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稍稍收拾之後,夏億就孤身上路了。這次連遮天雀都沒有乘,直接借風而行。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飛行就是和上官雪在一起,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現在她應該被母親拘禁在家裡了吧,以後要出來可就難了。自己去能做什麼呢?
確實,在上官府中自己這點微末的修爲,甚至連一點浪花都翻不起,但即使翻不起浪花,不代表自己不需要去爭取。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全力修煉,儘快提升戰力。
這種飛行也是修煉,伴隨着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他又感覺到了那種在風中愉悅的感覺,感受到風力中跳動的旋律。在這風中,就好像魚兒遊在水中一樣。風對自己越來越親切,而自己對風的領悟好像上了一個層次,不僅僅是風行天下的功法,不再是一種技法層面,而是一種本質的層面。
那是意境,超脫於一招一式,體現於微妙之間。
現在自己感悟的就是風的意境。
根據之前自己獲得的信息,不是隻有化神境纔開始感悟意境了嗎。
看來機緣巧合之下,自己提早一步有所感悟。想清楚此中環節,夏億凝聚心神,在那起伏的風中縱橫跌宕,現在他的飛行層次超過了借風的層次,已經可以算作是御風而行了。
從東極派到登雲鎮的路程,就在他感悟風的意境的過程中完成了。
又站在絕命崖邊,想想當初自己被洪長老追殺,卻因緣際會碰到了上官雪。手持纏藤,他毫不猶豫就縱身跳下,破開霧障,快臨近地面之時,一陣氣團將將他穩穩托住。然後就站在那小湖邊上,他不禁想起那水中的倩影,那朦朧而又雪白的倩影,如今你在哪裡?
收起心神,夏億來到原來落腳的木屋。木屋依舊,未曾發生什麼改變。她沒有回來過嗎?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時候,回頭一看,在木屋的房門後面,有一行字。“我隨母親回去了。勿來找。”
這是他留下的話。果真是被追回去了,爲什麼不讓我去找呢?應該是怕我又被拘禁起來吧。但我能不去嗎?要不是我連哄帶騙,你也不會離開,你此番受罰,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打定主意之後,夏億一頭就扎進了湖裡,他知道那裡有一個入口。爲了能夠看清湖底的地貌,好找到那個入口,他全力催動神念,慢慢撐開四周的湖水,睜開眼睛在湖底尋找。經過幾番搜尋之後,他終於發現了入口的端倪。在入口旁邊四處搜索,他想找到那把啓動的玉鑰,可惜根本就沒有。不得已,他撤回到湖畔的小木屋,希望在木屋裡保存有玉鑰。可惜,幾乎把木屋的所有東西翻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頹然地坐在地上,夏億不免有些失落。
怎麼辦呢?這個問題縈繞在夏億的心頭。
妖界應該不止一個入口,那其它入口的信息呢?略一思索,他立即在神宮中搜索着陰無行殘留的記憶。果然,沒多久便找到關於妖界入口的信息。
妖界並沒有單獨爲一界,而是和人類同處一片天地。在這個大陸上,分位中域、東域、南域、西域和北域。妖界所在的地方就在西域。西域和其它域接壤的地方,就是無盡的大山,不僅僅是山勢險峻,更重要的是山中有無盡的妖族。低階的修士根本不可能穿越,即使是高階修士也不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有到了道玄境的修爲,纔會和妖界有所接觸,也只有妖王級別的妖纔會到人類的區域活動。
想想自己目前的修爲,夏億隻有一臉苦笑。凝神境修士闖妖界,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可能在漫長的歷史長河當中,也有着莽撞的修士嘗試過,但無一例外的他們應該都葬身在險惡的路途之中。
但夏億不可能就此罷休,在紛雜的記憶信息中,他發現了一條“好”消息,在與妖界交界處,建立有好幾處城池,作爲雙方交易的場所。先去這些城市看看,尋找進入妖界的機會。他打定主意之後,仔細考量了這幾座城市,便把目光投向了最近的一座,天瀾城。
不過要去天瀾城可不容易。天瀾城在西疆國的邊境上,由於東疆國和西疆國關係不睦,兩國之間也沒有傳送陣,這一路上只得靠飛行。不過這麼辛苦纔看到有進入妖界的希望,夏億怎麼可能放棄。既然絕命崖這裡走不通,我就換個地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擋我尋找上官雪。
看着木門後面的字,不免又是一陣失神,隨後他在那行字下面寫道,“經天瀾城進西域。”他希望,萬一哪一天上官雪從家裡出來,又到這崖底之處,看到這些字,便能知道自己的去向。
打定主意之後,夏億便離開了絕命崖,往西飛行。飛行也即修煉,在感悟風的意境的同時,他把本我神念激發進識海。本我神念自從突破到凝神境中期後,在各種有助於神念修行的靈藥、聖藥甚至神藥的蘊養下,不斷成長,現在識海中受到的排斥已經很小了。
這一路的飛行,收穫最大的反而是意境方面的感悟。特別是夏億突發奇想,在感悟空氣流動時,在那種風的韻律中,他把吞噬之法應用到御風之中。
元皇的吞噬之道是在土系奧義和水系奧義的基礎之上悟出而來,現在夏億甚至未能感悟土系意境和水系意境,所以他只能將“臨摹”的吞噬之法應用到自己已感悟的意境當中。在飛行的同時,其身邊會發現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空氣漩渦,這些漩渦不僅能夠產生助力讓夏億更快地飛行,而且還具有深層次摧毀目標的功能。
更讓夏億開心的是,可能是因爲感悟到意境的關係,自己對吞噬之法的理解又更深一層,隱隱約約能夠感悟到水的意境和土的意境。
爲了更爲有效地體悟,他一下子鑽進了空中的雲層中。釋放着無數的空氣漩渦,吞噬着雲層中微細的水氣,在觀察着雨水慢慢形成的過程。雨水的形成,是雲層中水氣集聚到極限,雲層難以容納之後,水氣化成水滴的過程。
甚至在此過程中,他能夠感受到雲層對於塵埃的收納和洗滌過程。無數的塵埃,無數的水氣,在雲層中相遇,當形成水滴之時,不僅僅是水氣形態的改變,那塵埃也融進水滴,重新迴歸於大地。
水,是醞釀,是積累,是洗滌。
而土,是容納,是迴歸,是承載。
夏億慢慢地感悟着,感覺心神平靜,已然不再浮躁。
這一路,足足飛行了三個月之久,他感覺到風的意境有了明顯的進步,而水的意境和土的意境也有了突破。而且將吞噬之法融於風的意境時,其展現的威力讓他很是吃驚。
這一日,夏億在一座山頭停了下來,打算試驗具有吞噬功能的風暴攻擊。只見他催動神念,直接攻擊面前的一塊巨石,一陣風暴席捲過去,那巨石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不一會,竟然化成碎石飄蕩在風暴中。這可比施展天心劍霸道多了。
他對這一招很是滿意,覺得應該給它起個名字。“上官之風,對,就是上官之風。”這是爲了尋找上官雪才創造出的一招,必須用上官雪的名字命名。
夏億得意忘形地在山頭施展“上官之風”,只見遠處的一棵大樹倏忽間被撕成碎片,然後旁邊的碎石慢慢被磨成細塵。看看周圍可以被攻擊的東西都一掃而空了,他把目光投向了地面,風暴襲向地面,灰塵四起,不一會竟然形成一個深洞。“咦,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