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洛少飛終於明白過來,她是在罵他豬頭,不由氣呼呼的從牀頭爬起來,“這年頭,還是做兒子好啊,果然做丈夫的都是沒人權的。我今個兒在集市上,真真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半點沒有偷懶,可是一個客人都不光顧我,我真的很鬱悶吶!”
她把白眼翻下來,扭頭瞅住他,“你有想過爲什麼麼?”
“爲什麼?”他瞪眼。
“因爲隔壁老王給你的是注水的豬。”
“注水的豬?”
“對,有些黑心的屠夫會在豬肉中注水,這樣可以壓稱,以更少的豬肉來掙取更多的價錢。當老百姓曉得這其中的蹊蹺,自然不會買你的豬肉。”
“這……這原來還有這些門道……”少將軍表示長知識了。
“所以你和大姐都是被老王坑了,你們自個兒看着辦吧。”韓煙打個哈欠,繼續抱着兒子睡覺去。
第二日,一大家子人重整騎裝,再次爲了銀子,出發!
洛少飛永遠是第一個衝了出去,一頭就撞進隔壁老王的家。
“是小洛啊,今天還是這麼早,果真勤奮的緊吶。豬我老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扛着出去。不過,介於你們昨天的表現,我今個兒有句話要事先落下,如果今天你們再分文無收的回來,我不僅不給你們工錢,還要問你們要我那個豬頭的價了。”
“呵呵。”
“呵……呵什麼。”老王莫名心頭忐忑,覺得這昨天才熱情滿滿的小夥子,今個兒怎麼有些變臉了。
洛少飛呵呵完,捏着拳頭上前一步,口中還是客氣的,“王大哥,你看,你昨日爲了監督我與我家大姐幹活,也集市上瞧過,覺得我倆工作態度怎麼樣?”
“咳,還不錯。”比他自個兒賣力,那嗓音居高不下的,老遠外他就聽到了。
“所以了,我們的誠意是十分的顯見的。可是相比較您……”
“我怎麼了?”老王有些奇怪,覺得這傢伙今日來者不善啊。
被懷疑了,他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這麼挑白了說吧,我們賣嗓門,賣體力,不是白賣的。我們給您誠意,您也要給我們誠意啊?給我們兩頭遭人人嫌棄的注水豬是個什麼意思嘛?”
老王眯了眯眼,“這麼快,你們就知道了?”
“一刀子下去,有沒有注水很明顯好不好?”
“呵呵。”
洛少飛心裡也一陣忐忑,這人怎麼也呵起來了。
對方一臉意味深長的笑着走來,“其實一刀子下去,我們覺得注水了有什麼要緊?只要賣的人發覺不了就行了
。”
“什麼?”被這理論驚到了。
老王得意的說,“小子,我是看你是個可造之才,願意把我老王多年賣豬的經驗告訴於你。其實每頭豬,狠心一點,咱們可以灌兩倍的水進去,這樣一頭豬我們可以當三頭豬賣,其中利潤不是小商小戶比及的來的。”
“你這小子不是很缺錢麼?我可以把這門手藝教給你,你往後好好給我做,把咱家豬再誇的天花亂墜一些,甚至憑你這勁頭,賣出鎮外去都不成問題。等我老王賺大了,絕對虧待不了你這功臣。”
洛少飛臉色一下子垮下來,“我是缺錢,但我不缺良心。”
“啥?”
“即便我從來沒有出門謀過營生,但我也曉得,出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個誠信。你既然是賣豬,一分錢一分獲,不該少了父老鄉親的。像你這樣故意作假,更是要不得。”
好心拉人入夥,一起吃香喝辣,沒想竟是個腦筋轉不過彎的傢伙,老王不由冷笑,“這年頭,做生意,賺錢纔是主要。正正經經的那些個蠅頭小利根本不夠人塞牙縫,有些人做到老了,甚至都還討不到一個婆娘,這還有什麼意思?”
