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生活

北冕、卡卡和熾分配到的房間大約有一百二十平方米,除去一個客廳和衛生間,還有四個單獨的房間,想來應該還有一個人會住進來。房間裡面各種傢俱設施應有盡有,小到毛巾牙刷,大到電腦冰箱,無一不是最新款的貨色。可惜的是千羽不知爲何竟選擇進入“真理殿堂”,只能在下面九層活動,不能和北冕三人同住一個房間,這多少有些讓人遺憾。讓人有點無法理解的是學院將整整一層的幾十個男女房間混合編排在一起,這個發現讓熾一直躍躍欲試。

熾的首選目標自然是最初遇到的那個眼睛大大,頭髮長長,模樣清純,說起話來還會臉紅的名叫夕舞的女孩子。正巧她竟住在北冕他們對面,這更是爲熾的“友情拜訪”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唯一讓熾有點遺憾的是這個夕舞和那個將自己打得慘不忍睹的暴力女住在同一個房間。短短几個小時之中,熾已將此次進入“下之學院”的所有女性資料掌握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大出熾意外的卻是那個暴力女名叫夕顏,竟是那個文靜可愛的夕舞的姐姐。不過想到最初暴力女夕顏毆打自己(儘管熾自己認爲他只是不跟女人計較罷了)也是因爲她妹妹夕舞的緣故,這樣卻也解釋的通。

熾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夕舞的房間聯絡下感情,“轟”的一聲巨響,門破了一個大洞,一個又黑又瘦,長相猥瑣的年輕男子一邊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胡亂揮舞,一邊毫不吝惜自己體內鮮血地狂噴而出。緊接着是“咚咚咚咚”長靴急踩地板的聲音,暴力女夕顏大步追了進來,後面還跟着怯生生的夕舞。

“死小賊,”夕顏看着到底不起的猥瑣男冷笑道,“仗着自己有個可以隱身的能力就到處偷窺?不給你個教訓你大概是皮癢得厲害!中了我的這拳,沒死算你運氣,死了算你活該!”一旁的熾聽到這纔算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看到猥瑣男人事不知的悲慘模樣,一滴冷汗從額角悄悄滑落。

夕舞上前兩步,走到猥瑣男跟前蹲下,雙手疊在一起,放在猥瑣男胸前。淡淡的白光從夕舞手上溢出,柔和而不強烈,猥瑣男胸口凹陷進去的一個拳印慢慢回覆光滑平整,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不到半分鐘,像條死狗般趴着的猥瑣男居然又睜開眼生龍活虎地站起身來,低低地說了聲”謝謝“後就急慌慌地跑掉了。這次夕顏卻沒有攔他,任由他離開,只是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夕舞道:“小舞,你又在扮好人了!像這樣的人渣,死一個世界就乾淨一分,你又何必救他呢?”

夕舞臉紅了紅道:“我記得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隨意奪走另一人生存的權利。再說,姐姐呢也並不想把那個人殺死的吧?否則呢不會手下留情,也不會任我治療他,更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他離開。”夕顏默不出聲,的確,自己只是想教訓那個偷窺的小賊一下,並沒有殺死他的打算。若是放在以前,這樣的事簡直是不可想象的,難道自己真被進入學院的那個不修邊幅的小子的那句“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隨意奪走另一人生存的權利”影響了嗎?

恰在此時光着膀子,穿着一條大褲衩的北冕睡眼朦朧地從最裡面的一間房不緊不慢地搖了出來——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北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牀的位置然後爬上去美美地睡上一覺。

“曝露狂!”夕顏心中對北冕僅有的那麼一絲好感都蕩然無存,大腦還來不及思考拳頭就已遞了出去。被剛纔的巨響聲吵醒的北冕還來不及反應到底出了什麼事,就被夕顏的一拳直接轟飛。

“咳咳。”北冕費力遞從倒塌的牆下爬起來,雖然被打了但還是沒搞清自己爲什麼會被打。北冕一邊揉着自己的胸口一邊看向夕顏,不解地問:“爲什麼打我?”夕顏

怒氣衝衝地道:“在女孩子面前裸露身體,這是一個紳士會做的事嗎?”北冕愣愣地道:“可是,這是我們的房間啊。在自己房間裡走幾步,這也搖被打?”夕顏一下子無話可說。

的確,她忘了,這個房間並不是她自己的房間。說到底,她只是打壞別人的房門,擊穿別人房間的牆壁,看到別人裸露的上半身,之後還把人一拳揍飛! 怎麼看都是自己沒有道理啊!當然,女孩子是決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承認自己在無理取鬧,儘管她的的確確是在無理取鬧。

