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冕焦急地問,心中卻隱隱浮起一個不好的預想。短頭髮的女孩子邊說邊掉眼淚:“我們逃脫那隻巨獸的追趕,來到這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後,有人終於後悔了,對着天空大聲地喊‘吾欲歸去’,可是,什麼都沒發生!”從這個女孩子的語氣神情北冕隱約可以猜到那個所謂的“有的人”十有**就是她自己,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北冕心中抱着最後的一絲期望再次問道:“會不會是你們仍然處於戰鬥中,所以‘F’系統踩沒有反應?或許再試一次就會......”短頭髮的女孩子哽咽着打斷北冕道:“不,幾乎每隔三分鐘我們就會再念一遍這句回去的話,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仍然在這個鬼地方!”
北冕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自己的那個預想竟然成爲現實了:‘下之學院’並沒有讓他們這些人重新回到真實世界的打算,他們的目的是將這批進入‘F’的所有人都困在其中。換句話說,雖然不知道‘下之學院’爲何腰這樣做,但他們的的確確要將所有人殺死!
“怎麼辦?”北冕喃喃自語,既是在問四周餘人也是在問自己。所有人面面相覷,沉默中帶着絕望:沒有人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也是,既然“下之學院”早已做好了將這批人全數困在“F”的完全準備,自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地逃出此地,至於那什麼“只要三分鐘內不在戰鬥狀態中並對着天空大聲喊出‘吾欲歸來’就可以回到真實世界”更只是一個欺騙衆人的彌天大謊!
“大家餓了吧?”卡卡在這時突然說出這句不合時宜的話打破令人沉悶的氣氛,“我和千羽出去找點食物和水吧。”千羽皺了皺眉頭,自己可沒答應出去找食物。再說,對於能力者而言,找點食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這傢伙明明想偷懶,卻偏要拉上自己墊背!
“卡卡說得不錯,”北冕點頭道,“我相信一定會有回去的辦法。不過在我們找到這個辦法之前,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努力地活下去!除了女士,所有人都必須輪流出去尋找食物和水。卡卡,千羽,這次就麻煩你們了。”既然北冕都發話了,千羽只得不情願地陪卡卡出去。
卡卡離開人羣后默不出聲地往前走,但碰到很多可以食用的菌類和果實都沒視若不見,明顯志不在尋找食物,倒是千羽一邊嘟囔一邊將這些收集起來。卡卡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腳步,在後面低着頭尋找可以食用無毒蘑菇的千羽差點撞倒他身上。
“幹什麼幹什麼?”千羽退後兩步,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大聲埋怨起來,“說找食物的是你,偷懶的也是你,你......”卡卡轉過身來,冷冷地盯着千羽的眼睛:“你裝夠了沒有?”
千羽一愣,不解道:“你說什麼?”卡卡冷笑道:“這裡沒有別的人,你就用不着再裝了吧?”千羽習慣性地扶扶眼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卡卡道:“你是學院裡的人,和那些把我們困在‘F’中的人是同夥,對嗎?”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哦,”千羽眯了眯眼睛,“爲什麼這麼說?”卡卡哼道:“因爲你實在表現出了太多令我懷疑的地方。”千羽微笑道:“願聞其詳。”
卡卡寒着面孔細細數來:“第一,以你的實力,724那座小小的監獄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你!你卻在裡面扮演一個受人欺負的老實角色,任由那些普通人嘲笑欺負你。還有,在北冕與那個用刀的矮子交手的時候你一直躲在暗處偷看,要不是後來因爲北冕變爲‘K’的緣故,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你。第三,你進入我們冒險團的理由太過牽強。我進入冒險團是爲了尋找世界上最大的寶藏,而熾雖然說是爲了追求新鮮刺激的經歷此而加入進來的,但我想他還是爲了能夠隨團四處遊歷‘欣賞’更多的美女纔是真,至於北冕,他一直在尋找‘末世書’。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追尋的目標,只有你沒有。”
“還記得你進入團之前說過的話嗎?我問過你爲什麼要加入冒險團,你只是敷衍說什麼‘一起戰鬥過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這句話粗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不過仔細想想就說明一個問題——你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要加入我們冒險團。但每個人做一件事都需要理由,那麼結論只有一個——你抱着其他不知名的目的纔要求加入我們冒險團的。”
千羽嗤笑道:“就這些嗎?”卡卡道:“還不止呢!你還說過關於‘末世書’的傳說,而這些又都是你從‘下之學院’院長安路那裡聽來的。但北冕問過安路,安路開始時說沒說過這樣的話,後來又改口說曾經給一些小孩子講過這樣的故事。如果安路沒說謊,那麼就是你早就認識安路了,所以你很有可能是故意把我們引來‘下之學院’的;如果安路說了謊,那也說明你和安路是一夥的,他爲了能圓你的謊言才撒了那個謊。由此可見,無論安路說沒說謊,你都是別有居心地把我們帶到‘下之學院’來的。”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千羽還是笑,只是笑裡已多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你有什麼證據嗎?”“當然有,”卡卡從懷裡摸出一隻蝨子,“下次再來的時候,記得先洗澡。”“哦,”千羽的鏡片上閃過一絲寒光,“我差點忘了你的能力。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些事嗎?”
從千羽的眼神,卡卡已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殺意,不過卡卡早就有所準備:“既然我知道你不懷好意,那麼我怎麼會不作一點防禦措施就單獨和你出來?我早就把我的懷疑告訴北冕了,只是在我沒有確定之前,我沒有把最後的這件事說給他聽。”
“這就夠了,”千羽摘掉眼鏡,背後突然出現一雙巨大的潔白羽翼,羽翼徐徐展開,遮住了半個天空,“只聽到你的那些猜測卻沒有真憑實據,以北冕的迷糊性格和低的可憐得智商,他怎麼會猜到是我?只要我把你殺了,再編一個完美的謊言,我想北冕一定會認爲你纔是那個居心叵測,挑撥離間的人。”
“你真的認爲你騙得了北冕嗎?”卡卡自信地道,“從北冕進入‘F’之後的一系列所作所爲,聰明如你應該也已發現北冕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笨,他甚至要比我們所有人都聰明一些。之所以在以前的一些事上他都表現得弱智可笑,只是因爲他不想將他遠超常人的智慧表現出來。他只是想和我們相處得更愉快一些,爲此他不惜把自己扮成一個小丑樣的角色。”
“他只是不願意或者不想,並非不能。”
千羽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我不知道北冕是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但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至少比我聰明得多。我想,你找了割蹩腳得藉口把我單獨拉出來不僅僅是爲了說這些廢話的吧?”卡卡點點頭道:“不錯。我想知道怎樣才能回到真實世界。”
千羽背後的巨大羽翼慢慢收回身體裡:“對不起,並非我不想說,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卡卡道:“照你這樣說,這次‘下之學院’的人也準備將你一起困在這個虛擬世界,所以沒有告訴你回到真實世界的方法。”千羽戴上眼鏡:“看來他們的確想把我也一起除掉,只是,在過去某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我很不小心地知道了這個‘F’系統最核心的秘密。所以,想要我死,沒這麼容易。”
“對了,”千羽又看了看卡卡,“既然學院已經拋棄了我,我不得不爲自己的生命作出一個正確的選擇了。那麼,我還可以呆在‘第七日’冒險團裡嗎?”“今天的事,我只會告訴北冕一個人,”卡卡慢慢地開口道,“如何決定,由團長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