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湖連頭也沒轉,冰冰冷冷地說道:“展護衛,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就是了,不必吞吞吐吐的。”
展昭這才緩緩地對他說道:“你相不相信小詞會殺人?”
“我?”宋五湖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便如實回答道:“我從來只相信證據,現在證據指向了狄小詞,那麼我就相信狄小詞殺人。”
“可是小詞是和你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應該很清楚。”
“人是會變的!”宋五湖頭也不回。
展昭便繼續緩緩地對他說道:“就算是這麼想,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可是事實上,我相信你是最瞭解小詞的人啊。”
“我最瞭解她?展護衛,您錯了,我怎麼可能會最瞭解她呢?如果我當真是最瞭解她的話,那麼我以前就不會由於錯信她而導致大雅死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帶給展昭的感覺就是煞氣,他讓展昭感覺到了無形的煞氣,讓展昭渾身上下都覺得很不舒服。展昭猶豫了很久,只能慢慢地看着他走了。
他心裡只覺得說不出的涔涔寒意,事情到現在就好像到了一個無以扭轉的局面之中,如果說宋五湖不是來報仇的,他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的確是如此。如果是宋五湖的的確確是來報仇的,可是看他說話的語氣又似乎是不像。
這讓展昭也沒有辦法弄明白,展昭只好嘆了一口氣,便回去看公孫策去了。
狄小詞被關起來後,她心裡面非常地不舒服,無時無刻地不惦記着外頭髮生的情形。
狄小詞被關押起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晉陽城,連紫荷也聽到了。紫荷她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覺得很緊張,一方面她不相信狄小詞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是另一方面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狄小詞,也由不得她不信。
她猶豫了很久後,覺得去看一下狄小詞,問問狄小詞人是不是她殺的。她想好了後,便做了一點吃的,有去牢房裡頭探望狄小詞。
誰知道她剛剛走到縣衙門口,就在縣衙門口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就是宋五湖。
她愣了一下,臉上頓時變得緋紅起來,便從後面喊了一句:“五湖哥!”
宋五湖聽到有人喊他,便轉過臉去,就見到紫荷喜滋滋地走上前來,滿臉帶着歡喜,連聲說道:“五湖哥,你回來了!”
宋五湖似乎是沒有想到紫荷會來找自己,他看着紫荷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對她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紫荷連忙擺手說道:“我並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望小詞的,我聽說小詞姑娘被抓起來了,我總覺得我義母的死不會跟她有關,因爲那天我們兩個人是一起進山的。在進山尋找我義母之前,她讓我將我義母押到衙門裡頭去,我便按照她所說的做了,誰知道我義母到了衙門門口忽然逃走了,我們兩個沒有辦法之下才分頭去找。如果是小詞有心對我義母不利的話,又何必等到了山裡頭再去將她殺死呢?她直接把我義母帶走,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可以將她殺死了,所以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跟小詞有關係。”
宋五湖卻凜然望着她,他的語氣冰冷如冰:“你看人太簡單了!你以爲狄小詞是這麼簡單嗎?當時街上有那麼多人,倘若狄小詞隨隨便便地將莫如花帶走,帶到一個人看不見的地方將莫如花殺死,那麼她自己就有最大的嫌疑。如果是將莫如花帶到山裡面再殺死,那就不一樣了。”
“我不是這麼認爲的呢,五湖哥。你想啊,她就算
是把我義母帶到山裡面再殺死的話,那麼有最大嫌疑的人還是她呀,你說是不是?”
聽了她的話,宋五湖冷冷地哼了一聲,對她說道:“紫荷,我知道你這個人單純又善良,可是你不要這麼容易就被別人給矇蔽了。要是被別人給矇蔽了的話,以後你怎麼爲你義母報仇,你說是不是?”
紫荷本來見到宋五湖滿心歡喜的,聽到宋五湖這麼說後,她只好點了點頭,懦懦地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我說的當然很有道理了,你不要再這麼傻乎乎的了。還有,早點找個人嫁了吧,不要對不愛你的男人抱有信心。”宋五湖說完後轉身就走,不再理她。
紫荷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來,她再也隱忍不住心中的那種感覺,連忙上前去對他說道:“五湖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的那個不愛我的男人是誰,是說你自己嗎?”
“我說的是誰都沒有關係,我只是勸你早點找個人嫁了吧,這並沒有錯吧?”宋五湖冷冷地對她說道。
“可是……”紫荷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向他表白:“從頭到尾我喜歡的都是你啊,五湖哥,只不過一直以來你受了大雅姑娘的矇蔽,所以不肯接受我。現在大雅姑娘的真面目已經露出來了,你應該不會……”
她話音未落,就已經被宋五湖冷冷地打斷了。宋五湖望着她,眼之中露出了一絲煞氣,說:“誰也不能在我面前說大雅的壞話,你也不能!”
