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嫺正在尚宮居所,爲顧婉音被皇上莫名其妙撤了尚宮的位子而發愁。
皇上分明是找了一個名目,將秦玉拂捧上尚宮的位子,司珍房以後就會被司制房壓得死死的。
顧婉音想過秦玉拂會不可能一輩子做女吏,入後宮是奔着皇妃去的,只是暫時沒有安置的地方纔選擇送到尚宮局。
沒想到短短三天就將她尚宮的位子給奪了去,是她太輕看秦玉拂,她二十年的努力,只因皇上一道聖旨,就化爲泡影。
聖旨以下,她該如何是好,顧婉音將孟嫺打發走,去了皇后娘娘的寢宮鳳棲宮,即便她要離開,很多事也是需要交接,她去鳳棲宮並沒有什麼讓人詬病的地方。
孟嫺回到司珍房,見馮全帶着賞賜來到司珍房,當着馮公公的面,孟嫺不敢造次,欣喜的接過賞賜。
待人走後,孟嫺看着那些賞賜,只覺得是諷刺,若不是秦玉拂和皇上有私情,如何能夠當上尚宮。
秦玉拂可是齊王的妃子,與皇上不清不楚,真是世風日下,秦玉拂若是當尚宮,她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顧婉音去了皇后寢宮鳳棲宮,雲夢霓有些動怒,剛剛喝了安胎藥,並沒有睡下,她已經等顧婉音很久了。
午後,方纔見顧婉音前來,“顧婉音見過皇后娘娘!”
“顧尚宮快起身吧!”
雲夢霓命綠蕪奉了香茗,將宮中的婢女都打發了出去,命綠蕪在殿外守着。
雲夢霓主動開口,“皇上這一次下的聖旨着實荒唐,顧尚宮沒有一絲過錯,就被革職,本宮也惋惜,本宮會安排顧尚宮繼續留在尚宮局,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皇上已經下了聖旨,還有何轉機?微臣只怨自己命不好。”
“顧尚宮,事情還沒有到絕境不是還有三日嗎?事在人爲。”
顧婉音知道,既然皇上如此偏袒那女子,若是出了事,她只怕性命不保。
顧婉音知道雲夢霓想要利用自己,“娘娘,微臣不敢輕舉妄動還想多活幾日。”
雲夢霓只想將顧婉音留在尚宮局,即便顧婉音不能繼續做尚宮,也絕對不會讓秦玉拂好過。
看她一副不爭不搶任命的模樣,夠坐上尚宮的位子,那一個是沒有些手段的。
“顧尚宮儘管放心,這件事本宮會盡量幫你。”
雲夢霓的話說的再清楚不過,皇上完全不顧後宮和朝堂的反對,公然將秦玉拂留在後宮,若是入宮爲妃,怕是皇后的位子也是岌岌可危。
她是受害者,皇后也在未雨綢繆,可以說她們有着同樣的敵人。
“娘娘,以後娘娘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就是若是有什麼吩咐。”
“好,你只要看好你的手下,別讓秦玉拂有好日子過,剩下的交給本宮。”
雲夢霓就是前世的秦玉拂,她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弱點,只要在秦玉拂的飲食中加一味無葉草,只要沾上一滴,不死也會扒成皮。”
無葉草也就是麻黃,也叫麻煩草,根和莖的藥用不同,弄不好會死人。
秦玉拂兒時受了風寒,藥中有麻黃草,差一點弄出人命,這可是秦玉拂的禁忌。當初秦玉瑤的母親宋姨娘,就是再補藥中加了無葉草,雲夢霓方纔借屍還魂成爲秦玉拂。
任誰都不會想到普通的一位草藥會要人命。
“你這幾日那也不要去,就待在尚宮局。”雲夢霓道。
“顧婉音謹遵娘娘吩咐!”
雲夢霓在陸之遙哪裡很容易弄到麻黃提煉無色無味的粉末,命綠蕪去司膳房去羹湯,趁亂將藥粉放在司制房的晚膳中。
只要秦玉拂吃了,不死也會脫成皮,秦玉拂在後宮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後若是有人想要害她,輕而易舉。
“馮公公到!”
雲夢霓正想知道秦玉拂的近況,正巧馮全就到了,“宣進來吧!”
馮全身色恭敬的走了進去,“馮全參見皇后娘娘!”
“馮公公可是從司制房回來?那個女人應該很得意吧!”
