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歐陽山不用他提醒都已經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而且他還發現,對方也不是在他們之後進入陵墓之人。他心想:究竟是誰與自己兩人有恩怨,難道這就是雪他說的針對自己的陰謀?貌似功成了,可惡。
想到此處,歐陽山發現對方居然消失不見了。
他和許小松都停了下來,上下觀察了一下,依舊不見人影。
他和許小松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密室。”
歐陽山正欲上前摸索,許小松卻是迅速擋在他前面,先行伸手摸向那牆壁。
歐陽山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當許小松的手放在牆上稍稍用力一按,這面牆竟然被他推開一條縫,內裡有點火光。
他和歐陽山對視一眼,都有點不相信。裡面恐怕兇險非常,不過以歐陽山的性格,都來門前了,就是虎穴龍潭都得闖一闖。許小松明白他的意思,當先縱身入內,歐陽山緊隨其後。
兩人入得裡頭,並沒有遭到預料中的伏擊,相反風平浪靜,甚至不見人影。
密室的空間不少,好像還有甬道通往他處,但光線昏暗看不真切。
兩人走了三兩步只見有三個錦盒豎立在正中的那面牆壁上,其中一個打開了,裡面是空的。
歐陽山和許小松看其痕跡應該原本是放置一件衣衫,兩人齊聲說:“天蠶寶甲!”
許小松緊接着又說:“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人無視你的拳頭,中了我的掌也仿若沒事一般。”
“哼”,被說到心傷處,歐陽山暗裡大罵:木頭,死木頭。
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時間關係,原本開了縫讓他們進來的那堵牆再度回覆原狀。
兩人也不太在意,能關第一次自然能關第二次,能開第一次也就自然能開第二次。他們小心翼翼的走近兩個錦盒,如無意外裡面放的就是覆海功和東洋海圖了。
歐陽山又想:難道不是針對自己,只是一場意外?想讓我和小松當替死鬼?他是不是在守候在一旁呢?
兩人沒有大意,歐陽山打開了其中一個錦盒,東洋海圖。歐陽山拿上手,此時,一束毒煙噴出,轉眼覆蓋他和許小松。他轉眼即解,許小松沒有避讓,反倒貼近歐陽山,以防萬一。雖然沒有其他變化,不過這樣一來卻是方便了歐陽山幫他解毒。
歐陽山沒有裝作中毒,他反其道而行之,把海圖收入懷中並大聲喝道:“哼,以爲區區小毒就能害得到我。何方鼠輩可有膽現身一見。”
許小松見他如此,於是依樣畫葫蘆,堂而皇之站在他身旁,看上去就不像是中了毒。
“你們兩個不用再裝模作樣,很快你們就再站都站不起。這天羅迷煙就是天外天中了都不能安然無恙,何況你們兩個小鬼頭。”
不知從何處傳來這道聲音,仿似左面又仿似右面,四面八方讓人捉摸不到。這說話之人簡直謹慎得過份。
“呵呵,要是那樣你還不趁機偷襲。”歐陽山一邊小心戒備一邊說。
“笑話,現在我就是要等,只要時間一到,你自然倒下,我何必多次一舉。”
聲音再度響起,不過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過了頭,還是別的原因,居然漏了一絲痕跡,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歐陽山和許小松捕捉到了,在他們的左前方。
就當他們頭向左稍移之際,右方卻有一人暴起。他仿若毒蛇吐信,自黑影中閃電般飛身而出,向着歐陽山急攻了過去。
剛說不偷襲,常人戒心自然稍鬆半分;繼而隱約漏出自身痕跡,不是敏銳之人,自然無礙,若是敏銳之人,捕捉到了怎能不分出一絲心神;然後在反方向的陰影中,一直沒出現過的同伴伏殺而出,真叫人防不勝防。爲了營造這一剎那之機,對方真可算是費煞苦心,謹慎到點滴疏漏都不曾放過。
穿金斷石的一根手指向着歐陽山的一個大穴點來,來人正是剛剛偷襲石勇的神秘人,他的身上還有天蠶寶甲。那根手指在歐陽山的瞳孔中不斷放大,歐陽山沒有信心能擋下,只是盡人事地運功,同時掏出一包至毒藥粉。他心中暗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然而,那個人又怎會讓他輕赴黃泉。他的刀出鞘了。
從來沒有人知道許小松的刀能有多快,甚至是他自己。但很明顯,如今他的刀是前所沒有的快。
