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遠洋在心裡祈禱的時候,阿靜的短信已經很成功地發送到了毛毛的手機上,毛毛起初還在氣鼓鼓地吃着東西,在心裡罵着遠洋:死遠洋,臭遠洋,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但是當手機短信鈴聲響起的時候,毛毛的心徹底地跌入到了谷底。她使勁地按着手機鍵,嘴在不停地打顫,繼而身體也開始發抖了,瑟瑟看着毛毛有點兒異樣,趕緊坐在她的身旁。
“親愛的,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我怎麼看着你在發抖。”瑟瑟的手剛接觸到毛毛的額頭,毛毛猛地一下擡起了頭,瑟瑟看見毛毛的嘴脣是紫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是恐慌與害怕,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之後,毛毛就在瑟瑟詫異的眼神中衝出了宿舍。
“親愛的,你去哪兒?宿舍樓門已經鎖了。”瑟瑟在後面大聲喊着,但是早已沒有了毛毛的身影。瑟瑟趕緊給大鳥打電話,讓浩然他們出去看看,毛毛今天不大對勁。男生宿舍樓的門是不鎖的,瑟瑟只能向他們求助。
毛毛衝出宿舍門以後,樓門已經鎖上了,毛毛輕手輕腳地就打開了宿舍的樓門,以前同班的一個女生經常在晚上打工,所以她回來的比較遲,她給樓管阿姨送了很多好吃的東西,和樓管阿姨協商晚上的時候把鑰匙放在了窗戶邊上,只要出門,自己悄悄拿上打開就行了,不用驚動她,再說了,樓管阿姨睡覺比較死,這樣輕的動作一般都是打擾不到她的。毛毛是在一次體育課上無聊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個女生訴說自己的打工經歷,同時也知道了樓管阿姨的鑰匙是放在窗臺上的。
她輕手輕腳地就拿到了鑰匙,打開了宿舍的樓門,悄悄地溜出了宿舍樓。天黑黑的,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旁邊的路燈還亮着,校園裡除了路燈,別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毛毛有點兒害怕,但是手還是死命地攥着手機往前走着,她不知道她要走到哪兒去,但是她告訴自己,今天必須知道遠洋在哪兒,她必須見到遠洋。
當看見手機上發過來的彩信時,毛毛直感覺到心頭的血氣往上涌,心裡有種很衝動的感覺,遠洋今天的失約,還有昨天的莫名其妙都讓她的心裡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今天就出事兒了,她不相信手機彩信裡那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是遠洋和阿靜,如果是阿靜,她倒覺得沒什麼奇怪,可是男主人公竟然是她很熟悉的遠洋,怎麼會是遠洋,怎麼會是她一直用生命守護着的遠洋。
毛毛現在只有一個願望,現在必須見到遠洋,如果見不到遠洋,她是不會相信照片裡的男的就是遠洋。出了校門,毛毛看見了一輛車,坐上車以後,毛毛竟然不知道要到哪兒去,在司機問了好多遍以後,毛毛只好說,先讓他往前開,她打個電話。毛毛用顫抖的雙手撥通了遠洋的電話。電話響了很多遍以後,終於有人接
了,但是當毛毛聽見這個嬌滴滴的聲音以後,突然感覺到很昏眩,電話不受控制地從毛毛的手裡跌落了下來。
遠洋果然和她在一起,照片裡的事兒竟然是真的,毛毛的身體又開始發抖了,嘴脣發紫的更加厲害了,她讓司機把車隨便停在了路邊上,從車上下來以後,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沒走兩步,毛毛就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冰涼的水泥地並沒有讓毛毛感覺到冷,現在冷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她坐在地上,沒有淚水,整個人都呆呆的。很多時候,我們感覺到難受的時候,更多的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聲地哭出來,但是,當一個人真正難過的時候,其實是哭不出來的。
毛毛呆呆地坐在地上,腦子開始短路了,接着就感覺到遠處的建築物在不停地旋轉,怎麼也停不下來,她想讓建築物再不要轉了,可是建築物一點兒也不聽她的話,就那樣狠命地轉着,毛毛只好爬在地上,用臉貼着地板,當臉接觸到冰涼的地板的時候,心裡突然不是那麼冷了,她感覺到舒服多了,就整個人都睡到了地板上,蜷縮着雙腿,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享受着在母親肚子裡的溫暖。
瑟瑟給大鳥打電話給浩然,可是浩然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猴子一聽見跟毛毛有關的事兒,趕緊把電話給搶了過去問是怎麼回事,得知毛毛衝出宿舍,猴子趕緊隨便拿了件外套也衝出了宿舍,他不知道毛毛現在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毛毛會去哪兒,最讓猴子擔心的是,這麼晚了,毛毛一個人會去哪兒,而且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不要出事兒纔好,猴子在心裡祈禱着。
