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夫人得幸于堅,堅與之同輦遊於□□,整歌曰:“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堅改容謝之,命夫人下輦。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五》
慕容垂妻子小段氏,與苻堅楊修儀相厚,閒來無事,常常出現在後宮,爲人乖巧,深得后妃好感。且段氏容貌姣好,膚如凝脂人如玉,臉面和張夫人到有幾分相像,舉手投足間嬌媚盡顯,讓男人不能不動心。
這日天色已晚,段氏從楊修儀那裡出來,曲曲折折的走在未央宮的青石小路上。由於已經到了冬季,外面寒風凜冽,路上的宮女宦官很少,小段氏走了快半個時辰的功夫,都沒見到幾個人。
“真是的,還姐妹呢,都不給我弄輛馬車,真想累死我啊?”段氏實在是走不動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嘟囔。
“什麼人?”一個男人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來。
“啊!鬼啊!”由於天色太暗,小段氏看不清,只見一個黑影罩着自己,不由得尖叫起來,踉踉蹌蹌的撒腿就跑。
男人對於小段氏的舉動顯然有些不滿,一把抓住小段氏的玉手,稍稍一用力整個人就被扯到懷裡。用滿是酒氣的嘴巴,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敢說......朕是鬼?”
小段氏在男子懷裡有些顫抖,藉着微弱的光想,看了半天才看清男子,原來就是天王苻堅,她於是掙脫苻堅的懷抱,連忙跪下行禮:“奴不知是陛下,請陛下恕罪。”
“擡起......頭來。”苻堅醉的說話都有些打結。
小段氏一聽猶豫片刻,將頭緩緩擡了起來。
“芸兒?”苻堅語氣中透着驚喜。
雖然小段氏不知道苻堅嘴裡的‘芸兒’是誰,可是有一點可以確定,苻堅將自己當成了別的女子。小段氏連忙搖頭,解釋道:“陛下認錯了,奴不是你說的什麼芸兒。”
“芸兒......”苻堅說着上前再次抓住小段氏的玉手,嘴裡還是念叨着這個名字。
“奴真的不是!陛下認錯了!”小段氏繼續解釋着,小手試圖掙脫苻堅大手的禁錮,可惜一切只是徒勞。
“芸兒,你讓朕.....讓朕想的好苦啊,小人兒,朕再也不......不會讓你跑掉了......”苻堅有些激動的將小段氏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向寢宮方向走去。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小段氏在苻堅懷裡拼命的掙扎,可惜放在苻堅眼裡,如同撒嬌一般。
“看來芸兒是等不及了.....等會朕會好好疼你的......”被酒衝昏頭腦的苻堅自以爲是的說完後,就在小段氏的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小段氏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一個柔弱的女人,和一個霸道的醉酒男人之間根本就是有道理也講不通,何況這裡還是這個男人最大,即便是他將自己怎麼樣了,別人也不敢說什麼。算了,就當被瘋狗咬了一會吧。想到這,小段氏停止了掙扎,黯然流下了一行清淚。
一夜的**,讓苻堅壓抑了很久的心情終於得到了釋放,天快亮的時候,才抱着小段氏進入夢鄉,嘴裡喃喃的念着‘芸兒’。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段氏是被下身的痛楚喚醒的。一想到昨天噩夢一般回憶,小段氏不由得哭起來了,她哭得好傷心,即便是石頭心腸的人,也會被她哭得心碎。
苻堅被隱隱約約的聽到女子哭泣聲吵醒,不由得皺眉,剛想發火,卻看到身邊楚楚可憐的淚人,怒火全化爲繞指柔。
“芸兒,別哭了。”苻堅還認爲小段氏是自己的芸兒,輕拍小段氏的背部安慰道。
“混蛋!混蛋!”小段氏聽到苻堅的聲音,滿腔怒火終於爆發,任由淚水爬滿俏臉,揮舞着粉拳砸向苻堅。
當苻堅看清面前人兒的面容時,整個人都呆滯了,身子任由小段氏捶打着。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子絕對不是芸兒,雖然女子和芸兒有五分相像,顯然年齡要大許多,好像這女子是慕容垂的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昨天記得是和芸兒再一起,難道......
苻堅將昨天的事情仔細的想了一遍,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昨天思念成愁,借酒澆愁,沒想到一時喝多了犯下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該死。想到這,苻堅恨恨的敲了自己腦袋一下。
“既然事以至此,娘子就留在宮裡吧。”苻堅伸手抓住小段氏的玉手,說出了思考很久的決定。其實苻堅之所以想將小段氏留在宮裡,一個是因爲自己覺得做錯事情要負責,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女子長得和芸兒很像,留在身邊,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讓我留下來?休想!”小段氏哭夠了,聽到苻堅的話,瞪着杏目斷然拒絕。
“是否留下,娘子就好好想想吧,只要娘子不想牽連別人,娘子現在就可以出宮。”苻堅聽到段氏的話,着實氣惱,上前捏住小段氏的俏臉威脅道。
小段氏一聽心裡一顫,話立馬放軟了,扯着苻堅的袖子央求道:“陛下千萬別傷害道明,奴答應陛下就是了。”
“嗯。”苻堅滿意的點頭,起身穿好衣服,說道,“朕知道娘子心情不好,吃過朝飯後朕帶娘子去□□賞雪。”說完苻堅就出去了。
苻堅摟着小段氏,說道:“馬上就到了,那裡風景還不錯,娘子一定喜歡。”
“嗯。”小段氏如牽線木偶一般答道。
苻堅聽到小段氏回答的表情,有些薄怒,剛想發作,忽然步輦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苻堅生氣的吼道。
“陛下,黃門侍郎趙整說有歌一曲獻上。”地上的宦官說話都有些發顫。
苻堅一聽是趙整,臉色稍晴。趙整爲人忠誠,進諫多是婉轉的歌曲形式,讓人聽了諫言,也不會生氣反而讓人愉悅。
“快快獻上!”
趙整看了輦上一眼,清清嗓子,朗聲唱到:“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
苻堅一聽趙整的歌詞,立馬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思考了片刻,做出了決定,斂容對小段氏說道:“朕累了,娘子還是出宮去吧。”
小段氏聽到苻堅的話,愣神了好長時間,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苻堅,苻堅輕輕點頭示意。小段氏立馬明白是真的,給苻堅深深道了萬福,走下步輦,路過趙整身邊時不忘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苻堅看着小段氏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自語道:“芸兒,我什麼時候纔可以找到你。”
“陛下,臣還有一樣東西獻上。”趙整說着跪了下來,將一幅畫卷高高捧起。
“呈上來!”
宦官將畫卷遞給了苻堅,苻堅緩緩打開畫卷後,當看清裡忙的畫像時,有些激動的看着趙整。
“臣知道陛下和張夫人感情甚篤,今斗膽託人繪出夫人畫像獻上,望陛下恕罪!”趙整說着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哈哈哈......”苻堅爽朗的笑了起來,下輦將趙整扶起來,說道,“知朕心者趙卿也,怎麼會怪你。”
之後苻堅心情大好,給趙整賞賜了許多東西。之後的歲月,每當空閒苻堅就會對着張夫人的畫像發呆或者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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