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叫得這麼精神,”熾撇了撇嘴,“看來完全沒事,卡卡,輪到你跳了。”卡卡翻了翻白眼:“爲什麼不是你先?”“嗯,”熾看了看旁邊的千羽一眼,“要不我們還是發揮下照顧新成員的精神,千羽您先請?”“不不不,”千羽慌忙推遲,“我這人一向尊敬前輩,還是你們先來吧。”
崖頂的三人正在那讓來讓去,下面突然傳來北冕驚奇的聲音:“哇,好多錢啊。”正爭得臉紅耳赤得卡卡連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都沒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還有好多美女啊!”熾也忙不迭的跳了下去。“這兩個白癡,”千羽在崖邊暗暗冷笑:“下面怎麼可能有金錢美女?這麼明顯得謊言都聽不出來?看來這兩個傢伙一個是財迷心竅,一個三精蟲上腦!我倒要看看看你用什麼辦法引我下去?”
崖下邊悄無聲息,一片寂靜。“呀?”千羽等了老半天,終於不耐煩了,“喂,下面有什麼危險沒有?沒死的話就吱一聲。”無人迴應。這下千羽也慌了:“這幫傢伙該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自己全都跑光了吧?”想到這千羽也慌慌張張地跳了下去。
“咚——”千羽毫不意外地將屁股摔成八半,旁邊那三個幸災樂禍的傢伙樂不可支。“看看看,”卡卡伸出右手,在北冕和熾面前晃了晃,“我就說五分鐘之內千羽絕對會緊步我們後程,摔個底朝天的吧!怎麼樣?願賭服輸,快快給前!”北冕一邊不情願底從懷裡掏錢,一邊嘟囔道:“我說千羽大哥,你好歹不能在崖頂上多停幾分鐘啊?這麼快就跳下來搞得我們輸的很慘咧!”
千羽一邊揉着摔得生疼得屁股一邊氣沖沖地站起來:這幾個傢伙竟拿自己幾分鐘跳下來得事作賭注,真是讓人惱火!不過從上面那個崖頂往下面看時,雲霧繚繞,覺得深不見底,沒想到實際上往下跳卻只有二十來米的高度。
四人彼此嘲笑打鬧了一番後纔有閒暇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參天古樹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不知名的野草足有人高,鮮豔得有些過分的野花肆無忌憚地展示着隱藏在美麗背後的危險;潮溼的地表上蓋着一層厚厚的針尖樹葉,樹林間濃烈的霧氣讓人分不清方向;陽光透過斑斑點點的樹枝縫隙濾下來,不僅沒有給周圍增加多少明亮的光線,反倒添了一絲陰森森的感覺。
“這就是下之學院?”北冕摸了摸鼻子。“不,”千羽扶了扶眼鏡,“這應該還只是進入‘下之學院’的一道考覈吧。”熾不耐煩地問:“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下之學院’?”千羽溫和地笑道:“穿過這片‘迷霧森林’就可以了。”說到這千羽又補充了句:“如果那時我們還活着的話。”
北冕眯着眼問:“這片‘迷霧森林’裡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嗎?”千羽回答道:“具有攻擊性的劇毒植物,藏在陰影中的兇猛動物,但是最可怕的卻是——這個森林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關於迷宮我本人是一無所知。”
“迷宮嗎?”卡卡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得找一個本地嚮導了!”
看着身後的‘迷霧森林’,北冕有些失望地感慨道:“還以爲會有什麼難的?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出來了,看來我果真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喂喂喂,”卡卡不滿地道,“要不是我召喚森林裡的野獸帶路的話,你這個路盲現在還在裡面瞎轉呢!”“還有我還有我,”熾哇啦啦地怪聲嚷起來:“沒有我的火焰照明,你們就連帶路的野獸都看不到,更別說走出這‘迷霧森林’了!”
