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只剩下那個一起來的年輕姑娘了,羅拉用嚴肅的眼神緊緊的盯着她,希望從她那裡能夠知道一些什麼情況。
“厄絲厄爾昨晚睡前還在啊,大概天剛剛亮的時候我聽到她說口渴,之後應該就出去喝水了,再之後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因爲幹活實在太累了,我一直都在睡。”這個姑娘說着。
“是不知道什麼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回去房間?”羅拉認爲這點很重要,因爲現在才亮天沒多久的,所以如果那個姑娘是天剛剛亮的時候離開的,也許沒過多久自己就去叫她們起牀了,但是沒有看到有人從外面回來。
“哦,應該是沒有回去。我記得了,好像她剛剛出去不久羅拉您就來叫門了,我當時還沒有睡醒呢。”
“那有人起來之後看到過那個姑娘沒有?廚房的人有沒有看到?”羅拉所說的“廚房的人”指的是那幾些特定的廚娘。雖然這一棟小樓都算是廚房,但其中真正接觸到食物的只有那幾個固定的廚娘,而這些個廚娘當中有幾個是特別給主人準備早餐的,要準備的東西更多、更細緻,所以要起來的比其他人更早一些,羅拉在想這些人有沒有看到什麼。
“哦,好像是有個姑娘來找水喝,我記得我纔剛剛燒開的水,她抱怨說太燙,所以喝了點生水就走了。”
“我只聽到門響了一下,是不是去了茅廁?”另一個胖廚娘站了出來,嘀嘀咕咕的說着。
“喝了生水!”庫利太太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但聲音很低,然後就低下頭去默不作聲,也就沒有人再注意到庫利太太了。
“這麼說,就是出去了?”羅拉又皺了皺眉,然後叫兩個女傭去後面看看,如果不是還蹲在茅廁那裡,那就證明厄絲厄爾是逃走了。想了一下,羅拉又吩咐另外幾個姑娘:“你們也去看看,四處找找,也許她還沒有走遠。”
“啊!”前後出去了有十來個人,突然一聲長長的驚叫聲傳來,讓大廳裡站着的這些人都是一驚,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顯然,不會是好事。
羅拉最先反應過來,但艾琳卻是第一個衝了出去,向着發出聲音的那扇後門跑了出去。而此時剛剛出來找人的另外幾個姑娘也向着茅廁的方向跑了過去,顯然發出叫聲的就是那裡。
“嘔……天哪,這……這太令人噁心了。”其中一個姑娘捂着嘴巴從茅廁裡跑出來,並且不停的嘔吐着;裡面又傳出不斷的叫喊聲:“快來幫幫她,救人。”
“怎麼啦?”艾琳已經大概猜到了什麼,一邊在進去前順手拿過了門口的一根木棍,然後衝了進去。
“我們發現的時候她就在裡面了,現在不知道……嘔……”還留在茅廁裡面叫着救人的姑娘也忍不住嘔了一聲,但還是堅持着向艾琳解釋着。
艾琳順着她的手指方向朝裡面看過去,也不僅一陣的噁心。因爲骯髒發臭的糞坑裡,竟然躺着一個姑娘,身上已經骯髒不堪,不仔細看幾乎都分辨不清那是一個人;艾琳不認識她,但是已經能夠猜出這個就是失蹤的厄絲厄爾。
“來吧,姑娘,我們真的必須幫幫她,也許她還有救。我剛剛看到門口還有木棍的,快去拿來。”雖然這是個極爲噁心的地方,但艾琳還是崇尚生命至高無上,而顧不得其他了。所以她拉一下還在旁邊乾嘔的姑娘,希望兩人合力可以用木棍將厄絲厄爾從糞坑裡撈出來。
“嘔……天哪,天哪!嘔……上帝保佑!”隨後趕來的羅拉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艾琳和另一個姑娘都拿着木棍在糞坑裡攪動,氣味難聞不說,那個掉在裡面的姑娘還是沒有被撈上來;似乎忍不住噁心,又沒有其他辦法,所以羅拉就一直嘔着,並且叫着她的上帝。
“羅拉,現在叫上帝也幫不了她,找人來幫忙吧!找工具撈她上來,或是把糞坑掏乾淨。”艾琳聽到羅拉的叫聲和身後幾個人的乾嘔就大叫起來,現在她也很噁心,可是如果所有的人都在那裡叫着“天哪”、“上帝保佑”,那這個姑娘就真的沒有救了。難道要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溺死在髒臭的糞坑裡嗎?起碼艾琳她做不到。
“哦,好,我想前面的那些男僕會有些辦法。”羅拉好像這時候纔回過神來,叫着就跑了出去。
艾琳看看手裡又髒又臭的木棍,又看看剛剛和自己一起努力過、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嘔吐的姑娘,嘆了口氣,隨即屏住呼吸再上前,用手裡的木棍去拖厄絲厄爾的頭;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能一下子將她弄上來,那麼在有人來幫忙之前,艾琳就儘量讓她的頭露在外面吧。
很快就有男僕來幫忙了,拿來的工具也比艾琳手裡的木棍有用的多,不一會兒厄絲厄爾就被打撈上來了。艾琳顧不得身上是不是又髒又臭,忙又叫人去提水來,給厄絲厄爾沖洗着,然後又上前把厄絲厄爾頭側向一邊,一下下的按壓着她的肚子,讓她把髒東西吐出來……
“亨利醫生來了,亨利醫生來了。”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男子提着一個藥箱跑了過來,接替了艾琳,給厄絲厄爾做起了急救和檢查。
急救進行了很久,周圍的人都從剛剛的忙亂和一聲聲噁心、乾嘔中平靜下來,等着醫生的結果。畢竟,眼前的還是一條生命,沒有人希望一個生命就這樣逝去了。
“嘔……咳咳……”而就在大家都焦急不已的時候,厄絲厄爾嘔吐了起來,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還好,總算搶救及時。”亨利醫生想要擦一下額頭的汗水,但手才擡起來就聞到了一陣惡臭,不得不又把手放了下來,但還是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來。隨即又看向了一直站在旁邊準備幫忙的艾琳,說道:“姑娘,你做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