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晚這場黑市拍賣不簡單啊!”吳賴心中大凜。短短片刻間,江城三大家族家主齊聚此地,若說僅僅是巧合,便是傻子也不信。定是這拍賣會上有什麼重寶出現,吸引三雄齊聚。
這時,江獨峰那深邃的目光瞬間就落到了白江雄和慕卓的身上,臉上立時露出笑容,快步上前道,“白兄、慕兄,你們二位來了。”
白江雄微笑道,“那東西出現,想不來也不成。”
江獨峰點頭表示贊同。
慕卓道,“修爲到了咱們這個境界,誰不想得到那東西,只不過我實在沒想到你竟捨得將它拿出來拍賣,而且還通知我們。”說着目光灼灼盯着江獨峰,頗有些懷疑的意味。
白江雄微笑不語,但目中不時爆出的精芒表明他的心思與慕卓一般無二。
聽到這兒,吳賴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三人果然是爲了拍賣會上的某種重寶而來,同時也明白二人均懷疑江獨峰。畢竟按常理來說,有此等寶物出現,江獨峰當儘可能封鎖消息纔是。
江獨峰苦笑一聲,搖頭道,“老實說,非是江某不想獨吞此物,只是自知瞞不住二位,倒不如公平競拍,也免得枉做小人。”
他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畢竟白慕兩家耳目衆多,若真是有重寶出現是不可能瞞得住,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由此可見,江家這些年能在白慕兩家的爭鬥中始終保持兩廂不得罪,與江獨峰圓滑的處事手段大有關係。
白江雄不可置否一笑道,“江兄可真夠坦白。”
慕卓則點頭道,“如此甚好,價高者得,也免得有人不服氣。”他最後這一句,自然是對白江雄說的。
白江雄則好似沒聽到,問江獨峰道,“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不知江兄從何得來?”
江獨峰劍眉微微一皺,肅容道,“此事說來蹊蹺,是一個神秘人物拜託我們拍賣此物。”
“神秘人?”慕卓皺眉問道,“江兄不知此人的身份麼?”
江獨峰斷然搖頭道,“二人也知道這裡的規矩,向來不會探查賣家的身份。”
白江雄和慕卓何等精明,豈會全信他的話,但知道再追問也是無用,便也不再多言。
江獨峰告辭一聲,進入後廳去了。
場中又重新歸於平靜,但只需看衆人或凝重、或好奇、或興奮的目光便知他們心中絕不似表面那般平靜。
“看來今天來的這許多人不少也是衝着那寶物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能令這麼多高手趨之若鶩?”吳賴的心湖亦是潮起潮伏,對那重寶以及那所謂的神秘人好奇之極,正想問問白彤兒時,見後者神色凝重,突然心頭一震,“她不會也是衝着那東西來的吧?”
他並非胡亂猜測,從白彤兒今日的反常的行徑來看,絕對有這個可能。他越想越是篤定,不由得向白彤兒投去一個質詢的目光。
白彤兒亦覺察到他的目光,側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多問,一會兒只需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靠,請我幫忙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態度,河都還沒過就開始拆橋!”見她這種態度,吳賴心頭大爲不爽,後悔不該趟這趟渾水,但誰叫自己已經答應了她,反悔已經來不及,冷哼一聲,沒再作聲。
白彤兒似乎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柔聲道,“別生氣好麼?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我……我……”
她想要解釋,卻又有苦說不出,到得後來雙目通紅,噙着淚水,一副可憐巴巴、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人硬不起心腸來。
吳賴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心腸頓時軟了下來,打斷道,“罷了罷了,你不必解釋了,反正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了。”
“真的!謝謝你!”白彤兒聞言立時“破涕爲笑”,似乎若非場合不對就要歡呼雀躍一番,變臉的速度連吳賴也自愧不如。
“孃的,老子真是犯賤,耳根子太軟!”吳賴頓時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心下好生懊惱。但說出去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再不要臉也不可能言而無信,只得自我安慰道,“算了,就當老子做好事不留名了!”
白彤兒似乎早料到他有此反應,竊笑不已。
就在這時,江獨峰重新從後廳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着流雲長裙的女子,江獨峰與之交代幾句之後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衆人均知拍賣會要開始了,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女子,目中立時迸射出火熱的光芒。
只見那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身材算不上高挑,但着實是玲瓏有致,曲線傲人。她的長相說不上極美,尚且比白彤兒差了幾分,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後者不具有的成熟風情。
這種成熟風味的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吳賴當然也不例外,目送着那女子走上大廳中央的拍賣臺。
那女子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從容不迫的走上拍賣臺,然後一雙美眸風情萬種的從衆人身上掠過,撩撥得衆人心臟亂跳時這才輕啓脣齒道,“各位,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準備好了麼?”
她的聲音不是十分悅耳,但卻又一種勾人心魄的魅力,彷彿渾身骨頭都要酥了,再加上她語帶雙關,令人不由自主的要往男女之事方面想。
臺下衆人立時一陣怪叫,一些個色膽包天的傢伙更是起鬨吼道,“小娘子,咱們爺們兒當然準備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轟!