“算你走運!”夕顏惡狠狠地放了這樣一句話,拉了夕舞就頭也不回地走出那個被“放大”了數倍的房門。夕舞被姐姐拉走時還回頭朝着屋裡的兩人歉意地一笑,她姐姐只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直到此時北冕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打了還屬於“走運”,不過作爲單細胞生物的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又回到自己的房間補覺。至於損壞的房門和牆壁,想來學院也會派人來修的吧。

第一節課。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老師瞧見下面那些新來的學生,急的滿頭大汗。

北冕一來到授課的地方就找了個最角落裡的位置趴下就不願再起來。卡卡搶到了第一排。熾則混到了一堆女孩子中,眉飛色舞地吹噓着着自己當年在街頭飈車無敵的輝煌過去。其他人也是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絲毫沒有作爲一個學生應有的自覺性。這些特殊的學生在學院外面的世界中每一個都擁有遠超普通人的能力,在又哪會把這個一看就只是個普通人的老師放在眼裡!

這位尷尬的老師心底暗暗叫苦,本來教這些新來的特殊學生第一堂課並鎩鎩他們的銳氣的一向都是“怒獅”傑克,只是今天他有事可能來不了,自己才自告奮勇地接替他來教這棘手的第一堂課。哪料到這幫學生果然完全補把自己放在眼裡,任憑自己在這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正眼看上自己一眼。

“你個死矮子敢再說一句?!”下面的學生中一個身高足有兩米五六,渾身肌肉好似鐵疙瘩的男青年指着一個身高只有不到一米四的矮子的鼻子大聲罵了起來,“信不信我一拳讓你個矮鬼昇天!”那矮子毫不畏懼地盯着肌肉男回敬道:“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肚子大便的傢伙怎麼也有資格進入‘下之學院’?”肌肉男氣急敗壞地擼起袖子就動開了手,矮子亦跳上桌子,滿教室地竄來竄去,在身後拖出一道道的殘影。

“都住手,住手!”西裝老師聲嘶力竭地喊,“打架是不對的,是違反學院校規的......”無人迴應,打架的繼續打架,看熱鬧的繼續看熱鬧。西裝老師聲音漸漸沙啞,終於放棄了勸架的想法,早就料到這幫在原先的地頭上各自橫行霸道慣了的傢伙在一起的時候必然會發生摩擦,打架幾乎所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可恨自己是“力量之源”唯一沒有強悍實力的教授理論的老師,遇到這種情況束手無策,只能自求多幅,期望打架雙方不要波及到自己。

“都給老子住手!”門口陡地傳來聲雷霆怒吼,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八,剃了個精神的板寸的瘦瘦的中年人怒衝衝地雙手叉腰站在那,睜得比牛還大得眼睛裡噴出的怒火讓人不寒而慄,大多數人都停下手裡得動作,唯有那肌肉男和矮子還打得不亦樂乎。

“傑克。”西裝老師迎上去,“你不是有事嗎?”西裝老師心頭一顆大石終於落下,既然“怒獅”傑克來了,那麼局面再也不會失控了。“呆會再和你說,許風。”傑克擺擺手,大跨幾步衝進教室,先是一把抓住肌肉男的手臂,輕輕一擰,肌肉男怪叫一聲,利馬躺下了;接着又往左跨一步,一腳飛出,跑得正歡的矮子“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傑克這才緩緩環視四周一圈:“我是你們的基本戰鬥力老師,傑克。”說到這傑克很是突然做了個除許飛外誰也沒想到的動作:雙腳齊出,將仍躺在地上的肌肉男和矮個子狂踩一通,一邊踩還一邊叫“讓你住手你不聽,讓你住手你不聽!”到最後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竟跳到半空中再狠狠地蹦下來,直接將肌肉男和矮個子踩入教室的石板之下。肌肉男和矮個子啊啊地痛叫幾聲,噴出幾升鮮血後雙雙昏厥過去。傑克彎下身子擦了擦自己的尖頭皮鞋,直起腰來,意態舒整地朝半空中打了個響指,“醫療隊,‘力量’一層,兩個位置。”

“對了,”傑克朝四周目瞪口呆的學生微微一笑,“很多人叫我黑傑克,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我。”一分鐘後,幾個穿着白大褂的學院工作人員匆匆趕到,將遍體鱗傷的肌肉男和矮個子迅速帶走。許風也悄悄地隨白大褂一起離開。

“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紹一下關於能力和戰鬥的一些基本知識。能力分爲四種,一種是肉體部分或者全部的強化或變異,比如說剛纔那位肌肉長到腦袋裡去的同學;一種隨擁有某種超自然力量,比如說有人可以控制火焰,也有人可以控制雷電等等;還有一種屬於召喚類型,比如傀儡師,通常他們也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將召喚物身上的力量轉移到自己身上;最後一種卻是什麼特殊能力都沒有,只有經過嚴格鍛鍊後的基本戰鬥力。”

