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小鐲也就等於找到葉鏡霜——這個想法本身是沒有錯誤的。
可是當凌子淚看着囧了又囧的小鐲, 他感覺自己的眉頭又在打結——“三師傅,這大漠裡處處都長的一個模樣,除了沙還是沙, 我哪裡認得地方……”
凌子淚揉了揉額角, 只得道:“也是, 你初來大漠對這裡不熟悉, 不怪你……”
小鐲偷瞧着凌子淚, 一個蹙眉一個眼神都不放過。
“也或許……我可以試着找找看?”
頓時凌子淚眼中鋒芒扎得她滿身不自在,這個,當真只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單純的擔心?或者本無心, 卻在有了肌膚之親後不知不覺地生出了心……
男人是奇怪的生物,“佔有”二字, 似乎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
小鐲暗暗樂着呢, 樂得揚刀看着都不爽了, 一把攬過來硬扳了她的頭過來,“你這樣盯着你三師傅瞧, 就算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忍不住要懷疑了。”
小鐲冷冷哼他一個,可又忍不住要找人說,除了揚刀她還能找誰?
她拽住揚刀耳語幾句,揚刀卻是不意外, 只一笑, 低聲道:“我說過, 男人嘛, 就是肉/欲的生物, 你三師傅再正經,也是男人。”
所以, 不怕你沒那個心思,沒心思,可以慢慢培養心思。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靜觀其變。”
二師傅還是要去救的,就算金兵探子暫時不會傷他性命,這也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畢竟霸刀門人久去未回,金兵探子一旦起了疑心,會做出什麼還未可知。
與江湖門派的勾結消息敗露,他們急於出關返金通報卻被天策軍封鎖了去路。如今看起來這是天策對金探單方面的搜查追逐,但一旦他們放棄出關轉行關內,那麼便連尋也難尋了。
種種的考量都壓在凌子淚身上,如果說煩惱得太多人會老得快,那他一定沒幾年就變成個小老頭。
小鐲的確費了一番功夫認路,她來時有留心的,奈何這大漠百里黃沙難辨方向。
“少將!那邊有人!”
“追!”
金兵探子如果老老實實躲着,小鐲也許找得到也許找不到,但他們察覺有異,也擔心霸刀門人那邊出了紕漏,便帶着葉鏡霜逃跑。這一跑,卻好死不死被凌子淚撞了個正着。
金兵探子都是狠角色,當即便決定,拿葉鏡霜來斷後!
他們大部分人已策馬而去,留下斷後的幾人把刀一橫,“再靠前一步就殺了他!”
多相似的場景啊~~上一回三師傅高馬銀甲□□冷對帥到無敵,這種場面真的應該讓二師傅看看——
然而凌子淚眉頭一皺,開口卻道:“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一句話就把葉鏡霜給問毛了。
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你丫說他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要不是他還被金探抓着捆着,就直接撲上去把丫撕了咬了!
凌子淚終於也覺得自己問得不太妥當,關於這個問題是在是能延伸出太多想象——雖然他的初衷是葉鏡霜裸露的肌膚上那些青紫的印子太過紮了他的眼……
他這一問連一干天策將士都臉黑了……親眼見到這“一夜過後”的結果,還真是……
“認真點!趕快退開!”
凌子淚斂起神色,“放了他。”
“讓我們過了玉門關,自然會放了他!”
哼,打算得真不錯。他們也知道這麼多人不可能都過了玉門關,索性先跑一部分,剩下這些斷後的搏一搏——
凌子淚其實不在乎多僵持一會兒,只是葉鏡霜這衣冠不整的樣子這麼被衆人看着——軍營男兒坦胸露乳又有什麼,偏葉鏡霜皮膚白皙得刺目,每多看一眼都讓他更清晰地想起昨晚—— 一老男人沒事兒長這麼白乾什麼!他總不能讓他就這麼被人看着!
“貳貨,你好歹也是個男人,自己的性命自己保護好了——”
——你妹紙!!你被五花大綁保護一個給看看!!
可惜葉鏡霜的抗議還沒出口,凌子淚已經一聲令下,“動手!”
幾乎同時凌子淚便滿弓出箭,一箭不偏不斜擦斷葉鏡霜身上的繩子。繩子一鬆葉鏡霜手肘立刻往旁邊鉗制他的人肋下拐去,那人吃痛鬆手,凌子淚收箭,手一揚,“接着!”
二少爺的重劍飛去,葉鏡霜擡手接住,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然而這絲毫減輕不了葉鏡霜的怨憤!
他到底是不是來救他的啊?啊?
一箭射過來不去戳金人來戳他啊?啊??
就一句“自己的性命自己保護好了”丟把劍來就不管他了啊??啊??
——二凌子我恨你一輩子啊啊啊!!
二少爺怒了——只見他重劍一掄——
“二少爺不發威當我小黃雞!?連你二少爺我都敢綁!看我風—來—吳—山——!!”
人體陀螺!!
人肉風火輪!!
