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寶寶身邊,視線穿過昏暗的夜色,看着小傢伙精緻可愛的眉眼,我的心情突然變的平靜異常。
睏意慢慢襲來,我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朦朦朧朧中,我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輕輕柔柔的飄入我的耳中。
細聽下,竟是太后娘娘的聲音。
她此刻彷彿正伏在我耳邊,對我說着之前在酆都城內相同的話,提醒着我,我根本不屬於妖族。
我明明在寶寶的兒童房中,怎麼會聽到太后娘娘的聲音呢?
我迷迷糊糊的想,這大概是夢吧?
可那聲音依舊一遍遍的在我耳邊重複着,我想要睜開眼,可許是睡的太沉了,眼皮灌了鉛似得怎麼也睜不開。
又過了片刻,太后娘娘的聲音消失不見了。
夢裡面的情形也不再是之前那樣漆黑一片的,我開始漸漸的看到了一個山洞。
我不由自主的朝着山洞的深處走着,然後便見到一抹鵝黃身影,正腳步急促的走在我前頭。
我又驚又喜,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鳶!”
鳶沒有理我,卻是奇怪的衝着前面喚道:“雪,要找到北冥,我們得往另一邊走,你來這裡做什麼?”
緊跟着,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來證實一些事情!”
我被自己親耳聽到的聲音驚了一下。
這不是我自己的聲音嗎?
鳶的聲音再次從身前響起:“你來看命燈做什麼?”
命燈……
我猛然間想起這樣的對話對我來說並不陌生!
我還記得,當時妖族的族人們全部被捉走之後,我就曾來過這裡查看命燈,想以此來證實族人們的生命是否受到了威脅。
就在我回憶着往事的時候,便見到前面的‘我’試了半天也沒能打開石室的門。
和我記憶裡面的情節一樣,最終是鳶將石室門打開的。
當那兩道身影進入到石室中後,我的大腦像是突然之間有股電流通過一般!
我記得,當時我就曾好奇,爲什麼連鳶都可以打開存放族人命燈的石室門,而身爲族長之女的我卻無法開啓石室?
難道,我真的不是妖族嗎?
我收回思緒,想要再進到那間石室中探個究竟,雖說這是夢境,但或許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可我剛剛向前邁了幾步,一束光突然從眼前閃過,我的大腦從混沌漸漸變得清醒。
耳邊開始能聽到樓下發出的汽車引擎聲。
待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躺在主臥室的牀上。
我回想了下,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司辰抱回來的。
此刻身邊的位置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司辰的影子,整個房子裡也安安靜靜的,看來寶寶和熊熊醬也已經被送去了幼兒園。
我起身下牀,送浴室出來時仍舊沒有見到司辰回來。
我想他應該失去忙酆都城內的事情了,畢竟身爲酆都大帝,整日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很多,他不可能總是陪在我身邊,圍着我一人轉的。
吃過早飯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了。
想着昨天原房主投胎前對我說的話,我便立刻出了門。
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可幾秒鐘後,當我站在一片廢棄的樓盤之間時,天色卻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我看着四周的殘垣斷壁,思緒也不經意間回到了兩年前。
兩年時間讓這裡的外貌看上去更加的破敗,可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仍舊清晰的印在我腦海中。
我憑着記憶,不知不扣便來到了當年與吳琳琳一起見到那個黃毛痞子的地點。
站在這裡,我四下環顧了一週。
那些破敗的殘樓就像是一頭頭巨獸般將我圍繞其中,我緩緩闔上眼睛,努力感知着周圍的一切,卻怎麼也沒能察覺出有什麼異常。
原房主說,這裡聚集着龐大的怨念,它說這話時眼神中裝着滿滿的篤定。
我原本對原房主的話將信將疑,可來到這裡後,感受到樓盤上空天氣的驟變,我是深信這裡存在着某種力量的。
可即便我深信這裡的古怪,可我卻依然無法憑着意念感知到任何潛在的怨念。
就在我琢磨着這些的時候,天色比方纔更加的陰沉起來,頭頂頃刻間便聚集了厚重的烏雲,不多時便見不到絲毫的光亮。
在烏黑厚重的雲層裡,偶爾還夾雜着幾道銀色的閃電,彷彿隨時會下起雨來。
這樣的天氣變化雖有些突然,可正常情況下也是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可我心底就是覺得這根本不正常,這其中一定還有着某種我還沒發現的力量在驅使着一切的變化。
可究竟是什麼呢?
我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朝着樓盤的中心地帶走去。
既然這裡很可能存在着一座地宮,那麼,就肯定會有通往地宮的路,而這條路,很有可能就存在於某棟樓內。
不知不覺中,我便走進了兩年前曾來過的那棟樓,吳琳琳被地痞欺凌的畫面殘缺不全的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努力逼退那些悽慘的畫面,站在一樓樓梯口,靜靜的感應了下。
我剛剛閉上眼睛,便感應到了周圍的異樣,難免有些欣喜。
可待我更加仔細的感應之後,又覺得這氣息對我來到並不算陌生,甚至越來越覺得熟悉。
這並不是怨念,也不是鬼氣,而是妖氣。
這氣息似乎在以着不慢的速度向我移動過來,以至於顯得越來越濃郁。
待氣息移到我跟前,幾乎將我整個籠罩其中時,我猛地睜開眼,的看向眼前那抹青黑的身影。
“北冥?你怎麼會在這裡?”
最後一次見到北冥,還是在前不久,當時我正在尋找攝青鬼的下落,他主動來幫助我,不過被我拒絕了。
我今天能在這裡見到北冥確實有些意外,我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雪,你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我微微皺了下眉,擡眸看着北冥。
他臉上的表情與平時的邪佞不太一樣,而是多了幾許的警惕與意外。
起初我覺得大概是北冥跟蹤我,可他的反映與問話又讓我覺得,他似乎一早就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