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聽了之後,才見六王世子終於上了自己的道,便摸了一把鬍鬚,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也好,一切就依照六王世子的意思來行事吧。如今總算可以剷除了這連環殺手,相信晉陽城又有好一陣子的清靜了。”
六王世子點了點頭,見包拯終於肯答應了自己的想法,便立刻命令傳令下去,說道:“午時三刻將至,立刻把犯人給斬了。”說着他便把手中的監斬牌往下面一扔。
幾乎是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道炸雷響過,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那炸雷簡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緊接着就有一陣急雨伴着那炸雷霹靂啪啦的落了下來,打在了水寂萍的身上。
這時候水寂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擡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穿着囚服,跪在斷頭臺上,而她面前不遠處是監斬臺,監斬臺上坐着的是包拯,還有她的六王世子。
她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展昭和歐陽春給調包了,於是她轉過臉去望着六王世子,無比哀怨的大喊了一聲:“世子爺。”
她的聲音清晰可聞,六王世子一轉臉,恰好與她的臉打了一個照面,六王世子覺得心中一蕩,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什麼不妥。
然而這時候那劊子手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對着水寂萍的頭狠狠的砍了下去。
他手起刀落,鮮血頓時噴了出來,染紅了白帆帳,所以的人看到了這種情形,都把頭扭了過去不敢看,水寂萍的頭便跟她的軀殼脫離滾了下來。
展昭一時之間只覺得心中異常的難過,他兩行英雄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而狄小詞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襟,柔聲對他說道:“展大哥,節哀順便。”
展昭用力的點了點頭。
而六王世子這時候已經覺察到了不對了,因爲倘若那犯
人不是水寂萍的話,剛纔爲什麼又會對着他大吼一聲“世子爺”?那聲音果然是同水寂萍一模一樣的。
六王世子不禁微微一愣,便也不顧旁人的勸阻,徑自走上前去,去看水寂萍。
此時此刻雨已經下得很大了,豆大的雨點霹靂啪啦的打在他的身上,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伸手把水寂萍的人頭撿起來,然後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她的皮膚仍舊是那般細膩光滑,可是已經沒有了溫度,她的頭髮被水打溼了,而眼睛卻還在那裡恐慌的睜着,樣子看上去異常的恐怖。
這時候六王世子恍然明白過來,剛纔自己下令斬殺的並非是假的水寂萍,而是真的水寂萍。
六王世子的一顆心頓時沉落在谷底,他想起昨天的時候,水寂萍還同他在牀榻之上纏綿悱惻,兩個人如膠似漆,難分難捨,是水寂萍讓他猶如騰雲駕霧一般的帶給他無比美好的感覺,然而今天他卻要面對她的一顆人頭了。
六王世子茫然的坐在那裡,跌坐在地上,手裡頭捧着那人頭,她的頭顱裡頭仍舊有血流下來,染了他一身。那鮮血流在地上,地上也被染成紅彤彤的一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周圍的百姓見下雨了,又見已經斬殺了犯人,便都散場了,六王世子仍舊是在那裡呆呆的坐着。
這時狄小詞和展昭,還有公孫策,一起走到了包拯的面前,對包拯說道:“大人,我們是否可以離開了?”
包拯點了點頭,他望了六王世子一眼,眼中滿是惋惜的神色,他嘆道:“自古以來,人家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六王世子乃是一代英雄,而且做事情也素來乾脆穩妥,沒有想到如今卻也栽在女人的手中,當真是可惜可嘆。”
狄小詞等人聽了都沒有說話,他們便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六王世子忽然轉
過臉來,指着包拯,對包拯說道:“包拯,狄小詞,展昭,公孫策,我跟你們勢不兩立。你們要爲今天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價的。”
狄小詞聽了之後,她高聲嚷道:“六王世子,你爲何這麼說嘛?我們怎麼着你了?”
她知道六王世子所言的是什麼,然而隔着雨聲,六王世子的回答他們已經聽不到了,他們只聽到六王世子的嚎啕之聲,聽起來如同死了妻子的鰥夫一般,讓人心底生寒,他們都覺得心裡頭有說不出的難過之意。
雨越下越大,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臉上,這冷雨澆得他們的心頭也一樣的冰冷,公孫策、包拯、狄小詞、展昭一行人準備離開法場回衙門去。
包拯嘆了一口氣,說道:“六王世子倒也真是可憐,他是真心喜歡水寂萍,可惜水寂萍作孽多端,到頭來只落得如斯的下場。”
狄小詞不以爲然,她捋了捋被雨水打溼的頭髮,對包拯說道:“大人此言差矣,就算六王世子用情至深,那又怎麼樣?畢竟水寂萍是犯了法紀的,殺了那麼多人。她死了,六王世子這麼痛苦,那麼被她殺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的親人又如何不會痛苦。”說完之後她就緊緊的抿着嘴不再說話。
包拯覺得狄小詞是在說她狄家被滅門一案,便也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狄小詞的看法。
他們一起走着,一向話很多的公孫策竟然一句話都沒說,他一路之上都很沉默,而展昭則時不時的回過頭去望着六王世子,抱着水寂萍的頭顱呆呆的坐在那雨簾之中,冷雨打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絲毫不覺察。
展昭終於說了一聲,他說:“六王世子倒真是一個好歸宿,他對寂萍的愛要遠遠的深過我。”
衆人知道展昭非常難過,所以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就這樣一起攜手並肩,在雨中走回到了縣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