金人一見又是這恐怖的招式紛紛落跑,這個太驚人了有木有啊~~
以葉鏡霜爲中心的小型龍捲風捲起風沙一片,誰膽敢靠近直接削成生魚片有木有~~
——此時咔吧一聲。
二少爺擰着小蠻腰定格中——
他被折騰了一夜的小蠻腰不堪重負,扭到了……
恭喜二少爺又稱爲藏劍史上第一個風來吳山扭到腰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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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淚再次撫額……貳貨,你的衣帶開了。
(越寫越沒有緊張感啊有木有,拜託你們,大敵當前啊,怎麼貳貨一粗線氣氛就全沒了說。。。)
人救回來就好。
凌子淚把葉鏡霜扶到馬上,他按着腰伏在馬上哼哼唧唧根本沒法騎。凌子淚擰眉看着他單衣下露出的兩條雪白大腿,當真是越看越扎眼,被別人看還鬧心——
“小薛!把你戰袍脫了!”
“啊?”小薛一捂前胸,“少將你怎麼不脫自己的——”
一記眼刀殺過來小薛就哀怨了,他脫……
要知道龍門很熱啊,他們百來號人臨時被拉出來身上還穿着戰甲啊,於是戰袍戰甲下面……其實什麼都沒有啊淚!
光着膀子穿戰甲,陽光與鐵片的溫度,怎一個沒形象的人間煉獄……
凌子淚可沒心思去安撫小薛受傷的內心,他把小薛的戰袍往葉鏡霜腿上一包,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橫抱着放在他的馬上,共騎而去。
葉鏡霜很愣,愣愣的連生氣也忘了,在“一夜過後”跟凌子淚貼得這麼近,讓他心裡一陣亂跳,好似連臉也燒起來了。
“嘖嘖——”
小鐲搖頭嘆息,說三師傅對二師傅一點那啥也沒有,誰信啊,假正經。
一轉頭瞧見天策衆將士如喪考妣的模樣,“你們都幹嘛呢,快走啊。”
嗚——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們心中那個英姿勃發驍勇善戰的少將,怎麼會是個斷袖啊啊~~
他們回到龍門客棧暫歇,葉鏡霜這副模樣是不能直接回天策大營去的。
一時間龍門客棧裡擠進這百來號人頗爲熱鬧,甚至院子裡坐不了的直接在龍門客棧外搭了涼棚。
葉鏡霜的腰還走路不能,凌子淚只默然片刻,就一把橫抱起他送他去樓上。葉鏡霜悶悶地賭氣不吭聲,兩人就這麼在衆人的視線裡上樓,讓一室喧鬧頓時一低。
——別看別看了!
——喝酒喝酒!
喧鬧總算又恢復了,用一種不自然的熱鬧趕走了另一種不自然的安靜。
小鐲瞧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忿忿,“嘁,明明都走到這一步了,三師傅就是不進套!”
雖然她勸過二師傅放棄,可就算是她,到了這一步放棄都不甘心啊!
揚刀笑着替她倒了茶遞過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你還有辦法?”小鐲頓時瞪大了眼靠過來,早已經忘記對這個人的芥蒂。
“你不是有好東西麼?”
“那個?可就算再給三師傅吃也——”
“——誰讓你給凌子淚吃了?”
“啊?不給三師傅?那——”她疑惑的眨眨眼,“二師傅都這樣了,就算吃了也壓不倒三師傅……”
“何必要他去壓?”
“咩?”
揚刀曖昧地笑着靠過來,“你要不要賭一把——看你三師傅,舍不捨得讓二少爺受苦?”
小鐲默……再默……突然漲紅了臉。
“你你你……說……”
“放心,只要凌子淚有一點點心疼葉鏡霜,也該——”
小鐲慢慢緩過來,臉上的紅潮也退去,“好!做!”
“二師傅,三師傅——”
小鐲敲門的時候葉鏡霜正趴在牀上哼哼,凌子淚幫他查看着腰,手指輕了嫌癢重了喊痛,哼哼唧唧的聲音聽得小鐲一陣默然……
用不用搞這麼盪漾?
凌子淚起身見小鐲端了食物和水,“我,我只是給你們送吃的……你們繼續……”
“……||||”
無視她,無視她……
他看了一眼小鐲送來的東西,“有你喜歡的甜茶,喝嗎?”
“喝喝!還是徒弟貼心,渴死了——哎呦我的腰——”
“你就不能趴着別動?”
凌子淚無奈地扶着他重新趴好,餵了他喝完甜茶吃了些點心,葉鏡霜這才舒坦了些,雖然不再賭氣還是有點哼哼唧唧,趴着便想睡去。
“只能睡一會兒,休息完我們還得儘早迴天策大營。”
“嗯知道了。”他悶悶地應着,心裡一點也不想去天策大營——回去了,凌子就又變成那個感覺很遙遠的凌少將。
他趴着起初只是裝睡,卻漸漸的不知爲什麼身體一陣陣熱起來,跟龍門的炎熱,屋裡的悶熱都不同,那好像身體裡火燒火燎似的感覺居然讓身體的某一部分起了變化——
他趴着不敢動,卻忍不住悶哼起來。
“哪裡不舒服嗎?”
“奏凱……”
“腰還是很痛?能不能忍?如果實在不能移動就請軍醫來一趟——”凌子淚剛想往門口走讓下面的人去天策大營接軍醫來,葉鏡霜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攔住,“怎麼了,有那麼難受?”
嗚——他是難受!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凌子淚留下還是走開!他這個樣子,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