“可是大雅姑娘她真的……”
她剛要說什麼,宋五湖又繼續狠狠地對她說道:“不管大雅在別人的心目中是怎麼樣的,她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那個完美的大雅。還有,有一些人不要妄圖自己可以取代大雅,她永遠都不可能取代大雅的,在我的心目中沒有一個人比大雅更重要!”
說了這話後,他就看了一眼紫荷手裡頭帶着的籃子,伸出手來猛然把她的籃摜到地下,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去看望狄小詞嗎?看望狄小詞還用給她帶什麼東西嗎?她在衙門裡頭相信不管是包大人也好展昭也好,都不會短了她的吃喝呢,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私相授受,你不會是也想跟他們勾結吧?”說完後,他就頭也不回,冷冷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紫荷看着被摔了一地的東西,淚水流了滿臉。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宋五湖回來之後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就好像再也不是她眼中心中的那個五湖哥了。
當初的宋五湖是何等的老實,是何等的憨厚,對人是何等的好。但是現在的宋五湖,人看上去卻好像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這讓紫荷覺得心裡很失望,卻又無可奈何。
紫荷在外頭等了好久之後,猶豫了一下,才又到了衙門裡頭。她向衙役們表示想要見狄小詞,正好被張龍和趙虎看到了,張龍和趙虎立刻帶着她去見狄小詞,他們也想從她們的談話之中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
很快地,她就到了裡頭見到狄小詞。紫荷望了狄小詞一眼,眼淚汪汪地喊了一聲:“小詞姑娘!”
狄小詞雖然說是在衙門裡頭坐牢,日子過得卻還是悠哉悠哉地非常美好。畢竟這是他們的縣衙,縣衙裡頭都是熟人。她除了住的不如在自己的房間裡好之外,其他的吃喝用具一應俱全,什麼都不比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住的差。
她相信包大人一定會給她洗脫罪名的,倒也沒有那麼擔憂。忽然聽到紫荷來喊自己,她就擡起頭來看了紫荷一眼,笑了起來,說道:“紫荷姑娘,你怎麼來了?”一邊笑着,一
邊走到紫荷的身邊。
紫荷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這纔對她說道:“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問我一件事情?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儘管說吧。”
紫荷楚楚可憐地望着她,對她說道:“小詞姑娘,我知道你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說謊,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害死過我義母?”
“我害死過你義母?你不會以爲真的是我殺了莫如花吧?我當然不可能會殺她了,”狄小詞擺了擺手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在公孫策的家裡放火的話,那麼包大人自然會懲罰她,又怎麼用得着我來動手呢?我來動手,自己還要被抓進牢房裡頭來,你說是不是?”
聽了她這番話後,紫荷點了點頭,說道:“倒也是。”
“再說了……”狄小詞猶豫了一下,這纔對她說道:“我懷疑整件事情都是一個陰謀,如果真的是一個陰謀的話,那麼就可以證明一件事情……”
“證明什麼事情啊?”紫荷問道。
狄小詞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就可以證明啊,當時那場火併不是你義母放的,而是有人故意放了那場火來陷害你義母,他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我承擔殺死你義母的罪名而已。”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狄小詞點了點頭說道:“紫荷姑娘,咱們兩個人交情很好,所以我纔會對你說這些話的,你不要說出去纔好。”
紫荷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她可憐巴巴地再次問狄小詞道:“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對我義母做過不好的事情?”
“我確定。”狄小詞皺了皺眉頭,對她說道:“對了,你爲什麼在這裡哭?是不是因爲你義母的事情,所以心裡很難受?”
“不是的……”她搖了搖頭,對狄小詞說道:“我義母的事情我固然很難過,可是已經過去了一些時間了。我現在之所以很難過,是因爲我剛纔在外頭見到了一個人……”
“噢!”狄小詞喊了起來,誇張地說道:“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見到誰了,也知道你爲什麼難過了!”
“你知道我見到誰了?”
“不錯!”狄小詞點了點頭說:“這還用說嗎?你肯定是見到宋五湖了,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紫荷有些詫異地問她。
“我當然知道了,我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其實啊,想想也就知道了,除了那個天殺的之外,誰還能夠讓你這麼不開心啊?這次宋五湖回來後的確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莫說是你了,就連我也好像覺得完全不認識他了。他跟以前的五湖哥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再也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五湖哥了。”
聽了她的話後,紫荷心裡面也很難過。紫荷緩緩地說道:“你也覺得五湖哥完全變了嗎?”
狄小詞小聲地跟她說道:“甚至我還懷疑一件事情,我懷疑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五湖安排的,不管是你義母的死,還是嫁禍於我都跟他有關……”
“不可能!”紫荷連忙搖了搖頭,對她說:“小詞姑娘,你同五湖哥是一起長大的,你應該最瞭解他的爲人才是。”
“要是以前的話嘛……”狄小詞說道:“我當然是很瞭解他的爲人了,可是現在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他以前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可是他現在什麼事情也能夠做得出來。我跟你說一件事情吧……”於是,狄小詞便把包拯驗屍的時候和宋五湖驗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告訴了紫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