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工夫,衆人便來到一處山嶺。
山底及山腰,鬱鬱蔥蔥,古木參天,綿延不知多少距離。而接近山頂之處,卻是亂石林立,險峻異常。在那極高之處,一座石塔屹立,塔身不高,卻有頂天之勢。
“那便是上善塔。”凌波滿衣袖一揮,指向山頂之處。
“我們上去吧。”凌波一塵催促道。
倏忽間,幾道身影便向山頂掠去。待臨近一看,在石塔旁邊,竟然有個不小的石坪,衆人便飄落於此。
石塔就近在眼前,夏億卻未曾感覺到任何波動,這與世俗中或鎮壓或祭祀的塔也沒有什麼區別。
“小子,能不能娶我這孫女,就看你在裡面的表現了。”凌波一塵特意叮囑道。
“爺爺,我也進去。”凌波鈺提議道。
“我也去。”
“我也去。”
……
凌波濤和上官文等也想進去體驗一番。
“好。進去體驗一下也無妨。那我可要打開塔門了。”凌波滿手中一枚玉玥飛出,突然沒入塔身之中。轟隆一聲,原本嚴密無縫的塔身下端,開出了一個小門,僅容一人進出。
“進去吧。好好表現。”凌波一塵拍了拍夏億的肩膀,好似世俗中長輩送子弟去參加考試一般。
夏億毫不猶豫,第一個便進入了上善塔。
塔內一片朦朧,看不真切。
漸漸地朦朧竟然加深,好似所有的光線被慢慢抽走。模糊,幽黑,伸手真的看不到五指。這種感覺,怎麼有些熟悉?夏億置身於黑暗之中,想追尋那不斷消失地光線,可惜並未成功。但這種感覺,好像,突然靈光一閃,初悟。
約莫感受片刻,他便確認這是初悟的感覺,恰如身處識海之內,四周瀰漫黑暗。唯一不同之處,現在身能動,口能言。
信步在黑暗之中,夏億甚至催動元嬰四處探查,那陸陸續續反彈回來的力道,真的猶如識海之類一樣。
漫步沒多久,朦朧之處一陣盪漾,這黑暗猶如簾布一樣唰地拉開,眼前竟然露出一扇門,微微散發白光。
未有半分猶豫,夏億快步走去,輕輕推開了門。
門後便是不同的世界。
黑暗不再。
不過眼前的景象比黑暗更讓人毛骨悚然。
這好像一片混沌的空間,放眼望去,一片昏黃。
無可落腳之處,無可依靠之處。
一切都在翻轉,一切都在沸騰。
微微感應一下,整個空間好像散發出金系力量。不受任何約束的金系力量,漫無規則,激烈碰撞。
一步踏入,這種力量猶如芒刺抵背、利刃觸喉。夏億本能地催動紫金光雨抵擋,但毫無用處,這種力量直接穿透,便抵達肉身。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一道刺痛傳來,那力量便直奔神宮。
這可把夏億嚇得夠嗆,一旦神宮受創,自己可就要遭殃了。急忙催動兩嬰一丹,從識海移出,擋在了神宮外面。
不過,那力量好似無視神宮外的三個傢伙,倏忽間便進入神宮。
冷汗,滴滴答答,順着後背往下流。
生平第一次被對方攻進神宮,而自己卻無能爲力。
這是什麼力量,雖然感覺屬於金系,但威力也太驚人了。
那力量強勢進入神宮,溜達一圈之後,便退了出來。
這時,空間突然一變。
黃色依舊,但不再紊亂。
那力量以強弱分開,從上到下,層次分明。
在最下一層,那是混沌般的力量,往上一層,便是金的意境,再往上,金的奧義,而奧義之上,夏億未能洞悉。
往裡邁步而行,感覺金的意境之力與空間中的力量相呼應。
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信念。
那是一種殺盡世間邪魅的自信。
一步步往裡走,金的意境竟然有小幅提升,這可是個意外之喜。
在這空間的盡頭,豁然出現一扇門。
輕輕推開,碧綠的空間,紊亂翻騰。
一步踏入,一道力量便憑空襲來。
雖說有了上次的經驗,但紫金光雨本能地加持於身,那力量也直奔神宮。
怎麼都往我神宮跑?
這次夏億未加阻攔,想看看這道力量來到神宮做甚。
猶如走馬觀花,這道力量在神宮內略微跑了一週,便退了出來。
整個空間一陣晃動,然後紊亂退散,秩序井然。
空間內的力量也層次分明地依次分開,在其下層,依然是一片混沌,再上一層,便是木的意境,再往上,好似木的奧義,再往上,還有這種力量。
既然空間已然平穩,夏億便邁步前行,空間中充斥的力量,猶如微風,不斷地輕撫其神宮,猶如嬰兒躺在搖籃之中,是那麼親切,是那麼溫馨。
每踏一步,親切之感倍增,每踏一步,溫馨之情益加。
步伐不止,輕撫不停。
這種感覺,讓夏億回想起小時候母親溫暖的雙手,生病時放在額頭,摔倒時牽在小手。這種感覺,伴隨着自己成長,從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到啓蒙上學、吟詩作賦。
好似一層窗戶紙被捅破,這便是木的意境。
今朝爲苗,百年爲木。
嚴寒酷暑,風雨無阻。
欣欣向榮,勃勃生機。
一朝明悟,那木的意境之力徐徐催發,雖然微弱,卻與空間中的力量相呼應。
一步一步,木的意境穩穩攀升。
空間有限,須臾便至盡頭。
依然一扇門,這次夏億直接推開,映入眼簾的,藍色的混沌。
起伏翻騰,好似奇異的汪洋一般。
未有猶豫,一步踏入,空間內的力量如期而至。
沒有進行任何防禦,那力量直奔神宮,又是一番探查,便退了出來。
果然,那力量剛剛退出,空間煥然一變,井然有序。
這是水系力量。
磅礴的水系力量,層層分開,涇渭分明。
夏億一步一步往裡走去,水的意境和空間內的力量相互輝映。整個空間好似琴瑟共鳴,發出和諧悅耳之聲。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歡悅,因爲水的意境竟然快逼近大成水平,可惜空間已到盡頭,一扇門又現。
沒有什麼遺憾,夏億輕輕一推,門應聲打開。
紅色的空間,燃燒着,翻騰着。
經過前面幾個空間,他已經猜出,這裡充斥的應該是火系力量。
他往裡一步踏出,空間內的力量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