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想不到我的神奇二姐竟會把孩子的秘密告訴給寧斐然,在我這裡,我直說失憶,她威脅得不到什麼好處的情況下,她這個做法倒是惟一可以獲得最大利益的好手段了。
我不知這是那位幕後主上的意思,還是這二姐自己想到的,但現在看來,這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位小字‘心蘭’的二姐帶給我的寧斐然想對我說的話。
在我知道我這位二姐的閨名後,我還是願意稱呼她爲‘心蘭’的,二姐這詞,太虛幻了。
“他想對我說什麼?”
感覺到心蘭離我太近了,我下意識地站起,並繞開了椅子,往後退了一些,“有話你就站那兒說吧!”
在一米相隔的地方,我指了指,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人都有天生的安全距離,對於陌生的或是敵視的人,都不願意對方離自己太近,我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心蘭站在我指定的地方,神色幽幽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有許多難以捉摸的情緒,我竟有些看不懂了,而她說的這句詩,我更是聽不懂了。
這明明是一首古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出自《孔雀東南飛》,講了一個悲歡離合的愛情故事,寧斐然帶這麼一句話給我……倒是什麼意思呢?
見我踟躕不語,心蘭忽而呵呵笑了起來,“妹妹不會連這一句都忘記了吧?”
我又不是白癡又不是文盲,我沒好氣地說:“我當然沒忘,我知道出處,但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思?”
“哈哈……”輕笑轉成了大笑,好像逆天了一樣,“寧斐然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模樣,知道你連他寫給你的定情詩都忘記了,你說他會是什麼心情,哈哈……”
我愣住了,“定情詩?”當我傻啊,“這明明是女人寫給男人的啊,聽這語氣……”
“是啊,是你念給他聽的,然後他寫給你的,”心蘭的目光突然轉成了陰毒,“這般的情意綿綿,着實讓其他人羨慕不已啊!”
我迎着她的目光,默然無誤,其實心裡想說的是那個其他人裡,就有你吧!
寧斐然出身皇室,一身貴族氣息,長得英氣逼人,氣宇軒昂,是個很容易就吸引女孩子喜歡的男人,我這位心蘭二姐該不會是……動了不該動的心吧!
我極力掩飾着,不讓她看出來我正窺視着她的心,我微微緩轉身體,把背影留給她,面對着客廳側面那個檀木香的窗戶,“不過是執念罷了。”
寧斐然對我前世究竟是什麼心,我並不清楚,但在我
看來,那勾心鬥角的地方,就算有一番真心,萎靡到最後也不剩下什麼了。
“執念?你倒是想是開,兒子丈夫都不要了,噢 ,我差點忘記了,你又有新歡了……”
感受着她淡淡的嘲諷,我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新歡嗎?我根本沒有舊愛好不好?
“樂絃音要嫁到韃韃國去了!”
她不懷好意地說完,這回輪到我笑了,“心蘭,你真逗,之前若是有人這麼對我說,我還會心急些,但是你來了之後,我就沒有這份擔心了。”
初時,皇后娘娘對我說這事時,我急得幾乎吐血,但現在聽到這事從心蘭嘴裡說出來,我只當是聽CCTV播的新聞了。
寧斐然都來了,樂絃音還遠嗎?
“心蘭,你此來除了給寧斐然帶話,是不是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我徐徐轉過身來,坐回到我原先的位置,“說重點吧!”
寧斐然說的話,都是鋪墊,她真正的目的一定不止這一點的。
“你既然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主上交待的任務,對你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沒有用,你還來做什麼?我很想這麼反問,幸好及時忍住了。
“是對我沒有用,還是對你沒有用了呢?”我婉轉地組織了一下,變成了另一句說出來。這一句也同樣激怒了她。
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似乎要癲狂起來。
有些話不說不破,我能忍到現在,已經很有涵養了,她會拍桌子,我未嘗不會。
我也拍岸而起,“心蘭,你千一句主上萬一句主上的,主上讓你做的事,你都做到了嗎?主上沒讓你做的事,你不是也做了嗎?”
我不信是那位主上讓心蘭把孩子的事告訴給寧斐然的,那位主上隱藏幕後那麼深,應該沒有那麼浮淺就是了。
之前是她逼迫我,現在輪到我逼迫她了,我幾步走過去,“你愛上寧斐然了是嗎?你嫉妒柳青兒,因爲柳青兒明明不喜歡寧斐然卻能得到寧斐然的愛,而你深深地愛着他,他卻一眼都不曾瞧過你,是這樣吧?”
柳青兒在寧斐然面前,對自己且下手這麼狠,只能說明一點,柳青兒的心裡沒有寧斐然,心蘭說柳青兒的孩子是被主上抱走的,但我覺得絕不是這麼簡單,應該是柳青兒主動把孩子給那位主上的。
從我死而復生,睜開眼睛到現在,我雖說我四處流浪,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推測我前世的一切,當然包括她的感情之路。
說來可悲,我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覺出來的,好了,是我錯怪寧然了。
在柳青兒和寧斐然這段感情裡,寧斐然竟是受害者,他揹負起來的情絲萬種,而柳青兒卻執意剪斷了,而最最無辜的還是那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面,出生就被親孃捨棄掉的嬰孩兒。
“我不得不佩服你,就算失憶了,還能心思如此縝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來,是主上的意思。”對於我的逼視,她似乎滿不在乎,她竟迎着我上來了,“至於寧斐然……”
我等着她接着往下說時,她卻出乎我意料地伸出手來,等我反應過來時,那一巴掌已經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臉上。
“你……”火辣辣的痛覺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幾乎要破口大罵了,對面的瘋女人卻狂笑起來,“哈哈……,我捱了兩下,才還了你一下,你要記得,你還欠我一下呢!”
我靠,之前她挨的兩下,又不是我打的,她憑什麼算在我的頭上,我擡手就要還過去,還沒有捱到她的身邊,她已經狠狠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你忘記了,從小到大我們煉的就不一樣,你專修得是媚功,我修的纔是武功,竟敢在我面前動手,你不想活了啊?”
我被她重重地甩了出去,幾乎站立不穩要摔倒在地上了,帶倒了之前她坐着的小矮椅,發出了重重的一聲響,立刻驚動了外面守着的小喜鵲。
“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奴婢進來……”
這個時候我當然不能讓她進來,我死撐着身子,扶在柱子上,臉頰處的痠疼陣陣襲來,勉強喊道:“沒事,不用……不用你進來,你守在外面就好了!”
好似知道我會這說似的,在小喜鵲尋問時,心蘭竟沒有半分急惱,她得意地看着我,“我愛不愛寧斐然用不着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還有,寧斐然想要見你,今晚你自己想個說辭吧!”
“我不想見他!”
我和寧斐然無話可說,有什麼好見的。
“主上也希望你們見一面,你自己看着辦吧!”
心蘭甩了甩衣袖就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踉蹌地站在她的前面,幾近哀求地說:“看在寧斐然的情分上,不要難爲那個孩子。”
“呵,”心蘭像是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但我知道這絕不是笑話,之於我和寧斐然,哪怕我名義上與她佔在一邊,但我清楚寧斐然在她的心裡更爲重要一些,做無間道最不好過的莫過於會對敵方的人產生感情,哪怕她不願意在我面前承認。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對我說這句話,說完,她扯出了被我拉在手裡的袖子,頭也不回地開門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