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天看得心肝兒顫, 感同身受到齜牙咧嘴。
“大,大佬,你真的不痛麼?”
嶼墨憤怒道, “痛?一件皮草爲什麼會痛?”
他砸吧砸吧嘴, 噴了不少毛出來, 這才把大尾巴化形收回去, 一本正經道, “沒了。”
唐念天吃驚到一張臉快要皺成廢紙。
牛逼啊!
狼崽子論起自坑來,天下第一。
嶼墨被一內府的飄毛激得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這才“譁”一下將內府屏障抽起。
“女人, 你餓自己去前面飯館吃飯!本座報銷!”
嶼墨爲了遮掩他有大尾巴的事實,豪爽地大手一揮答應買單。
唐念天看着狼崽子連連躲在內府裡打噴嚏的模樣, 驚得嘴角抽搐。
行吧, 自己若不好好吃一頓大餐, 對不起狼崽子這麼狠的自殘啊。
“吃什麼都報銷?”
“嗯!”內府裡,嶼墨悶聲悶氣地隨口應了一聲, 便心痛地捂着掉毛的尾巴直抽抽。
這可是渡劫期大妖的尾巴毛啊!隨便一根就足夠一大羣修士哄搶,更是製作神器煉製丹藥的絕妙藥材。
但……現在飄得一地都是。
嶼墨心痛地捂住胸口,悶得想要一頭栽倒。
可惡的女人!
她果然是自己的剋星!
另一邊,唐念天興高采烈地走進赫赫有名的沈家酒樓,全聚沈。
沈家莊以做卷皮烤鴨發家, 全聚沈更是美食界的獨門翹楚。
想要吃卷皮烤鴨, 來全聚沈一定會好吃到眉毛飛掉。
但是……客滿了。
唐念天穿梭在客滿的全聚沈酒樓裡, 愣是找不到一個空位。自己胃裡的饞蟲已經被勾起來, 兩千多年前的沈家烤鴨味道不斷被吸進鼻子裡。
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想吃!
唐念天饞得前胸貼後背, 絕望地慢慢走出全聚沈酒樓。
就在這時,一個輕脆的聲音帶着友善, “這位姑娘,我這有位子。”
世界最心動的事情,就是當窮途末路時,有個友好的美女揮手說,“來拼桌啊!”
唐念天喜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抱着這美女啃一口。
“姑娘,請坐吧。我一個人來,也沒人聊天,正好咱倆一起吃。”
就在唐念天感激涕零的時候,一聲沉悶的腳步聲走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箇中年婦女。
“啪——”
中年婦女二話不說,怒氣衝衝地對準拼桌美女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拼桌美女被整個人扇飛,“嘭”撞倒鄰桌,歪在地上痛到不能動彈。
“你幹什麼?”
中年婦女粗肥的胳膊將肥腰一掐,抖着雙下巴破口大罵,“要你多管閒事?就是這個狐狸媚子勾搭趙三公子!狐狸媚子勾引人還有天理了?老孃就是要揍這隻狐狸媚子!”
說完,中年婦女揚起腳狠狠踩碾拼桌美女,美女哭花了臉,哭喊地撕心裂肺。
唐念天將天機閣卷軸一拉,看到一行情報。
拼桌美女邊哭邊還嘴,“他和我情投意合,他沒道侶,說要娶我!我有什麼錯?你不是全聚沈的老闆娘麼?我和趙三公子好,和你有什麼關係!”
中年婦女心頭三把火竄起,陰鶩冷笑,“你也知道老孃是老闆娘?你還敢來老孃地盤撒野?”
“嘭!”
婦女揚腳就踩,將拼桌美女踩得痛哭流涕,連連哀嚎。
周圍吃客看好戲一般扭頭指指點點,吃瓜看戲好不樂乎。
唐念天扯了扯婦女的袖子,悠悠道,“等等。”
中年婦女一胳膊揮出,抄起袖子連唐念天一起打,“你也是個狐狸媚子!你們兩個狐媚子頭碰頭,撞一起沒好事!還掐尖兒要強想飛高枝兒?老孃抓你們個臉開花!讓你們再去勾引漢子!”
唐念天被肥碩的中年婦女像是泰山壓頂一般壓在身下。
中年婦女猖狂大笑,“起來啊!你不是很愛管閒事麼!老孃連你一起抓!”
突然。
“嘭!”
唐念天掄起一鐵拳,對準中年婦女下巴將她轟上天。
“唔。”
中年婦女悶哼一聲,難以置信地瞪圓眼,下巴被震到脫臼。她像是被激怒的母貓般,渾身汗毛倒豎,滔天怒火直衝發冠!
就在這時。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修走過來,他負手踏着雍容華貴的步子,白鬚垂下,不怒自威。
周圍吃瓜食客倒抽一口冷氣。
“是沈老闆!沈家莊莊主來了!”
“這娘們兒慘了,她居然敢打沈老闆的三姨太。”
“沈老闆的三姨太可是生下沈家莊的少莊主啊。沈老闆獨子的母親,是最受寵的三姨太!”
