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遠洋的一意孤行和自作主張,遠媽媽很是生氣,在遠洋上大學的時候,硬是沒有去送遠洋,本來遠爸爸要去的,但是遠爸爸的生意上出了一點兒問題,也走不開,這樣就只能是遠洋和毛毛兩個人去學校了,遠洋表現得很高興,因爲可以和毛毛坐火車去學校了,就算沒有別人,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有毛毛在就足夠了。
上了火車之後,跟毛毛回來的情形是一樣的,新生開學,火車永遠都是這麼擠,即使是沒有新生在,火車也是很擠,中國的火車永遠都是這麼地受歡迎,到哪兒都擠滿了人,幸好吳爸爸提前託人給他們買了兩張臥鋪票,一路上除了在候車室候車的時候有點兒擠,等到了正式上車以後,臥鋪車廂裡還是挺輕鬆的,環境也挺好的。
這是遠洋第一次坐火車,也是第一次和這麼多的人擠來擠去的,顯得有點兒不習慣,毛毛已經被擠習慣了,倒也沒什麼。等到把東西放好以後,他們兩個人坐在過道里的小凳子上,靜靜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風景隨着火車的開動在不斷地往後移,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火車行駛了很久以後,毛毛纔開口說第一句話。
“遠洋,就這樣離開了,你想不想你爸和你媽?”
“還行吧,想倒是不想,就是心裡還是有點兒傷感,畢竟這次的事對我媽打擊挺大的,她那麼溫柔的一個人,那天你都沒看見,整個一個河東獅吼,太嚇人了,說句實話,我從來都沒見過她發那麼大的火,說起來也是我先對不起她的,把她矇在鼓裡,一直還以爲我肯定是上同濟大學的料,結果呢,夢碎了,也把她的心傷了,所以這次都沒有來送我。”遠洋的雙眼有點兒迷離了。
毛毛伸出她的小手,放在了遠洋的手上,遠洋的手冰涼冰涼的,爲了她,遠洋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彷彿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遠洋就會倒黴,從前是,現在也是。
“遠洋,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遠洋用手反握住毛毛的小手:“不要對我說什麼對不起,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毛毛,你就是我願意用生命疼惜的人,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別再說對不起了,我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我愛你,就會爲你做任何事,換做是你,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我們彼此這麼相愛,爲對方做點兒犧牲是應該的。”遠洋堅定的眼神讓毛毛心裡暖洋洋的。
“可是”毛毛還想說話,被遠洋打斷了。
“噓,沒有可是,我只要讓你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行了,坐了這麼長時間了,相信你也餓了吧,我去泡泡麪。”遠洋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拿上車前買的泡麪。
“我和你一起去吧。”毛毛想跟遠洋一起去。
“不用了,你就在這兒乖乖
地等着爲夫給你呈上來吧。”遠洋制止了毛毛,用手在毛毛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之後就拿着兩個泡麪碗向車廂的開水處走去。
毛毛的心裡一直都不能平靜,爲了她,遠洋跟遠媽媽的關係一直都是緊繃繃的,甚至有時候毛毛去遠洋家,遠媽媽都不像以前那麼自然了,雖然還是以往那麼熱情,但是熱情中總是帶着生疏,讓毛毛的心裡疙疙瘩瘩的,很不舒服。以後就很少去遠洋家了,想見遠洋的時候都是在外面,兩個人約好了,一個先出門,另一個緊隨其後,這樣的境遇讓毛毛很難受,遠洋更難受。其實遠洋一直都看在心裡,從來沒有說出來而已,他什麼都明白。
遠洋很快就泡好了方便麪,還是毛毛愛吃的老壇酸菜面,毛毛喜歡吃很多的酸菜,每次和遠洋吃泡麪的時候,遠洋就會把自己的酸菜讓給毛毛吃,今天也不例外,毛毛的面裡面是兩包酸菜,遠洋的面裡面什麼也沒有。遠洋放下泡麪後,立馬把兩隻手放在了耳朵上。
“嗯,火車上的開水還真是開的,把我燙的,我還以爲火車上燒不開水呢,還挺先進的,竟然能燒這麼燙的開水。”遠洋很外行地說着。
“燙壞了吧,說和你一起去,你不讓,現在知道燙了,來,我看看,燙傷了沒有。”毛毛心疼地拉過遠洋的手仔細地看着:“都燙紅了,你也不知道放放涼了再端過來,你看手都燙成這樣了。”毛毛心疼地給遠洋吹着燙紅的手。
