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正與近月小築的小廝說話。以往錦繡沒來時,元恆偶爾回王府居住,就由這幾個小廝負責起居,都是武晉和易楓在府上親自帶出來的人,信得過。
聽說德文郡主來了,錦繡喜不自勝。
不過她沒有得意忘形,還是進屋跟元恆說了,得到首肯,方纔出來會見。
二人在近月小築的一個小偏廳裡坐定,算起來的確又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乍一相見,見德文郡主肚大如籮,錦繡打心眼裡替她高興。
“莒王就盼多子多孫,你這是兩年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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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郡主啐她:“呸,還是個女老闆,賬都不會算,我是三年抱兩。”
錦繡笑:“我哪是什麼老闆,到現在都沒見過我那些莊子是什麼模樣。”
德文道:“早晚總是見得到的。翠兒來京城了,益華商號在京城的門面要重新開起來,好些需要周旋的。”
錦繡有些不好意思:“我竟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甚至連這些事都不曉得,好似就等着出宮後享受去了,真正覺得慚愧。”
“你啊,真正是天生富貴命,就算老天將你的富貴剝奪了一次,終究還是要老老實實地給你送回來。”
“咦,此話怎講?”錦繡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在宮裡過得苦逼得要死,好不容易到了皇帝身邊,眼下跟元恆也算感情穩定,可沒有未來啊,而且還得提防謝宜春,要不是我生性樂觀,頭髮都要愁白了好嗎?
德文郡主拉着錦繡的手,吃吃地笑:“你當京城的門面,說開就能開的麼?更別說你家那門面,早幾年就全給封了轉手了,此番重新奪回來,沒有點兒手段,想都別想。還有,京城的雅瑞芙商號、集寶齋商號……那三四家早就將市場給壟斷了,哪裡還有縫隙給一個江南來的商號生存,擠都能擠死你。”
錦繡這下算是猜到了,德文郡主的意思,就是益華商號背後有人啊。
訥訥地:“可我真是一無所知……”
德文郡主笑道:“出面的事兒,是我府上去辦的,背後的打點,都是我伯父趙王的出手。你這麼聰明,總也該知道這些都是誰拜託的了吧?”
錦繡有些震驚,竟然口吃起來:“是是是……是這家?”手指指地面,那意思就是眼下這家景王府啊。
景王妃是不可能的,萬一她知道了真相,只怕出手砸了益華商號的心都有,還幫助你……再活三輩子都不可能。
自然是元恆的主意。
他長年在軍營,京城裡的事,少不得要別人替他出面,能調動了趙王府和世子府去替益華商號保駕護航,而且還對錦繡半字都不提起,這是多真誠的心意啊。
“知道就好,別辜負了人家。”德文郡主道。
錦繡臉上有些燒,也不好解釋。畢竟對外來講,謝宜春還懷着元恆的孩子呢,自己心裡雖然是有底的,但是要她對別人表這個態,她還是做不出來。
錦繡可不當小妾。也不希望別人拿她當小妾候選人看。
又不能跟郡主解釋原委,只得打着哈哈混了過去。
“郡主來景王府,一定不是專程來跟我說益華商號的事兒吧。”
德文郡主一拍腦袋:“瞧我,見面就不由自主地想跟你擡扛,一擡就擡到商號那事情上了。”親熱地拉着錦繡的手,絮絮叨叨地解釋,“你可千萬別覺得欠我們世子府的情。不欠的,世子是跟七堂哥一心的,而我和你的關係,做這些算什麼。要念,往後就念伯父的情,他給七堂哥纔是真正出了全力的。”
錦繡心下感動,真正的朋友纔會說這樣的話,雖然德文郡主還是那麼嘮叨,可這嘮叨多親熱啊,多暖人啊,他們都是錦繡來祁國最安慰人心的收穫。
嘮叨完,德文郡主總算開始說正事兒了。
“剛纔在外頭,七堂嫂見了我。熱情是很熱情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你覺不覺得她態度變化太大了,一個人轉變得這麼劇烈,耐人尋味啊。”
錦繡撇嘴:“我是不敢惹她的。王妃身份是一重,她那肚子又是一重,所以離她遠遠的,什麼熱情啊,冷淡啊,於我也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德文郡主一拍手:“所以你就上當了啊!”
“啊,我離她遠遠的也能上當惹事?她是導彈麼?”
“她不是搗蛋,她是心機。”
呃,脫口而出的“導彈”,讓德文郡主理解岔了。“導彈”的意思,就是遠程也能躺中,不過,錦繡不好跟德文郡主解釋,就由着她理解了。
德文郡主道:“她給你送了冬衣是不是?”
“是啊。”
“你從來不穿是不是?”
“是啊,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冬衣上又有什麼?我是在殿下身邊伺候的,怎麼敢隨便穿來歷不明的東西。”
“她給你訂製了一批頭面是不是?”
“是啊。”
“你一次都沒戴過是不是?”
“是啊。我向來也不愛穿金戴銀的,雖是出了宮,好歹我還是宮女規制,即便宮女裝是不穿了,但也不想招搖。”
“她還吩咐廚房每日單給你開膳是不是?”
“是啊。”
“可你卻不理不睬,每日只與景王同吃是不是?”
“天哪,這就冤枉我了。什麼叫‘與景王同吃’?皇上派我過來就是伺候景王的,他用膳,我也跑到小廚房單獨用膳,這算什麼?再者,我也是跟廚房說了的,不用這麼麻煩,我隨便對付吃點就行。事實上,我也不可能與景王同食啊,他用膳,我在一旁伺候,只是景王會將我的那份留下來,稍後單獨再用罷了。”
“可廚房還是****都在做你的那份呢……”德文郡主同情地望着錦繡。
錦繡目瞪口呆:“我真的不知道……這不是浪費麼?”
立即,她又想到了更嚴重的後果:“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麼?”
德文郡主點點頭:“現在外頭都在傳說,皇上派到景王府的大宮女,在景王府作威作福,不將景王妃的好意放在眼裡,甚至……還霸着王爺,不讓他親近王妃……”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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