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炎光和清霜陪同柳綺琴,踏上了返回京華城的遙迢千里路。
而在她們的馬車後,一直有一頂忽隱忽現的白色紗轎,不遠不近的跟隨着。
因爲柳綺琴身懷有孕,所以使得她們的路程,延續了十二天才回到了京華城。
而今已是五月的初夏時節,京華城亦如往昔般繁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她們的馬車剛到了京華城門口,便有着一羣人走了來。爲首的一個白淨少年,拿出了一塊金牌表明了身份,垂首恭敬道:“奴才是奉聖上之命,請尊上移步皇宮……”
“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女祭司大人因長途跋涉,倍感疲憊,需要好好休息!至於他的相邀……還是好意去賜給他人吧!”歌舒炎光素手拂着車簾,冷臉說完這些,便放下淡紫色車簾,回到了車廂裡。
“這……”那少年公公顯然因對方的冷硬態度,而給弄的一時手足無措了。這平日裡皇上宣召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可今日這羣人卻怎地絲毫不買皇上的賬呢?而且態度還如此之差。
車廂內的柳綺琴淡淡一笑,隨之起身,在清霜的攙扶下,下了那輛木格子馬車。 ωωω●тTk дn●C〇
城門口的往來人,見到他們這邊多人聚集,又忽然下來兩名若仙似神的女子,便不由得駐足在城門口,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了起來。
一襲帝王紫祭司寬袖大袍的柳綺琴,青絲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後,額上戴着那流光異彩的月光之海。將她本就清麗脫俗的容姿,襯得倒是越發的神聖美麗,尊貴若神明般不可侵犯了。
“女祭司大人,我還是送您回府吧!這一路的長途顛簸,您也該累了。”歌舒炎光一襲藍色長老袍的隨之下來馬車,微皺眉對她搖了搖頭。讓柳綺琴去哪個鬼皇宮,她心裡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柳綺琴淡笑側首望着她,開口聲音淡若雲水道:“聖光長老,您還是先去看看您的小徒弟吧!這裡有清霜陪着我,就且讓楚柯留在你身邊,陪您走走吧!”
“女祭司大人……是!您萬事小心!”歌舒炎光微皺眉還想說什麼,可見柳綺琴對她搖頭,她便輕嘆一聲,轉望向清霜囑咐道:“好好照顧女祭司大人,如有人敢冒犯女祭司大人……直接處置了便是!”
一襲繡着銀色花藤白裙的清霜,面色清寒微頷了下首,未言一語,默默領命。
衆人望着馬車上下來的三名女子,着裝皆像是異族女子。再看她們那不俗的容貌,再聽她們間的談話,想來這三名女子應是來頭不小的。
而因出了靈巫族便脫了黑斗篷的楚柯,便換上了一襲滾紫邊的黑色箭袖。他雙手背後隨在歌舒炎光身後,少年稚氣的臉上,是那不苟言笑的冷肅。他望了那羣看熱鬧的百姓一眼,便隨着前面藍袍女子進了城。
柳綺琴見他們走了後,便對清霜點了點頭,二人便踩着那登車木梯,前後進了皇帝派來的豪華馬車。
這輛駟馬拉着的雕花大馬車內空間很大,裡面鋪着厚厚的錦墊,還有一個小矮桌,桌上有點心和冒着熱氣的香茗。
甚至在馬車四角,還放着四盆冰,使得馬車內一片清涼。
柳綺琴斜坐在馬車正位處,而清霜則跪坐在她身旁,取了一個粉色的金絲繡枕,讓她半靠着,可以小憩一會兒。
柳綺琴以手背支着額角,閉上雙眸,斜倚靠在軟枕上,呼吸均勻,小眯着,想着皇帝邀請她入宮的目的。
在看到柳綺琴她們被人接走後,後面白色紗轎中的遺恨天,便開口面色冷寒的說了句:“回香滿園吧!”
那個柳綺琴坐的木格子馬車,車伕一揚鞭,便進了城。
而成門口看熱鬧的人們,也逐一的散去了。
那個馬伕將車停在陵王府門前,自馬車上拿下來兩個大包裹,便踩着石階,走到了陵王府大門前,將東西交給了那四個看門的侍衛:“這是柳姑娘的東西,她說讓送到這裡來的。”說完,他便不等人開口,就轉人走了。
“呃?哎……”其中一個侍衛抱着那大包裹,望着那上了馬車,便揚鞭而去的年輕小哥,張了張嘴,最後撇嘴皺眉嘟囔了句:“這年頭,真是怪人越來越多了!”
“剛纔他好像說了什麼柳姑娘……哎!你說,該不會是王妃回來了吧?”另一個侍衛,比較精明的提醒了句。
這時,剛好出門不知辦什麼事的清英回了來,他們便上前,將東西交給了他,說道:“這些東西是一個車伕剛纔送來的,說是柳姑娘的東西。”
清英接過那兩個包裹,微皺了下眉頭,便拿着包裹進了王府。柳姑娘?王妃回來京華城了嗎?那她人呢?怎麼沒回府呢?
