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溫濘的意思。
剛纔溫濘根本就沒打算走。
我下去的時候,還看到溫濘在底下。
在另外一邊不知道在跟別人說些什麼。
從看到溫濘的那瞬間,我就有種莫名的感覺。
渾身也跟着警惕起來。
這種警惕,是來源於直覺上的警惕。
大概是這樣的視線過於明顯,溫濘似乎是感覺到了,回頭對着我柔柔的笑了笑。
很溫和的笑容,不摻雜任何的東西。
若是眼神也是那麼真誠的話,我倒是真的相信,我跟她之間的芥蒂只是幻覺。
但是明顯的不是。
我頓了頓,不過片刻,也對着溫濘露出再完美不過的笑容。
演戲而已,人人都會。
我跟溫濘的對峙中,沒有誰佔據先鋒,但是也沒吃到任何的虧。
只是溫濘這種似乎是掌控了所有的自信的笑容,讓我心下的反感更重。
我沒多停留,從這邊離開。
腦子裡卻都是溫濘說過的話。
沒多少的廢話,也沒刻意的挑釁,可是每個字卻是讓我不得斟酌之後再斟酌。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掩蓋孩子的問題,可是關於孩子情況的問題,卻應該是隱私的。
但是這種隱私,卻被溫濘知道了。
無論是溫濘用了什麼辦法,這都是再危險不過的警告。
溫濘,是打算對我肚子裡的孩子動手了。
這樣的話,要是我說出來的話,肯定會多的是人覺得我過度緊張,纔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指不定還會有人覺得我是精神方面出問題了。
原本的計劃是應該去醫院的,在半路上我臨時改變主意,轉頭去了秦氏。
車子臨時拐彎的時候,我還往後看了一眼。
沒看到溫濘的任何的痕跡。
她除了說出來這樣的暗藏攻擊性的話之外,卻沒任何實質性的動作。
好像那些話只是隨口一說的,也像是在交鋒前的提醒。
心下的那種不安,被刺激到了頂峰。
“怎麼了,是忘掉什麼東西了嗎?”
大概是我頻頻回頭,司機都有些困惑,問我。
我搖搖頭,才收回視線。
的確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
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溫濘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秦琅鈞的眼皮子底下來動這個孩子的。
她是個聰明人,更是不會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行爲。
這個時候,我寧願相信這種直覺上的不安,只是一種過度緊張。
等到了秦氏的時候,還沒等上去,遇到的反而是曾經見過面的人。
若是論起來血緣上的關係的話,還有點那麼沾親帶故的意思。
畢竟算的上是親戚,我跟她見面,除了在上次的宴會上,還有在我那所謂的姥姥的聚會上見過。
只是後來這種聚會,一來是因爲我不想去,二來是我在靠上秦家這條線之前‘無所作爲’,也沒了資格參加。
所以眼前這女人,撐死了也就是有過幾面之緣,還談不上是多麼的熟悉。
我在看到她的時候就打算繞過去。
但是還不等繞過去,就被看到了。
那女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熱情,還要——黏人。
“小枳!”
在這種比較安靜的大廳裡,這麼大的聲音,很是惹人注意。
我微微的頷首,卻不打算多談。
可她卻踏着高跟鞋,快步的走到我面前來。
急促熱情的樣子,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
她似乎不記得纔不久的宴會上,是多麼的不愉快,好像是完全的失憶了,依舊是迎了過來,親暱的叫着我。
我之前見過她的時候,她身上穿着的不是最昂貴的衣服,卻擺出的是最瞧不起人的樣子。
驕傲的像是個花孔雀,恨不得用鼻孔來看人。
而現在,卻像是完全的顛覆了我印象中的那個人的樣子。
嘴角揚起弧度,眼角也是盛滿了笑容,整張臉上都帶着極度誇張的熱情。
“怎麼就你自己來了,還是說秦總先上去了啊。”
她過來的時候,對着我笑了笑,然後眼睛不是很自然的瞟了一眼我身邊。
裝作是自然的套我話。
“要我說啊,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了,不如提前帶回家吃頓飯是不是,要是你姥姥知道的話,肯定會爲你高興。”
“畢竟現在你終於是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了,當初姥姥還擔心你不出頭,還想着看看給你找找你親生父親,若是有出息的話就去認親,沒出息的話再幫你籌謀。”
她推心置腹的跟我說話。
話裡話外的全都是從我這邊着想。
認親還能看家庭條件,選擇到底是認不認?
若不是在這種公衆的地方的話,我甚至都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能說出來這樣的話的,還真不愧就是姥姥那邊的人。
各個都是功利性的,卻沒想到,還真能勾搭上幾個有本事的男人。
“我沒興趣。”我拒絕的說道。
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對這種認親,對自己所謂的親生父親沒了任何的感覺。
任何一個男人,一個父親,如果真的想要去找自己親生骨肉的話,想方設法的,甚至用最愚蠢最古老的辦法,挨着尋找都能找到。
也不會耽誤到現在。
眼前的人還不死心,喃喃的說道:“可要是他不知道你存在呢,畢竟你媽媽當初……”
話說到這邊,她像是察覺到自己失言了。
及時的卡住這樣的話,只是乾笑了幾下。
她身後的男人倒是一本正經的。
不算是很出衆的樣貌,但是勝在身上打扮的乾淨,完全就是一副來談生意的模樣。
站在後邊沒多說廢話,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樣。
頂多是在我看過來的時候,對着我禮貌性的笑了笑,只是看起來,似乎是有那麼幾分的拘謹和緊張。
“瞧瞧我這張嘴,本來也是爲了你好才說的,其實要是真的等着找到了,萬一是個當官的,有權勢的,那豈不就是門當戶對嗎,再加上這個孩子,位置可就是坐穩了。”
她衝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推心置腹’的說道。
那副着急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替代我,親自上去坐穩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