“都別爭了,前面就是‘下之學院’的大門了!”千羽大聲制止北冕三人毫無意義的爭吵。果然,前面不遠處就是一扇用冷翡翠雕成的巨大石門,上面用綠瑪瑙刻出的“下之學院”四個字格外醒目,石門下站着一羣穿着各不相同的男男女女。北冕、卡卡和熾一窩蜂地跑了過去,短短的幾步路程中還不忘繼續爭辯誰纔是走出“迷霧森林”的最大功臣。
“哎,”千羽嘆了口氣,“怎麼自己以前就沒發現這三個傢伙這麼羅嗦呢?不過說到底自己認識這幫人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要是婆婆媽媽羅嗦個不停纔是他們的性格那自己以後可就有得煩了。”千羽搖着頭也走了過去。
還沒等走到石門底下,眼尖的熾就發現了一個眼睛大大,頭髮長長,皮膚白皙,面貌姣好的女孩子。“美女!”熾連跑帶跳地奔到這個女孩子面前,也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就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我叫熾,今年十九歲,背景清白,前途廣大。本人用情專一,尚無女友,請問小姐芳名?是否願意......”那女孩子還沒說話臉就紅了,低下頭不敢看熾:“我叫夕舞。”聲音有如蚊蚋,若非熾靠得極其之近還真是聽不到。“有戲。”熾心中暗喜,正要與這個名叫夕舞的女孩進一步地聯絡感情時,旁邊陡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喝“滾開色狼!”接着是一隻清秀的拳頭出現在熾眼前並無限放大。
“哇——”熾痛得怪叫一聲,被轟得橫着身子斜飛到半空中。“還沒完咧。”那個清脆的聲音又響起來。一個黑色的影子躍到半空中熾的上方,朝着地面直直地踩下來。“轟——”熾被那個影子直接踩入地面之下。
北冕和卡卡正正趕到,恰恰看到熾的狼狽一面。“會不會死啊?”北冕問旁邊的卡卡,語氣中幸災樂禍的成分明顯多於關心的成分。卡卡並沒有正面回答,反倒在兜裡掏了掏:“買棺材的錢大概還是夠的吧?”走在最後的千羽難得地扮了回老好人,抓住熾的雙腳把他從地上那個深坑中生拖硬拽地拉出來。
“呀?”千羽看到熾仍舊是閉着雙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暈了?”卡卡也大吃一驚,像熾這種“非常人”體質竟然被人一拳一腳就打暈過去,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想到這卡卡仔細地打量了下攻擊熾的這個人:深藍色的頭髮長及腰畔,柳葉眉下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弱的煞氣,小巧的嘴脣上面那一抹淡青色更似雪夜裡的一抹綠。“果然人不可貌相!”卡卡在心下暗暗感嘆,“有誰會想到這樣的一個可人兒會如此暴力如此兇悍呢?”
“喂,”始作俑者上前兩步,踢了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熾,“死了沒有?死了就自己去挖個坑躺下,沒死就快點起來!”“我說,”北冕攔住這個還想對暈過去的熾繼續施暴的女孩子,“踢了這麼多下,就算作爲懲罰也夠了吧?”“哼!”女子這才悻悻地住了手。
“諸位,”從石門後突然冒出一個梳着一絲不苟的三七分漢奸頭的中年男子,聲音也象他的頭髮一樣一字一句,一絲不苟,“鄙人謹代表‘下之學院’恭喜你們通過了入學考驗,成爲此次成功通過‘迷霧森林’的十分之一的幸運兒......”“等一下,”北冕剛剛弄醒熾,聽到這個漢奸頭說到“成爲十分之一的幸運兒”時毫不客氣地打斷 他的話,“您的意思是說還有十分之九的人沒有通過‘迷霧森林’嗎?”
“不錯,”漢奸頭頷首道,“還有絕大一部分人現在仍然被困在‘迷霧森林’中。不過,他們到現在還出不來的話,也就意味着永遠也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北冕的臉冷得像一塊冰:“你的意思是——他們都將會死嗎?”
“這是當然,”漢奸頭答道,“參加‘下之學院’的考覈必須有死的覺悟,‘下之學院’也不會爲此負上任何的責任,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我只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北冕將頭上的朵朵捧到手心,“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隨便奪走另一個人生存的權利!”
北冕說完這句話不再理會漢奸頭,“熾,在迷霧森林裡用火焰燒一條路出來。注意:只是開一條路,小心裡面的考覈者。”熾搖了搖還有些昏厥的腦袋,不樂意地道:“團長,你怎麼老是給一些高難度的活讓我做啊?”北冕把朵朵放回頭上:“有問題嗎?”熾咧嘴一笑:“當然沒有。”
“等一等,”漢奸頭這下急了,他可是清楚地知道每年能夠進入“下之學院”的人都有些什麼樣的能力的,想將“迷霧森林”縱火燒出一條路對他們這些“非常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們現在已經通過了‘下之學院’,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已經是‘下之學院’的學生了。要知道,破壞‘迷霧森林’可是違反學校所定的規矩的事。“
“我想你搞錯了幾件事,”北冕微微地笑,“第一,你們這幫吃飽了撐着沒事做的傢伙負責制訂和完善各種各樣的規矩,我只負責破壞它;第二,既然我已經是‘下之學院’的學生了,我還理會你這個羅嗦個不停的傢伙作什麼!所以,我建議你還乖乖閉嘴,否則......”北冕示威性地揚了揚拳頭。
“動手吧,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