出了校門,打上車以後,猴子就讓司機走慢一點,開始四處張望,但是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看見毛毛的蹤影,猴子的心裡開始擔心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擔心一個女生,從來都沒有對誰這麼擔心過,但是當聽見是毛毛出走了以後,猴子開始火急火燎了,恨不得馬上飛到毛毛身邊去。阿毛,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猴子在心裡默默地祈求着蒼天。
終於,猴子在廣場的路邊上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當猴子趕到毛毛身邊的時候,發現毛毛正躺在冰冷的路面上,寒冬的天氣在夜晚的時候尤其寒冷,猴子看見躺在地上的毛毛,心開始疼了,這個傻孩子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嗎?不會是……猴子的心揪了起來,但看見毛毛衣衫整潔的樣子,旁邊也沒有男人的身影時,又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至少毛毛是安全的。
猴子趕緊扶起毛毛,毛毛靠在猴子的身上,身體已經冰涼冰涼,本來發紫的嘴脣現在更加地紫了,還帶着一層薄薄的冰。猴子叫了毛毛幾聲,毛毛只是哼哼着。興許是凍壞了吧。
“阿毛,阿毛,你沒事兒吧。”猴子拍着毛毛的臉頰。
“遠洋
,遠洋,遠……”毛毛的口裡一直斷斷續續地叫着遠洋的名字,猴子不知道遠洋究竟把毛毛怎麼了,她怎麼會躺在這兒,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猴子知道,如果毛毛繼續這樣躺着的話,肯定會被凍死的。他只能選擇先把毛毛弄到一個溫暖的地方去,猴子看了看附近,發現一個招待所的招牌在不遠的地方閃着紅色的光芒。
猴子想把毛毛背在背上,可是試了幾次,毛毛都從身側滑了下來,毛毛現在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猴子怎麼都使不上勁,只能換成抱着她了,猴子蹲下身子,把毛毛打橫抱在懷裡,雖然毛毛現在昏迷着,情況也不太好,但是猴子的心裡突然熱乎乎地,他輕輕地抱着毛毛,感覺在抱着一件特別珍貴的禮物一樣,雖然在他心裡毛毛不是禮物,但是他現在的感覺就是特別興奮。
走過了馬路,猴子差點兒把毛毛摔在地上,抱緊了害怕把毛毛弄疼了,結果抱鬆了,又差點兒把毛毛給摔下去,猴子在心裡直罵自己真笨。很快就在招待所登記好了,猴子向瞌睡的要命的招待所的老闆要了一壺熱水,又要了一塊毛巾,把毛毛安頓在牀上睡好,又替她脫了鞋子以後,猴子就用熱毛巾擦拭着毛毛凍得有點兒發僵的臉龐。
毛毛還是昏睡着,嘴裡依然叫着遠洋的名字,猴子輕輕地擦着毛毛的臉龐,靜靜地看着毛毛,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靜距離地看毛毛,以前都是和毛毛稱兄道弟的,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靜靜地待在毛毛的身旁,猴子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着一個女生,第一次不再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今天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毛毛讓他有了疼惜的感覺,有了讓他想要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感覺。
猴子輕輕地拿起毛毛的手,用自己的雙手替她搓着,用手搓一會兒,再放到自己的臉上捂着,這樣爲毛毛暖着雙手,讓猴子很開心,他就這樣一直看着毛毛,把毛毛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感覺,猴子會心地笑了,以前沒心沒肺的猴子,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幸福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感覺只能是毛毛睡着了以後,如果毛毛醒來了,這樣的感覺就不再是他的了,毛毛心裡只有遠洋,就是沒有遠洋,也還有一個浩然在先,他只能遠遠地觀望着,永遠只能遠遠地觀望着,即使不爲浩然,也爲了毛毛。不能讓毛毛知道他的心思,否則會造成毛毛的負擔,他只要靜靜地陪在毛毛身邊,感受着她的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一直到很晚的時候,毛毛還是沒有醒來,今天發生的事兒很是離譜,這兩個相愛的人,今天都在外面過的夜,而且身旁都有不同的人陪着,遠洋和阿靜赤身裸體地睡在賓館裡面,毛毛和猴子雖然是穿着衣服的,但是也睡在一個小招待所裡,這麼滑稽的事情,今天還是發生在了他們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