“你們中的大多數人擁有的都是前三種能力,至於基本戰鬥力則差得太多。不錯,在具有絕對得優勢時,本身具有的天賦能力足以讓你擊敗敵人,但當你的對手與你的實力相差不大甚至不相上下時,誰擁有更強的基本戰鬥力就決定了戰鬥的成敗。當然,只擁有基本戰鬥力的人在與其他三種能力者戰鬥時,並非完全沒有贏的機會,只要你足夠強大,也能夠讓對手輕鬆躺下。”

“基本戰鬥力包括很多方面——比如速度,力量,技巧,反應力,敏捷度等等。要提高自己的基本戰鬥力聽聽理論時遠遠不夠的,只有在不斷的實戰中才能有所提高,超越自己的極限。當然,教室並不是拿來讓你們實戰的地方,你們可以去第四層的‘F’系統,進入虛擬世界,進行各種各樣的對戰來提高自己的基本戰鬥力。好了,現在是提問時間,誰有什麼疑問可以儘管提出。”

坐在前排的卡卡舉手,得到傑克的首肯站起身問道:“請問既然我們這些進入‘下之學院’的學生用不着交納任何費用,那麼維持‘下之學院’這樣一個巨大機構的日常花銷到底是來自什麼地方呢?”傑克皺眉道:“不要問些與我所教授的內容無關的問題。不過既然有人問了,那我還是告訴你吧。每個從下之學院畢業的人,在進入外面那個世界後,每年必須把所得收入交納十分之一給學院作爲曾經在‘下之學院’學習過的學費。”卡卡點點頭坐下,怪不得“下之學院”裡的一切設備都是最新最先進的,有如此龐大的收入來源——想想看世界排名前三的億萬富翁每年交出十分之一的收入將會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字!“下之學院”的確不需要擔心金錢上的問題。

“老師,”熾也站起來湊熱鬧,“學院禁止自由戀愛嗎?”傑克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不要問些與我所教授的內容無關的問題。不過既然有人問了,那我還是告訴你吧。你們都是獨立的成年人,所以學院並不禁止自由戀愛。”熾歡天喜地地坐下了,顯然對傑克的這個回答無比滿意。

北冕終於也從夢中醒來,不甘人後地起身提問:“老師你叫安路嗎?”傑克的臉瞬間變成鐵青色:“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不要問些與我所教授的內容無關的問題。不過既然有人問了,那我還是告訴你吧。我叫傑克,安路院長負責教你們下一堂課。記住,我叫傑克,下次再敢忘記我的名字......”北冕不合時宜地坐下了。傑克氣得哇哇大叫:“我有叫你坐下嗎?給我出去站着!”衆目睽睽之下北冕訕訕地離開座位,在外面站了兩節課。

午餐時間。北冕點了三份牛排,三籠小籠包,三盤意大利麪,三葷三素三湯,最後還叫了三杯清茶。卡卡和熾坐在北冕兩邊,巴巴地等着午餐的到來。午餐果然很快就被送上來了,只是——北冕點的竟然只是他一個人的午餐!卡卡和熾咒罵了幾聲,也只好親自去點了一份。

“我說,”卡卡扒拉了幾根麪條後道:“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北冕一邊往嘴裡塞包子,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什麼怎麼做?等下午安路院長來給我們授課時,問問他關於‘末世書’的事,問完了就走人,難不成我們幾個還真要在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熾小聲建議道:“其實在這裡多學習學習也還不錯呀......”北冕和卡卡直接將這個掉進女人堆裡的傢伙無視。

“麻煩的是,”卡卡吃完了麪條,喝了口清茶才又續道,“我仔細地查看過,再我們進來之後,這個下之學院的確沒有出去的‘門’了。要想離開,似乎只有老老實實地去結業所領木牌然後完成上面的指示這唯一的途徑了。”熾疑惑道:“你這兩天不都是和我們在一起的嗎?什麼時候竟瞞着我們跑出去了?”卡卡暗暗嘆了口氣,看來熾這傢伙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後連智商都下降到和北冕一樣的程度了:“你別忘了我的能力。去查看下環境還用得着我親自出去嗎?”熾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北冕風捲殘雲般地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這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擔心那麼多作什麼!既然有離開的辦法,就照着這個辦法去做唄。”卡卡嘟囔道:“只是不知道千羽這傢伙能否過得了結業所的考覈。”

北冕高聲嚷道:“......照剛纔的再來一份。”這下連熾都傻眼了:“難道北冕的肚子真的是個小型黑洞嗎?”“喂喂,”北冕不滿地瞪了瞪一副活見鬼表情的卡卡和熾,“我這是給在房裡睡覺的朵朵帶的,別以爲是我自己想吃撒!”卡卡用兩根手指圈了個圓,在腦海中比了比那隻名叫朵朵的小白鼠的大小,遲疑地道:

“三份牛排,三籠小籠包,三盤意大利麪,三葷三素三湯。一隻老鼠吃的了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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