“那也不能昧着良心賺黑心錢。”
“怎麼是黑心錢?不過注了注水,又不是吃死人,小夥子不要一根筋,瞎給人羅織罪名啊。”
“就是一根筋。”洛少飛認死理。
老王終於不耐煩了,面色惡狠起來,“我好心點化你,你別這裡敬酒不吃吃罰酒。”
知道是和眼前這老大爺說不通了,他擺擺手,要離開,“算了,和你說不通,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就當昨天白做了一天工,咱不到你這幹了。”
豈料,他不計較了,這人家卻不放過,一把殺豬刀抵上門口。
“這什麼意思?”他警惕望去。
老王惡霸嘴臉全開,“我老底都跟你揭了,你這個時候跟我玩抽身走人?想得到美,若是你把我豬的事情說出去了,我老王還混什麼混?”
“所以,你這小子就別想着潔身自好了,乖乖上我這條賊船吧。”
洛少飛上下打量他一眼,“如果我不呢?”
鏗鏘一刀子甩了過來,搭上他脖子,“如果真的這麼不知好歹,我只有怎麼殺豬的,就怎麼殺你了。”
“呵呵。”
老王黑臉,“你又呵?信不信我真一刀子砍了你?”
“呵呵。”他故意的。
於是這殺豬的刀竟還真的砍過來了,對着脖子。
少將軍四兩撥千斤,給敵方一個過肩摔,眨眼將人制服。
“你!原來是個練家子?”老王看走了眼,這下傻眼了。
洛少飛哼一聲,制服這種小角色,甚至讓他不爽,不由道:“你是打不過我的,不要白廢力氣了。還有,你豬的事情,我會給你揭發出去的,你以後就乖乖的做正經生意,否則可沒你活路了。”
“你敢!”老王大喝起來。
他翻個白眼,覺得自己再不走,真沒準對這大漢做出啥來,於是鬆了手,拍拍屁股走人。
此舉將老王徹底激怒,他咿呀怪叫着,握刀而出。欲衝洛少飛砍去時,又顧及他的身手,於是鼠目一瞥,盯上一旁等候的依蘭洛可,一把將她箍到懷裡,脅做了人質。
察覺這翻動靜的洛少飛,回頭看去,一時臉皮直抽,實在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萬千感慨,只得再次呵呵。
“你又呵,呵你個頭啊!”老王快被他這態度搞瘋了。
依蘭洛可遂給他一個痛快的答案,一擊擊暈。
少將軍在一旁看的樂笑了,真大快人心也~
於此時,小君帶着小飛從家門出來,她低頭看去眼前兩個得意的大人,啓口道:“得罪了這個殺豬的,你們還是真想想以後還能殺什麼賺錢吧,我先帶弟弟去賣藝了。”
小傢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兩個大人被立刻震在當場。
這種被震的呆住的狀態維持了很久,連灝長淵也收拾着再次出發時,都沒有恢復過來。
二皇子不由苦笑,“看來我們幾個大人真是要趕不上小孩子了……”
洛少飛嘆口氣,摸着腦袋迎過去,“表哥,你今日準備出去幹什麼?還是寫書信麼?”
“嗯,這一行是不需要本錢的,暫時還是幹這個好了,然後碰碰運氣賣字畫吧。”
“可是……”
洛少飛想說什麼,欲言又止。他多少也聽聞過昨日的事情,大家都說昨日二皇子不顧形象,在大街一旁人來人往的地方,哭的一塌糊塗。
這哪裡還是二殿下的樣子。
自從太子殿下死了,二殿下就幾乎沒有開心過。雖然每天他還是好脾氣,不曾如其他人一不痛快了就摔桌子砸碗什麼的,甚至連借酒澆愁都沒有。但他究竟是不是放下了,一眼就看的出來。
沒有,他真的是把昔日的好朋友看的很重,一個比太子之位都要重要的朋友。
眼看一切就能回覆如初了,卻人陷害,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想報仇,卻又被逼來了這窮鄉僻壤。連皇宮都再回不去,要怎麼樣手刃仇人……
他們將軍府呢,又該用什麼法子重拾起昔日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