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突然徐簡從牀上蹦了起來,指着對方道,“你、你、你……你是滿清咸豐皇帝?”
饒是徐簡已看慣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被此人給嚇了一大跳。滿清皇帝居然開着一艘潛艇來劫持自己?這他媽的是開的什麼國際玩笑?
自稱奕寧的人微微一笑道:“很奇怪是吧。一個通古斯野人的後裔,剛被洋人堅船利炮打開國門,又被國內造反軍奪佔了半壁江山的土包皇帝,居然能擁有一艘超時代的潛艇,這兩個事實是否非常的不協調?”
徐簡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念頭一轉,他已摸到一點脈絡,當即叫道:“你、你莫非也是一個‘天命者’?”
“天命者?”奕寧搖頭大笑,“在這裡,這個時空,這片土地上,那就沒什麼天命者。只有一個被外星文明創立的機構‘時空管理局’和一大批抱外星人大腿雞犬升天的土著官僚而已!”
“時、時空管理局?”徐簡駭得魂飛,連忙掐了自己一把,看會不會突然醒來。這段穿越的旅程儘管並非一味的爽,困難是大了一點,敵人是強了一點。處境是惡劣了一點。但不管如何,這個世界都比原先的世界有趣的多。徐簡可不願意在某天睜開眼來,發現所有一切都只是一枕黃粱!
咸豐顯然能讀透徐簡內心,他和氣的解釋道:“放心吧,你並非是在做夢。哪有一個夢做到二十年那麼長的!”
徐簡一想也對。他盤膝坐在牀上,喃喃道:“不是做夢,不是做夢……”
一口氣唸了十遍,他突然擡頭道:“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是時空管理局的高級幹部,級別肯定還在朱由札之上。但你爲什麼要抓我?”
咸豐笑道:“那當然是因爲你有用啦!”
“有用,有什麼用?”徐簡一臉茫然。
咸豐擺手道:“不要裝傻。你憑着一點‘前世記憶’,純靠個人奮鬥,二十年時間走到今天這一步,那就足以讓人高看一眼!”
“恐怕未必!”徐簡大搖其頭,“依我之見,應該是兩個原因。第一,某個讓你也要仰視的人物表現出了對我的興趣,從而擡高了我的身價。第二,我剛剛滅了朱由札,拿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估計你是對這些東西更感興趣!”
咸豐微微一震,徐簡如此敏銳的思路,如此冷靜的態度倒真是駭了他一跳。但他卻若無其事道:“第一條你就錯了。王韜的級別只不過高我半級,還不到讓我仰視的地步!”
“王韜?”徐簡又是一震,隨即點頭道,“也對,大隱隱於市,我早該知道甲巨頭就是王韜!”
咸豐似笑非笑道:“王韜這廝存心不良,他在暗中操盤,讓你爲他衝殺。但直至今日,他甚至都沒向你透露哪怕一點點局中機密。要不然,你怎麼可能輕易被我抓到?”
這一句正中要害,徐簡的臉色變了變,點頭道:“這是相當的不地道!”
反省起來,徐簡自己也犯了不謹慎的毛病。這次選擇乘船,實在是失誤極大。要是走陸路,安全性必定要高出很多。畢竟這個“時空管理局”看上去制度嚴密。至今爲止,還沒有誰敢在大庭廣衆下亂用大殺器駭人耳目的。只要充分利用此點,混在人堆裡上路,局中人下手必然縛手縛腳!
看到挑撥奏效,咸豐心中暗喜,趁熱打鐵道:“實不相瞞,這兒的管理局是個正部級單位。王韜是總局三巨頭之一,級別正部。我是二分局局長,低半格爲副部級!”
徐簡呆了一呆,暗道前世也算開過眼界,對於什麼局級道士處級和尚已經見慣不怪。然而“副部級皇帝”,這麼有創意的頭銜老子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咸豐娓娓介紹道:“尊夫人是王巨頭的世侄女兼第一心腹,目前任總局‘文明進度審查委員會’下轄之第一處,也即‘科技水平審查處’處長。雖然名稱叫做處長,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正廳級!”
徐簡忍不住小聲問道:“皇兄……不對不對,是‘皇帝老兄’,順便問問,做爲總局高幹的家屬,是否有些什麼特權?”
“當然有啊!”咸豐大笑道,“就象朱由札以及你老婆本人,他們全是局內高幹子弟。朱由札的老頭子朱常洛曾做過二分局常務副局長,還客串出演過一次大明皇帝。可惜只過了個把月的癮,不但皇帝沒得做,自己還出了岔子,導致——”
“慢着慢着!”徐簡隱約摸到了一點不對味的地方,“既然這個世界一直在受着時空管理局操縱,爲什麼歷史的走向居然跟另一個世界如此相似?”
這裡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假如本時空是受操縱的,則無論如何不會與另一時空一模一樣。就象自徐簡穿越以來,他已經參與了許多改變歷史的事件。現在的1853年,局面已跟“前世”大不相同。可是時空管理存在已久,期間恐怕還使用過多次“天命者”的大殺器,爲什麼直到徐簡穿越,歷史走向還卡得如此精準?
徐簡自以爲抓到了要害,咸豐卻對此不屑一顧:“你以爲‘天命者’是幹什麼用的?那就是用來強力‘糾錯’的。西洋哲人曾說過:什麼是存在?存在就是被感知!只要文字記載不變,大部分人在觀念上都認爲歷史是‘那個樣子’的,歷史就會是‘那個樣子’的!”
“真是這麼簡單?”徐簡半信半疑,他始終覺得這裡存在很大問題。
然而咸豐已有些不耐煩:“不必糾纏這些細節。許多事情你日久自知。我出宮一次也不容易,廢話說多了,恐怕就沒空跟你講正事!”
徐簡立刻閉嘴。他爲人雖有些紈絝氣,事情的輕重當然是分得清的。
咸豐滿意道:“抓要害,放小節,這纔是成大事的人該做的!坦白一點說,我找上你,除了順便看看朱由札那混蛋究竟鼓搗出了些什麼,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想向你賣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