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屠了五人，但張武卻沒有失去理智，心中冷酷。
不露行跡快速回到客棧內，在老闆敬畏的眼神中上樓，身處異地，又有王雲焉母子，一旦起了衝突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張武練成丹勁後腦子更加好使，站在窗邊看着橫屍街頭的七人，心覺不妙。
“這裡不安全，收拾東西，咱們走！”
“好！”王雲焉少見他這麼緊張，絲毫不磨蹭，抱着熟睡的孩子就走。
出了酒店門，也不管是不是晚上，開起麪包車連夜趕路。
結果剛走沒十分鐘，街道兩旁就出現無數人影，帶頭者足有兩米高，膀大腰圓，魁梧奇偉，滿臉橫肉，看到街上的屍體時臉色大變。
“小桐！”跪在地上抱起屍體怒嚎，這是他親弟弟，上午還好好的，沒想轉眼間就慘死街頭。
“給我搜！”一聲暴喊，整條街風聲鶴唳，所有店鋪內的人全被請出來詢問事情過程。
本地人還好，但外地人就遭殃了，遇到無妄之災，莫名其妙就被拳腳相加，開店鋪的全被砸爛，住宿的先一頓毒打，然後把你提出來，像狗一樣扔在大街上，人間地獄。
張武不曉得這些，見義勇爲卻讓無數人跟着倒黴，如果讓他見到這個場景定會懷疑人生。
而此刻的客棧老闆，已經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再怎麼說本地人還是向着本地人的，把張武的樣貌，還有王雲焉母子都交代了。
聽聞剛走沒過十多分鐘，阮敦二話不說，撈起摩托車就追，身後弟兄們不管誰家的出行工具，不好意思，徵用了！
一大幫子人呼嘯而去。
酒店老闆也鬆了口氣，暗道：“本就是你惹的禍，讓你倒黴，總比這裡上百戶人家破人亡強吧。”
他這種想法完全否定張武的見義勇爲，並且出賣他人，仁義道德被撕的粉碎，但換個角度來想，他又拯救了上百人。
善惡是非誰之過，難辨。
這時天已完全黑下來，從後視鏡中看到無數亮光快速接近，張武明白自己的想法被驗證了，卻也不懼，向王雲焉說了一句“等我！”
然後下車，主動向亮光迎去。
遠光燈晃眼，張武卻能張目對日，淡然自若。
“是你殺了我弟？”阮敦停車，身後的人也集體下車，各個凶神惡煞，但穿着卻悽苦，連西州最貧困的人都不如。
“你弟當街明搶，傷人性命，死有餘辜！”張武行得正坐得直，理直氣壯。
“外州人就是操蛋，滿嘴仁義道德，把自己當捧得高高的，站在道德制高點教育別人，仗着自己有文化就看不起我們，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五條人命說殺就殺，比我們殺得更狠，都該死！”
阮敦氣勢洶洶，擺明了歧視外州人。
不過從他的話語中也能聽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定是外邊人看不起他們，瞧不上蠻荒之地的土著，講話多有不敬，幾千年下來形成風俗，讓越州人形成這樣的觀念，矛盾就這樣積下了。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人家要算賬，還是拳大得理。
只對付一個人，不需要大家一起上，阮敦自己就夠了。
事先沒有任何運功的跡象，只是腳下一崩，平地一聲晴天雷，竟使得地面下沉，沙石路被踩得鬆軟，要塌陷一般，隨後上手蓋打，這招叫“蚩尤撼山”。
當下讓張武驚了尾椎子，飛身就退。
目光凜然，再次打量阮敦，肌肉爆棚，一臉兇悍，腰粗腿壯，一股猛獸氣質，想到了南凡生講的一些傳說。
大爆炸前的地球，上古時代有好些兇殘無敵的拳術。
姜子牙所傳的神虎術，自古稱“天下第一搏殺術”，縱橫天下威震四海，超絕意境，是一種不按常理出手的拳術，怪毒重狠，吞藏拐抺，不開宗立派，單傳了七十多代，牛不牛？
還有北邊的圖騰搏克，一種神奇的摔跤術，草原上的王者從聖山所求，來歷神秘。
還有南疆的上古拳術，蚩尤拳，全是搏殺的狠招，是把人當野獸練的一種拳，內藏強悍之勁，絕招怪腿層出不窮。
這些上古拳術都無法用明勁、暗勁、化境來區分，不入常理。
內家拳首重“內氣”，一切形意八卦太極，都是蹦着這個來的，讓人修身養性，引導氣息，改造生理爲主要目標，至於打法，說着兇猛，其實是內氣的附帶品，有內氣纔是真功，加持發力，破壞力就強，以擊技爲目標。
但上古拳術卻不一樣，是兇惡之拳，他練的是肌肉力，改造肌體，不練內勁，也不養生，純粹以殺生爲目的，和黑拳一樣，出手就要打爆人頭！
而後代也有這種拳術，就是八極拳，孫祿堂批八極爲“惡技”，不教人養生和擊技，純以殺傷，對身體有種種危害，打人就是打自己的命。
直到李書文橫空出世，把易筋經等各種內壯法門融入其中，纔有了強健體魄的功效。
眼前阮敦用的就是蚩尤拳，爆發力真叫強悍，平時和普通人沒區別，也沒有高手的象徵，什麼太陽穴突出，五心內凹，呼吸悠長，眼冒精光之類，全都不顯。
但打起來卻有怪力，狂飆突起，絲毫不比內家拳弱。
眼看張武飛退，避過一手撼山掌，落地的阮敦手勢奇怪，雖捏拳頭，五指卻微微分開，不合攏，胳膊往前一旋，手腕粗了一圈，指掌更是膨脹起來，好似巨人之手，瞬間比以前大了一倍，蒲扇一般，直接把空氣抓爆！
其間蘊含的偉力，讓張武驚得頭皮倒立，渾身起雞皮疙瘩，尾椎子一涼，凝成一塊的氣血陡然鼓盪，隨着一股“嗡嗡嗡”之音響徹山林，好似百斤鐵球被甩得瘋轉。
這種異象把和阮敦一起來的衆人看呆了，各個目瞪口呆，震撼無比。
這還是人麼，比天神一般的阮敦也不弱，渾身好似凝固的鐵球，給人打不動的幻覺。
二人陡一接觸，張武就使出最強手段，有抓鋼斷玉之能的鷹爪手，骨節鋒棱起，暗藏龍形搜骨，同時脊柱轟鳴，似大龍起伏，轟隆隆之音傳遞上來。
“當！”
剛音震世，二人都不服輸，也不怕廢掉，有默契般硬碰硬。
蒲扇大手拿捏張武的小手，鵬鳥之爪竟撼不動人家，連皮膚都沒抓破，搜骨力也是無用功，人家的皮膚好似合金，渾然一體，沒有皮膚與血肉的分別，除了巨力把其擊得手掌晃了晃。
這下張武終於變了臉。
“我靠，這傢伙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