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韓煙大吃一驚,立刻往洛少飛與蘇瓔珞的新房而去。
只見裡面凌亂的很,新婚禮服一地,想必之前兩人的確做了什麼激烈的事。她的腦子因這個認知猛然暈了一陣,後又強自冷靜下來,立刻投入現實,跟着人羣一起闖入房中。
洛少飛捂着嘴,臉色慘白,已經扶在牀邊咳出滿手的血了。
香寒給他把着脈,一臉沉然着說:“你這是中毒了,少將軍之前吃過或者喝過什麼不對頭的東西麼?”
所有人聽的大驚,吐着血的人兒卻表現出一瞬間的不自然,後乾脆的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吃過喝過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少將軍,你可要說實話。”一眼就將這人的遮掩看了出來。
他卻還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香寒站起來,不由直奔新房中,被擱在桌邊的兩杯合巹酒而去。
蘇瓔珞當衆蹦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這兩杯酒並無問題,爲何第一個就衝着這來?”
不等香寒說話,屋子裡霎時有人叫喚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少爺娶你的同時一同娶了公主殿下,你這女人心胸狹窄,又不敢對病弱的公主施加什麼詭計。於是仗着少爺寵你,就在少爺的杯中下毒,故意叫少爺難受!”
大膽說這番話的人,便是春蘭了,她自幼來將軍府侍奉小少爺。近來雖然因爲少爺變心另娶的事情,對自己的主子產生了諸多的微詞,可真的有人大逆不道的欺壓到主子頭上了,這丫頭還是沒能坐視,頂風與自己的女主人叫囂起來。
蘇瓔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而且你區區一個丫頭,究竟誰借你的膽子,敢這麼與我說話?”
“別做賊心虛了就拿女主子的身份壓人,如今你和公主殿下是平妻,誰纔是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還不好說,你自鳴得意的也太早了一些吧。”
“反了!!”
女人頓時大怒,作勢要踹去春蘭一腳。
卻被香寒一聲喝止,“夠了,這兩杯合巹酒均無問題,不是新少奶奶的事,別因爲這誤會一場鬧的不可開交。我現在先替少將軍解毒,你們保持安靜,都出去。”
“聽到了吧,你這賤蹄子!”蘇瓔珞哼一聲,還是將春蘭踹翻了,厲目瞪其一眼,後大步離開。
韓煙將委屈的春蘭扶起來,雖然心下擔憂自己男人的身體狀況,但見事情暫時沒個說法,也只好暫且退下。
洛少飛的毒解了之後,直接推辭着說身體不適,轉頭就睡下
,根本無意對這件事情解釋一點半點。第二天醒過來,也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在所有人問起來後裝聾作啞。
越是這般刻意袒護,人們越是揣測事情是蘇瓔珞乾的。
反正那兩杯合巹酒就算沒問題,新房中不是還有花生米、甜點之類的東西麼?甜言蜜語哄着夫君吃幾口下去,完全不是問題。
蘇瓔珞爲此氣的渾身顫抖,恨不能把府裡所有對她大不敬的傢伙通通趕出門去,奈何將軍府的女主人卻還沒有定下來,只能忍着。
第二天中午,韓煙告別七公主,心事重重的回去家中。
“娘,怎麼了?”
小飛飛發覺她的古怪,關切的過來詢問。
她道:“你爹中毒了,現在還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他死了麼?”
“什麼?”愕然擡頭看去自己的兒子,沒有想過他會直接問出這樣的話。
小飛飛低下頭去,“沒什麼,我只是問問。”
雖然小傢伙埋頭埋的很快,可是眼睛裡一閃即逝的古怪波瀾還是被她捕捉到。她沉默了一會兒,道:“飛飛,你父親大婚的時候,你也在酒席上,可曾見過什麼奇怪的人給你爹勸酒?你爹後來吐血不止,這事我是一定要追查的。”
“我不知道。”
“……”
韓煙又是一陣沉默,半晌點點頭,“好,娘信你。男子漢大丈夫,娘相信小飛飛是一言九鼎的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埋頭的小傢伙當場輕震了身子。
臉色刷的沉下來,她望着兒子,心口一陣陣沉悶,後走開,第一次沒有陪同兒子睡覺。
整個夜晚,她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埋頭瀏覽從將軍府借過來的來賓名單,然後從中一個個篩選有可能對洛少飛不利的人。
因爲來賓實在太多了,這是一個極艱鉅的任務,工程浩大。直直到了深夜,她都沒有弄完一小半,正準備給自己倒杯濃茶提提精神時,門外響起小飛飛的敲門聲。
“娘,很晚了,還不睡麼?”
她頭也不擡的答:“不了,你娘在查你爹大婚的來賓單子,看看能不能查出可能對你爹下毒的人。還有很多沒有看完,飛飛你先去睡吧,不用管娘了。”
“……哦。”
小傢伙低低應一聲,離開。
兩更天的時候,小傢伙又來了,語氣夾帶了央求,“娘,真的很晚了,你先休息吧,這名單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什麼,身子要緊。”
她適時咳了一聲。
外頭的小
傢伙果然急了,“娘,與飛飛一起去睡吧!”
她放下手中的花名冊,道:“娘今日若不查出來是誰給你爹爹下的毒,是絕對不會睡的。而且今晚查不出來明晚繼續查,明晚查不出來還有後天,什麼時候查清楚了,再什麼時候睡覺。”
“……”
外面沒了動靜,韓煙重新拿起花名冊閱讀。
半晌。
“爹爹的毒……是我下的。”
小飛飛低垂着腦袋說出這句話,很快,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拉開。他低垂的腦袋擡起,看上對面臉色陰晴不定的孃親。
“爲什麼要下毒?他是你爹爹。”
韓煙不大相信自己一手教養出來的兒子,會動不動使出下毒這種卑劣的殺人手段,而且目標還是與自己血濃於水的親生父親。
小傢伙這次卻連頭都不低,明白的說:“我不認他是我的爹爹。”
“好,你不認他是你的爹爹,那麼對於一個外人,就可以隨隨便便取人家性命了?誰教的你小小年紀就濫殺無辜?”
小飛飛一震,脫口道:“他不無辜,一點都不無辜!明明孃親你這麼喜歡他,他卻休了你另娶,還一娶娶兩,之前也對你又打又罵,根本是個爛透了的負心漢,理當得到教訓!”
“你的教訓便是隨心所欲傷人性命嗎?何況你爹負的是我,若真說要他付出什麼代價,那也是我去找他算賬纔對,你爲何擅做主張?”
“你會找他算賬嗎!”
小傢伙一下子激動起來,捏着拳頭說:“明明從將軍府離開後,你很傷心難過,可你之後有指着他鼻子罵過一句嗎?他要另娶,你當夜整晚未睡,結果你不但不鬧婚禮,還又送了一個女人去他枕邊。”
“你待他這般偏袒,這般寬宏,根本不忍心教訓她吧?那麼我找你商量,你會同意嗎!”
韓煙冷笑一聲,“明知我不同意而爲之,也就是說你知道自己做的是違揹我心意的錯事。那麼,知錯不認錯,犯錯不改過,你這種叛逆的做法,打上維護孃親的名號,就指望孃親誇獎你嗎?”
小飛飛身子又震了震,卻始終握緊着拳頭不道歉。
作爲母親,她沒法再放任這樣的孩子了。
殺人不是兒戲,小小年紀連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而且聽不進大人教誨的話,誰也沒法保證這孩子將來會成長成怎樣的個性。
陰狠?毒辣?還是自以爲是?
今夜勢必要給這小子一些教訓……
韓煙沉着臉色,一把將兒子拎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