“沒事兒,你不是不喜歡吃涼的東西嗎,再說泡麪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就趕緊熱熱地給你端過來了,來,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有沒有見長,小時候你老是嫌我泡的面不好吃,在你不在的這一年裡,我可是泡了很多泡麪的,想着你來了泡給你吃,趕快嚐嚐,看看好不好吃。”遠洋抽出自己的手,把泡麪推到毛毛面前。
毛毛揭開泡麪的塑料蓋,用叉子挑了一根面放進嘴裡,感覺味道可口極了:“真好吃,不錯嘛,味道好極了,我喜歡。來,你也吃。”毛毛把另一碗推到了遠洋麪前。
遠洋打開蓋子嚐了嚐,也覺得味道很好吃。就和毛毛坐下來開始吃泡麪了。毛毛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很高興,但是心裡更多的是想哭,遠洋對她這麼好,她拿什麼來回報遠洋,她知道遠洋爲她做出太大的犧牲了,但是如果現在哭出來,又會讓遠洋擔心的,所以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把多餘的淚水都流到了心裡面。
遠洋知道毛毛的心思,所以一直都在說着無關緊要的話題,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車廂裡的人都上牀去睡覺了,毛毛也表現出了睏意,遠洋和毛毛都是下鋪,從過道過去以後就可以躺下睡了。兩個人和衣面對着面,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對方。就像小時候一樣,兩個人睡在一張牀上,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對方。
車廂的燈眨眼的功夫就滅了,但是餘光還
可以看見對方,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睡吧,明天還要坐一天呢,不然太累了。”遠洋輕輕地對毛毛說。
“嗯”毛毛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之後遠洋也閉上了眼睛。毛毛用心感知遠洋可能睡着了,就睜開眼睛看着遠洋,遠洋還是那麼好看,烏黑的頭髮,寬寬的額頭,淡淡的眉毛下面是緊閉着的眼睛,眼睫毛長長的,一根根地緊貼着白皙的臉龐,高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巴有點兒像女孩子,毛毛想要伸手摸摸遠洋的臉龐,可是又怕吵醒了遠洋。伸出來的手又徒然地放下了。
“看夠了沒有,你睡不着嗎?”遠洋突然開口,把毛毛嚇了一大跳。
“你沒睡着啊,我以爲你睡着了。你突然一開口,把我嚇了一大跳。”毛毛責怪遠洋。
“誰讓你偷偷看我來着,還看得那麼入神,我是被你看着,覺得不好意思了,就醒了。”遠洋睜開眼睛看着毛毛。遠洋的眼睛很清澈,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眼眸裡沒有一絲雜質。
“遠洋,我這樣睡着,睡不着。不知道是第一次睡火車的原因,還是因爲不習慣,反正就是睡不着,你呢?”毛毛問遠洋。
“我還好啦,要不我和你睡一起吧。”遠洋說着,起身走到了毛毛的牀邊。“你往那邊挪挪,我睡你旁邊,這樣你就踏實了。”
毛毛往旁邊挪了挪,遠洋就側着身子躺在了毛毛的旁邊,毛毛把頭窩在遠洋的懷裡感覺踏實多了。聞着遠洋身上的香皂味兒,毛毛覺得舒服多了,很快就睡着了。毛毛一直都不喜歡男生身上有香水的味道,也不喜歡男生身上有汗臭的味道,遠洋的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兒,這是遠媽媽一直用檸檬香皂給遠洋洗衣服的緣故,從小,遠洋就不喜歡別的香皂的味道,直到遠媽媽用了檸檬味的香皂,遠洋纔不再挑剔了。
毛毛總是問遠洋,你身上的這股很好聞的味道是從哪裡來的,遠洋小小的人兒,就很驕傲仰着頭告訴她,這是天生的,當然這是小時候的事了,遠洋一直散發的這種檸檬香味,讓毛毛已經習慣了,只要是聞着遠洋身上的檸檬香味,她就會覺得很踏實。只要是遠洋出現在毛毛的身邊,毛毛就會覺得很安全,無論多難的事兒都可以過去。
這麼多年了,毛毛早已經習慣依靠着遠洋過日子,不管她闖多大的禍,遠洋總是很及時地出現,替她收拾殘局,不管她心裡有多委屈,只要看見遠洋,她的心情立刻可以陰轉晴天,遠洋總是有很多的辦法哄她開心,遠洋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從來都沒有想過離開遠洋的日子她該怎麼過,就算一年沒有見遠洋,但是隻要從電話裡傳來遠洋的聲音,毛毛還是可以開心一整天,遠洋是她生命裡不可或缺地一部分,是上帝賜給她的瑰寶,在毛毛心裡,遠洋永遠都是她今生唯一的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