“回娘娘,老奴卻是奉了皇上的命爲司制房與司珍房送賞賜,秦尚宮已經不再司制房,搬進了司制凌沁竹的居所。”
“這麼快就已經搬家了,還真是迫不及待,皇上與那女人演的一出好戲。”
“娘娘放心,即便顧尚宮那裡出了事,老奴還是會效忠娘娘的。”
那邊顧婉音剛剛出事,馮全就來向她這裡表忠心,想必秦玉拂哪裡也得了好處。
“只要馮公公忠於本宮,這好處當然是少不了好處。”
夜深人靜,秦玉拂與凌沁竹在房間內熟悉着司制房的賬目,以及秦玉拂去了尚宮局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每一房每一司,都是什麼樣的性格,這些都是秦玉拂需要知曉的。
秦玉拂如今就是代表司制房,有皇上在背後撐腰,就不愁司制房不會揚眉吐氣。
秦玉拂也耐心的聽着,易寒既然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還將她推上尚宮的位子,她若是小小的女吏只會被動挨打。她決定正面與雲夢霓展開交鋒。
此時的瀟湘苑,易寒獨自一人飲着苦茶,他選擇不再隱忍,將秦玉拂推上尚宮之位,正面與雲夢霓展開較量,如今秦玉拂有皇上的寵愛,雲夢霓若是失了初雲公主的身份,她的處境堪憂。
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子,易寒清楚可以爲皇上生孩子的人有許多,夏侯溟心裡愛的女人只有一個。
夏侯溟見易寒在出神,“在想什麼?”
易寒毫不掩飾,遮遮掩掩反倒讓人懷疑,“在擔心拂兒,咱們強行將她推上尚宮的位子,尚宮局的人定是不服氣,各懷鬼胎,她一個女孩子想要對付各方的管事,恐怕有些難。”
這一點夏侯溟很清楚,就像他初掌朝政,滿朝文武紛紛臣服,背地裡的心思和勾當是不會擺在明面上的。
易寒幫他許多,易寒雖然不出面干涉朝政,可是他還有一個臂膀季名揚,那可是一個用於諫言的良臣,爲皇上直言,當然也得罪了許多人,傷害了許多人的利益。
“想必易寒已經有了計劃?”
“沒有,易寒一直認爲女人之間的爭鬥,還是要女人自己解決,男人不易插手,這樣她才能夠成長。”他也能夠真正的放心離開。
鄴城,齊王夏侯均受到了夏侯溟要求以太后來換休書的信箋,夏侯均已經準備好了人馬打算趕往京城,希望能夠將母親和葉青櫻一起帶離沐陽城。
卻是找到葉淵的否決,認爲這是一個陷阱,不想沒有幾日,京城就傳來太后暴斃的消息。
此時就連葉淵也坐不住了,葉昭華的死讓他很傷心,若是沒有葉昭華付出的一切,他是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夏侯均擔心葉青櫻,怕她也會被滅口,葉青櫻是她的摯愛,兩人之間還有過一個孩子。
若非葉淵一直阻攔,夏侯均早就帶着人前往京城營救。
靜謐的夜,夏侯均仰望星辰,他沒有一兵一卒,什麼都不能做,他着就想將葉青櫻從皇宮內救出來。
聽到窗子口有信鴿落在舅舅寢殿的窗子外,也許是從扶風來的消息,怕夏侯均飛身躍上房頂,將鴿子抓住,將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筒解開。
藉着夜色,看清紙條上的消息,葉青櫻已經恢復神智,被囚禁在冷宮,冷宮附近有埋伏,他們的人根本就進不去。
葉淵發現窗外黑影,“均兒,你在做什麼?”
夏侯均將手中的紙條,拿到葉淵的面前,"舅舅,也一次絕對不會是騙人,探子說青櫻已經恢復神志,均兒要回京城去救她。”
葉淵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上一次夏侯溟傳消息說用妹妹的姓名換休書,妹妹死了又打着女兒的旗號還行騙。”
“均兒,你清醒一些,夏侯溟不過是因你入京,好拿你的性命來要挾朕。”
夏侯均想不明白,葉青櫻是他的女兒,舅舅爲何不肯出兵,“舅舅,青櫻他是你的女兒啊!您就忍心看着她在冷宮裡受苦。”
葉淵在稱帝那一刻,就已經放棄了她們,說不心痛是假的,“均兒,夏侯溟沒有那般好心。”
“舅舅,夏侯溟那般記着要休書,不如咱們講秦玉拂抓起來,那他的女人換青櫻。均兒原本就與秦玉拂有婚約,夏侯溟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胡鬧!咱們的人倆不能冷宮都進不去,哪裡還能夠將人帶出來,你還是安心的待在鄴城,不要再輕舉妄動。”
“來人,將齊王送回別院!”
“舅舅,青櫻是您的女兒!”
葉淵看着夏侯均被人帶走,這是妹妹留下唯一血脈,想辦法保全他,也算對得起死去的妹妹了。
葉淵早已經感受到暗中注視的眼眸,“都出來吧!”
江兗懷中抱着子苒從暗處走了出來,子苒吵着見外祖翁,江兗抱着子苒前來,見兩人講話,便躲了起來。
葉淵不知道江兗聽到多少,他千里迢迢將外孫護送到鄴城,也是青盈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無父無母甚是可憐。
“外祖翁,叔父他怎麼了?爲何要抓小嬸嬸?”
葉淵將子苒抱在懷中,“子苒聽錯了,房間裡外祖翁鑄了一把劍,送給你。”
江兗沒有言語,心裡卻是開始擔心起秦玉拂來,夏侯均若是真的發起瘋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