今日孫閣老府發生了一件怪事,就是他們哪位清冷的神仙少爺,忽然非常熱情的迎接了一位異族女子進了府裡。
孫閣老夫婦聽到了,便連荷花都不顧得賞了,二老攜手來到了前院。
孫子奕一襲藍衣清逸,領着歌舒炎光走在長廊下,指着那些園林風光,笑言說着:“孫府的園林佈局,都是家父按照江南園林佈置得。您看,假山流水,還有那些拱橋和……”
“七星,這家裡來了客人,怎也不告知爲父一聲?如怠慢了客人,豈不顯得我老頭子失禮了啊!”蘇閣老和夫人緩步走來,一雙老眼透着精光的打量着那名藍衣女子。嗯!雖然看着年紀比他兒子大了些,不過這一身氣質卻不俗,看來應是大家戶裡出來的姑娘。
歌舒炎光雖然被對面的老者看得極不舒服,可她還是知禮的拱手微頷首了一禮:“孫閣老,閣老夫人,打擾了!”
閣老夫人望着那藍袍姑娘,也覺得越看越順心。不由得親和的走過去,笑言道:“姑娘快別多禮了,我們大家很快不就是……”
歌舒炎光收回了手,微皺眉面色清冷,身上散發出了無形的威嚴氣勢。
孫子奕一見此,忙跨前一步擋住了母親,微皺眉苦笑道:“母親,她是我師父!這回是來京華城辦事,順道來看我的。”
唉!他這對好父母,居然把他師父當做平常家的姑娘,眼見這架勢,恐怕還想給他牽紅線吧?
“什麼?師父?她是你師父?”孫閣老顯然難以置信,這個看着二十出頭的姑娘,竟然會是從小教他兒子醫卜星相的神秘高人。
歌舒炎光微皺眉頭,顯然是明白剛纔孫閣老和他夫人的熱情,與那些怪異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了。
楚柯在此時見情況不妙,便適時的開口提醒道:“聖光長老,這陵王恐怕還不知女祭司大人去了……那個地方了吧?我們要不要去他府上坐坐,告知他一聲啊?”
歌舒炎光面色清寒,輕點了下頭:“嗯!是該去看看了!否則,還不知道那小子,會鬧出什麼大亂子來呢!”
孫子奕一聽柳綺琴回來了,便轉過身去略顯驚訝,又帶着些喜悅的神色問道:“王妃回來了?”
“回來了!又被你們那位皇帝獻殷勤的請去了。”歌舒炎光說完這些,便轉身離開了這裡。這樣的朱門大戶,讓她呆着實在難受。
孫子奕一見他家師父生氣走了,他回頭無奈的看了自家父母一眼,便隨之疾步追上去了。把他師父當普通姑娘,還差點給他牽了紅線,這下子,可算是把他這女師父給得罪大發了。
孫閣老夫婦對望着,皆對此都是一頭霧水。這七星何時有這麼個漂亮師父了?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還對皇上很不滿?
皇宮
柳綺琴坐着馬車直接進了宮,一路上聽到的不過是宮裡女子的議論聲。有妒忌馬車裡人的,也有羨慕馬車裡人的。
馬車一直行駛到御花園前,才停了下來。
“尊上,到了!您請移步下車吧!”那小公公伸手拂開車簾,一臉恭敬的低頭道。
清霜先走了下來,她豔麗的姿容,立刻引來了過往嬪妃的羨慕嫉妒恨。可她並沒有理會那些人,只是伸手扶下了柳綺琴。
柳綺琴站在這御花園前,想起這地下埋葬的亡靈,不由得皺眉,啓脣冷冰道:“這個地方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進去!”
“這……可是皇上已在裡面……”那小公公還想說什麼,便被清霜冷眼一瞪,便嚇得噤若寒蟬的垂下了頭。
赫連夜白與赫連沛文正陪着賈皇后遊園,忽然看到前方有很多人聚集,便走過去瞧了瞧。
“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聽到皇后駕到,忙轉過身去,跪地迎駕:“拜見皇后娘娘!”
賈皇后嫺靜雍容的走來,輕擡了下手道:“都起身吧!”
“謝皇后娘娘!”
安萱一起身,便執帕笑顏如花的走了過去:“母后,您什麼時候從護國寺回來的啊?怎也沒提前說一聲啊?那樣萱兒也好前去城門迎接您啊!”
“昨個兒旁晚回來的,沒想驚動人,便只讓夜兒去接的本宮與文兒。”賈皇后雖然在拉着安萱的手說話,可她的目光卻一直在暗打量着那名紫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