人羣中立時爆發出一陣蕩笑。
那女子卻不以爲忤,反而朝衆人大拋媚眼。
“孃的,這女人莫不是狐狸精麼,也太**了!”吳賴也算是閱女無數了,但亦被撩撥得血脈賁張。他從未見過如此**入骨的女人,就連姿色嫵媚的慕秋蟬也遠遠不及。
“你可別被這女人的外表所迷惑,她可是個狠角色!”白彤兒沉聲道。
吳賴對她方騙自己尚且耿耿於懷,冷道,“不見得吧,我看人家挺熱情友好,而且不會如某些人一樣騙人。”
白彤兒怎聽不出他“語帶幽怨”,強忍笑意道,“她名叫胡娘,修爲已臻至煉精境巔峰,實力僅次於化氣境高手。這些年凡是來此惹是生非者非死即殘,以至於近年來根本無人敢在此撒野,整個黑市亦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
“呃,原來是個蛇蠍美人!”吳賴渾身一震,心頭邪火消了大半,哪想到此女修爲如此之高,手段這般狠辣。
想想也難怪,黑市裡面桀驁不馴的人太多,若是沒幾分手段怎麼可能鎮得住場面,恐怕沒幾天就關門大吉了。
再看拍賣臺上,胡娘豔光四射,眉目含春,將臺下那些個男人迷得是神魂顛倒,將氣氛完全調動起來。
“這女人果然有些門道!”吳賴暗暗心驚,再不敢將此女當做花瓶來看。
事實上亦是如此,胡娘見氣氛差不多了,情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輕咳一聲令衆人安靜下來,這才悠然道,“想必在座諸位均知道此次會有一項神秘重寶拍賣,胡娘也不弔諸位的胃口,咱們直接切入正題吧。”
此言一出,羣皆聳動。
衆人均被胡娘打了個措手不及,還以爲那神秘重寶必會壓軸出場,絕沒想到她會反其道而行。
不過也正是因此,衆人的熱情瞬間被完全點燃,人人眼裡都迸射出火熱的目光。雖然誰都知道有三大家族的家主在,那神秘重寶不可能落入第四人之手,但誰又不想看看到底是何物能令江城三雄齊聚於此。
就連白江雄、慕卓這等涵養的人物也不能免俗,神色不可避免的興奮起來,即便是江獨峰早已見過那東西亦甚是激動。
吳賴亦是興致盎然,迫不及待的先要見見那神秘重寶的廬山真面目。
倒是白彤兒表現得頗爲平靜,雙眸裡光芒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衆人的興趣完全被勾起來,胡娘這才輕輕擊掌三人,命人將那東西呈上來。
掌音方落,就見一個婢女呈上一個四四方方的玉盒來。
只見那玉盒通體無暇,白若米脂,顯然是以上好的美玉做成,而且一直散發着瑩潤和煦的光芒。
僅看這盒子便知不是凡物,更何況裡面裝着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重寶,竟要用如此貴重的玉盒來盛放?”
“不管是什麼重寶咱們都沒機會了,也就過過眼癮罷了。”
“那倒未必,他白江慕三家雖然勢力龐大,但若真是令人無法抗拒的重寶,未必就沒人不敢與他們爭上一爭。”
尚未見到盒中之物,衆人已然議論紛紛,或興奮、或遺憾、或躍躍欲試,各人心思不一,神情只是不一而足。
就在這時,胡娘那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搭在了玉盒蓋上,方纔還喧鬧如菜市的大廳突然靜得可聞落針,人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心臟不由自主的提到嗓子眼。
到底是什麼!
此時此刻,就連胡孃的玉手也輕輕顫抖起來,然後猛地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將蓋子揭開。
玉盒揭開的剎那,一股強芒沖天而起,好似烈日突然放出萬丈光芒,令人頭暈目眩。饒是場中衆人個個都是高手,但短時間內也無法適應,側目不已。
吳賴亦因那刺目的光芒心神一震。
就在這恍神的剎那,那股強光已消弭於無形,衆人這纔看清盒子裡的事物。
只見那是一截尺許長的樹枝,雖然看起來年生久遠,但一點兒也沒有乾枯的跡象,便好似活的一樣,而且散發着瑩潤如月光般的光芒,而且外面還籠罩着一團渺渺霧氣,說不出的詭異。
但這些並非最重要的,最令人震撼的是,這樹枝上不斷肉眼可見的波紋震盪開來,每一次震盪均令人心神爲之一震。
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震駭欲死的盯着那樹枝,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玩意兒竟能影響人的精神!”吳賴也是大吃一驚。
慕卓渾身遽震,死死盯着那樹枝,神情呆滯了片刻,旋即忍不住驚呼道,“果然……果然是涵神木!”
“什麼,真是涵神木!”猶如一塊巨石投入湖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場中徹底沸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