或者三皇子?”
“不,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大皇子做的。不是說二皇子在懷化出了那樣的事後,大皇子就立馬整理好朝廷的糧食,趕赴過去調停了麼?之後的賑災事項也一併是由他接手了。他得利,所以他最有動機。”韓煙分析。
“混蛋!”洛少飛一掌下去,把屋裡的桌子拍了個四分五裂。
靠在牀頭正休養生息的洛小飛小朋友頓時被嚇得癡呆了,哇哇哭起來。
韓煙瞪自己夫君一眼,立馬過去吼,不過目光卻落在那一地四分五裂的桌子上。沒想到二皇子出事,他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看來……
嚇壞了小寶寶,少將軍摸摸頭,連忙過來哄。
卻被小傢伙嫌棄的一巴掌推開,“飛飛不認識你!我和孃親被壞蛋抓走後,爹爹都不在,害得孃親和飛飛吃了好多苦頭!”
少將軍晴天霹靂,忙不跌的給自己兒子道歉。小飛飛三推四拒後,終於提出原諒爹爹的辦法,那就是教、他、武、功。
小傢伙習武的陰謀,終於得逞。
二皇子遇刺的消息在全京城轟動。
三天後,二皇子被護送回了京城,一羣太醫圍上去,居然藥石無靈。
皇
帝當即白了臉,洛少飛更是差點殺上大皇子府,幸得香寒出面,把灝長淵的一條小命給救了回來。
之後皇帝震怒,誰都清楚他是最喜歡一個二兒子的,五年來從未變過。如今,卻有人對他的心頭好下這種毒手,一定要徹查!
在衆多隨同的官員中,能一擊命中二皇子,差一點還要了性命,誰都沒法相信這種事情會完全出自一個小小難民的民憤。
可惜,行刺的人被當場擊斃了,死無對證。司法部只能把關鍵點放在朝廷分發給懷化的糧食爲什麼會沒有到位這件事上。
哪知,這一查,竟查到了三皇子頭上!
說是三皇子的人暗中剋扣了糧款,這才導致糧食沒有采買回來。而這剋扣糧食的人,赫然是朝中的一品要員李侍郎,位居重任,且的確是與三皇子委以重任的幾員心腹之一不假。
舉朝譁然,決定捉拿此人嚴審,此人卻爲保主子,忠誠的自殺了……
三皇子的人完全不能淡定,異口同聲說是李大人暗中被人策反,污衊三皇子。還倒打一耙,說大皇子纔是這次事件的唯一得利者,他更有動機纔是。何況,三皇子真要殺二皇子,何故還會胖香寒將軍前去搭救呢?
大皇子的人也開始反駁了,說香寒將軍當初看中的主子,其實原本就是二皇子吧?
此次事件就此陷入僵持,連韓煙暗中另闢蹊徑,從杜衡和阿玲身上開始追查,都沒有結果,一個死於一場意外,一個死在將軍府的查房。
全部死無對證。
連赤毒症的線索也斷了。
到最後,大皇子的人與三皇子的人幾乎就互掐起來了,鬧得不可開交。
哪想,終於從昏迷中清醒的二皇子本人,得知此事後,卻一口咬定這件事是意外。
此事這才漸漸平淡下來。
明眼人卻是清楚,平息的背後,等待的是奪嫡之爭最後激烈的爆發。
五年了,皇帝已經老了。
這遲遲拖了五年的太子之位,必須有一人被推舉上去。
呼聲最高的,正是這次對決最最激烈的大皇子與三皇子。
相反,二皇子最受皇帝寵愛,但五年來,除了這次賑災當仁不讓外,灝長淵沒有立下任何額外的功勞。相比較另外兩個,卻是爭先恐後的立功,在朝中聲望越來越大,已然是超過了二皇子太多。
過柔的人,是否真的能掌控好朝政?這是舜帝沒法立灝長淵爲太子的根本原因。
那麼,大皇子與三皇子,太子之位究竟花落誰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