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玩那個。”一個五六歲小男孩指着遠處長得奇怪的車子,用嫩稚的聲音央求道。
“過山車很危險的,我們別玩了吧,”一個年輕穿着奇怪的少婦,撫寵溺的撫摸着小男孩的頭說道,“媽媽帶你去玩碰碰車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玩!我就要玩!”小男孩一聽少婦的話,坐到草地上耍起賴了,眼裡的淚水在滴溜溜的轉。
少婦看到小男孩的樣子,顯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小男孩從草地上拉了起來,用手輕柔的擦掉小男孩的眼角的淚水:“唉!媽媽真拿你沒辦法,這就帶你去玩,不要哭了好不?”
“我可以玩過山車了!我可以玩過山車了!媽媽真好!”小男孩一聽少婦的話,立馬轉悲爲喜,在少婦臉上親了口後從懷裡跳了下來,向山車方向跑去。
“啊!......真的好好玩耶!媽媽要不要玩......啊!”
“媽媽不玩,小惲你小心點!”少婦站在草地上,滿是擔心的向玩的得意忘形的小男孩喊道。
“好玩!......噢!......”
我再次從夢中清醒過來,坐在牀上回憶着夢中的情景。夢中的小男孩的身影我感覺從未有過的熟悉,好像......好像那孩子就是自己。我被這想法嚇了一跳,我明明就是個女人,而那是個男孩,他怎麼可能是自己?我一定是瘋了,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可是......我夢中爲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景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頭不知道怎麼的開始發痛起來,腦子異常的混亂,我想出去清靜清靜,因而連外套也沒披,穿着裡衣就出了門。
“若君......若君......”謝玄囈語了兩句,將身子翻向內側。
我沒理後面的聲音,在院子裡漫無目的的亂撞,當我看到遠處的池塘時,我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也許寒涼的池水可以讓自己腦子清醒點吧,於是縱身跳了下去。可是當我跳下去的時候,我被池水凍的清醒了不少,悔的腸子都青了。我根本不會游泳,這池水聽說都有兩三個人深,而且水的溫度哪是想象中寒涼嘛,簡直是刺骨。這回跳下池子,看樣子我不被淹死也會被凍死。
我在池水裡撲騰着向岸邊游去,可是事與願違,我是越掙扎越遠離,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的力氣消耗殆盡,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嬌小的影子。
“新娘!”我隱隱聽到蘭娘焦急異常的聲音。蘭娘撲通一聲跳到池子裡,很是嫺熟鳧水到我的面前,將我攔腰抱住向岸邊游去。
當我知道自己安全的時候,我給蘭娘一個感謝的笑容後就昏了過去。
此次落水事件後,我昏迷了三天,之後又大病了一場。我本來就身子虛弱,這回一折騰,身子是更弱了。大夫嘆息的說我這身子已經大虧,要完全治好是不可能了,好好將息還可活十年,不然的話,最多撐四五年。
對於大夫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慘然一笑。此次落水對我來說既是福也是禍,雖然這麼做讓我身體付出了代價,但是自從我醒來後,我已經恢復了記憶,我知道自己的命數也只有七年了,我想多活除非我逆天改命,我自認爲我沒那麼大的能力。
我本以爲自己只是這個世界上一個平凡的女子,那些往事也許也會是很平凡吧。可是當一幕幕如電影一樣的過去,在自己腦子裡回放過後,自己真的有些接受不了那樣的事實。
原來自己是一名一千六百年後的男子,機緣巧合,來到這樣的亂世,附身到自己前世的張芸身上。溫柔又不失霸道的苻堅,殘暴又蠻狠的姚萇,溫和又體貼的謝玄,都深愛這自己這個假女人。爲了所謂的情緣,卻要演繹苻堅張夫人悲劇角色,這是多麼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自己這次失憶一下過去整整四年,許多事情已經物是人非了。不知道別人還記不記得自己。
我趴在窗前,對着明月,思緒飛到了千里之遙的長安。不知道苻堅這幾年過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常常還想起我,還是將我忘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次相聚?一想到苻堅,心裡不由隱隱作痛,我的一腔愁苦只怕用這首詞來表達了。
柳絲長,
如妾淚,
忍泣意相許。
重會夫郎,
依舊別離處。
奈何珠淚多流,
悽悽難語,
強欣笑,
送歡江浦。
瑣窗駐,
簇簇花盛初春,
傷情怎生去。
前路茫茫,
關山寄儂苦。
無聊戲對東風,
燭光影佇,
到何夕、月華雙聚。
(註釋:此詞牌爲《祝英臺近》,詞爲,有個別句子不太應景,大家就湊合看吧。)
憶兒今年差不多有五歲了,不知道她還記得我這個孃親不?鈺兒今年也有七歲了,不知道姚萇待她好不好?採莫和趙希也應該有孩子了吧?棠兒差不多也該成親了吧?......
“若君,在想什麼呢?”我只顧想着過往,謝玄來到身邊我都沒有發現。
“沒想什麼,叫我芸兒好了。”我自從恢復記憶後,對謝玄的態度就變得疏遠了。謝玄那天那麼對我,我只是對他感到失望、痛心,並沒有絲毫恨意。
“若君,你在我心裡只是若君。”謝玄臉上出現一絲難受轉眼平復,輕聲喊着他給我的名字。
“將軍,”我咬了咬脣,看了看謝玄臉,滿是愧疚的說道,“我......你我以後就以兄妹相稱吧。”
“爲什麼?”謝玄聽到我的話,臉上盡顯激動之色。
“因爲......因爲你我本非夫妻,我......我感謝將軍數年來收留我母子,無以報......”我有些結結巴巴的解釋着。
“兄妹?”謝玄將兩字琢磨了片刻,臉上掛着笑,將手搭上我的玉肩說道,“爲夫已經有姐妹了,若君要是無以報答,那就以身相許吧。”
“這怎麼可以呢?”我將謝玄的手拿了下來,急忙辯解道。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有何不可?”謝玄看我急忙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樣子不由得着惱,忍着怒氣說道。
“奴已經有了夫君了,他就是秦國天王。”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再隱瞞下去沒什麼必要了。我看謝玄發愣的表情,繼續說道,“將軍還是放奴母子走吧。”
謝玄愣神片刻後,臉上恢復正常後說:“你現在身子還弱,等你身子好了再說。”
“將軍答應了嗎?”我不確定的問道。
“你先將息好了身子,以後再說。”謝玄按我躺下。
現在謝玄讓我走,我的身體也不行,還是過一段時間身子好了些再打算,到那時我就可以帶兒子回秦國了,我心裡籌劃着未來的事情。看樣子謝玄是被我說動了,我想當然的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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