周圍圍觀羣衆幸災樂禍,對準唐念天指指點點,暗道“她慘了。”
中年婦女誇張地哭嚎一聲,將巾帕甩得高高飛起,猛地撲進沈老闆懷裡。
“老爺啊!!!!!!!!!”
出奇高音的尾調,聽得唐念天齜牙咧嘴。這女人是唱戲腔高音的?
中年婦女死死攥緊沈老闆的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控訴唐念天的荒蠻行爲。
“老爺!這狐媚子可是一點都沒把沈家放在眼裡!她連我都打,等於在打您的臉啊!”
周圍人倒抽一口冷氣,紛紛咂舌。
這帽子叩得厲害了,唐念天怕是得完蛋。
沈老闆眯眸冷冷掃過唐念天。
所有人,包括中年婦女紛紛等着看唐念天的好戲。他們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給唐念天點上一根蠟。
早點投胎吧!沈老闆不會放過你的。
突然。
唐念天附耳湊近沈老闆,對他說了幾句話。沈老闆一愣,同樣附耳也對唐念天說了一句話。隨後沈老闆冰冷的目光盯向中年婦女三姨太。
周圍人都是一愣。
怎麼回事?
沈老闆怎麼還沒讓唐念天就地受死?
更讓衆人震驚的事出現。
沈老闆問三姨太,“今天上午,你和黃三娘,杜三姐打牌,輸了多少錢。”
中年婦女眼神閃動,連忙道,“不多不多,也就一百靈石。”
突然。
“啪——”
沈老闆高高掄起肥大的手掌,惡狠狠地劃破勁風,猛地抽打向三姨太的面門。
“轟——”
中年婦女三姨太被整個身子抽飛,連連撞垮三個桌子才“嘭”一下落進碎碗破盤裡,一頭血污。
出奇大力將她抽得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周圍一片死寂。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出聲。
中年婦女抹了抹腦門的血污,錯愕到“哇”一聲哭出來。
“老爺!你打我幹什麼?”
沈老闆憤怒的像一頭暴怒雄獅,擡腳就踹,“打你?老子還要殺你!你敢!!!!!”
“嘭——”
沈老闆狠戾一踢,將中年婦女肉滾滾的肥碩身子踢飛,痛得她滿地找牙,淚水混着血污橫流。
周圍鴉雀無聲。
所有人驚呆到傻眼!
什麼情況?
唐念天到底和沈老闆說了什麼啊?說了什麼啊!沈老闆怎麼突然發瘋一樣,不去揍唐念天,反而將三姨太抽去半條命?
突然,唐念天又附耳對沈老闆說了幾句話。
沈老闆憤怒的表情,瞬間轉變爲興奮,再到驚喜,最後緊緊握住唐念天的手感激涕零。
唐念天道,“沈老闆要是不信,去我說的地方見一見就知道。他和你長得很相似。”
沈老闆垂下兩行老淚,涕淚縱橫地攬住唐念天的肩,道,“行!從此以後,老妹兒你別見外,你就把我沈某人當老哥!咱們就是兄弟交情了!”
衆人震驚到炸裂!
這又是鬧哪出?唐念天怎麼才和沈老闆加了一句話,赫赫聞名的沈家莊莊主沈老闆,就對唐念天稱兄道弟起來?
兩人看起來,恨不得立馬拉三根蠟燭結拜。
果不其然。
“嘭!”
沈老闆一把扯下唐念天,奉起蠟燭對天磕頭道,“皇天在上!我沈威名今後和唐……”他側頭問了問,“賢妹,你叫什麼。”
唐念天道,“唐小白。”
沈老闆爽朗地高喝,“我沈威名今後和唐小白結爲異性兄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唐妹,以後有什麼麻煩,喊老哥一聲,江湖天大地大,老哥罩着你!”
唐念天念詞時,耍了個滑,將“同年同月同日死”說成“不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沈老闆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一定早衰,自己可不想和一個老頭子一起死。
當沈老闆和唐念天勾肩搭背時,周圍衆人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嘴裡都能塞下十隻大雞蛋!
特麼的,唐念天到底和沈老闆說了什麼啊!到底說了什麼啊!
唐念天笑呵呵道,“眼下還真有一件事,要託沈老哥幫忙。”
其實,唐念天說的很簡單。天機閣卷軸裡顯示,三姨太的獨子不是沈老闆的,而是青梅竹馬趙三公子的。當初沈老闆鬥法受傷,導致不孕不育,好幾房小妾都生不出,趙三公子將受孕的三姨太矇混送進沈家,來討個一生富貴榮華。
沈老闆附耳和唐念天說的一句話是,他做了滴血認親。
唐念天附耳告訴他,凡間滴血認親不準。他獨子是個三靈根風水土的廢物,而沈家歷代都是單靈根火系。要是不信,可以炸一炸三姨太。
沈老闆一問三姨太,三姨太說是和黃三娘打牌。這不說還好,一說沈老闆就怒了。今天上午,他正和黃三娘牀上苟合,三姨太不可能和黃三娘打牌,那肯定私會情人趙三公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