這一刀擋住了那一指所有的進攻路線,這一刀封住了那一指所有的變化軌跡,這一刀,無名。
但是,再精妙的武藝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失去了該有的作用,一力破萬巧。沒有後續,無需後續,那一指定乾坤而來,磅礴的真元從中噴薄而出。
原來是天外天,怪不得我倉促的一掌對他無甚影響,還以爲天蠶寶甲真的如此神妙。
許小松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面對直擊而來的一道離體真氣卻是並沒有太過在意。若是一般的先天后期當然會被他這一道真氣震開刀鋒,甚至擊飛。不過許小松自進入此處之後,二十條正奇經脈都在暗中運轉,此際更是全力催動。不說一道已經離體的真氣,就算硬碰真元,他也自信並無不可。
許小松先是一刀破開那道有如利劍的真氣,然後回刀再劈,金屬的交擊聲響起,刀指雙擊,教神秘人震撼。儘管自己這方已經儘量高估這個黑衣少年,沒想到還是低估,雙方一時僵持,比拼起功力來。
真氣四下胡亂躥動,歐陽山的衣袍和烏絲都被吹得隨意飛舞。早已被歐陽山握在手中的那包毒粉適時被打出,化作一道琉璃豔霞直往神秘人的面上而去。
只不過,同一時間,“嘭”“嘭”“嘭”數聲沉響在歐陽山身後突兀冒出。
歐陽山心下一沉,想到一個可能。
他迅速扭頭望向許小松,只見對方臉上木然,目光堅定,沒有一絲閃爍,沒有一絲退縮。
隨後,許小松奮然一刀橫斬,奪目虹光在歐陽山背後畫過,他自己則嘴角微勾對着歐陽山淺淺一笑,視四方來犯之敵如同無物一般。
原來,剛剛那神秘人攻出之後不足片刻,他的對面,許小松的背後就冒出了兩個黑衣人。
他們一人身軀雄壯魁梧,雙拳帶着染黑的指虎夾雷霆之勢轟向許小松;而另一人則身形瘦削,手抄一對烏鐵三叉刺如靈蛇蜿蜒般點了過來。
遠些的地方也緊接着現出了四個身影。
許小松當時要爲歐陽山擋下那一指,所以只好暫作忍讓。
但他也不是任由那兩人隨意攻擊,採取的應對方法和之前神秘人差不多。杜鴉根基已毀,功體半廢,許小松決定以腳阻擋用護體真氣與她硬砍。廉蛇?許小松首度施展刀掌齊出的絕技。撼天雲掌一出,三擊過後,廉蛇不單左右拳勢被破,自己還身中一掌,飛得老遠,跌回黑影之中。
只是杜鴉的那一擊也讓許小松不太好受,因此,趁那神秘的天外天高手躲避歐陽山的毒粉之際,他一刀解圍。杜鴉不敢大意,兩尺盡收,交叉搭於身前,全力抵擋之餘並借勢卸力飛退而去。
那邊神秘的天外天高手,雖然成功避開了歐陽山發出的致命一記,但是借了許小松的刀勁,因此他整條臂膀都發麻,若非真元雄厚,不廢也殘。
說時遲那時快,另外四人的攻勢業已趕至,那天外天亦強行壓下傷勢,回身再戰。
此刻,許小松體內真氣瘋狂運轉,流遍全身,奇經八脈盡開的優勢表露無遺。他刀掌同出,一手烈焰無盡,一手雲海滔滔,同時迎擊所有來犯之敵。
越戰越快,越戰越狂,許小松的思考速度已經跟不上出招的速度,他只是順應己心任其自然施展。人已進入到忘然的狀態,刀與掌起落間盡爲極招。
歐陽山亦沒有閒着,他在許小松的刀與掌之間,盡力揮舞着自己的拳和劍。也不知道是誰在配合誰,總之兩人就像翩翩起舞的一對蝴蝶,來自地獄,要用敵人的鮮血鋪築自己的生路。
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個回合,廉蛇和杜鴉亦已重入戰團,各人身上盡皆帶傷,唯獨歐陽山沒有。
也不是許小松厲害到在七大大高手結陣圍攻之中還能護他周全,而是,歐陽山身穿金絲軟甲刀劍難傷,許小松漏過的些微攻擊對他並無影響。
那天外天心想:按理說,激戰這麼久,就是先天巔峰的真氣都枯竭了,這許小松的真氣怎看似比我還要雄厚,像無窮無盡一般。
當然這只是他的錯覺,許小松的真氣也不多了,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沒時間知道。
還好這時候一聲脆響,許小松應聲而動,把這困境化解開來。
“小松,張嘴。”
言畢,歐陽山掏出兩粒藥丸放入許小松的口中。藥丸入口即溶,一路吞入肚中,化作涓涓真氣。
那天外天眼見及此,心中不禁一沉,遂高聲一喝:“吾等齊上,纏住許小松。”
歐陽山不明所以,卻打算一有機會就施展毒功。許小松則無暇他顧,因那七人的攻勢已經到來。
許小松揮刀如輪轉,掌出若江流。他這邊攔下一人,斬傷一個,又劈在一肩上;那邊掌退一個,震殺一人,復擋住一拳頭。居然以死來創造機會?許小松在忘然中都不禁心感不妙。
果然,歐陽山趁機將一把毒粉揮灑開來,竟無人閃避,同時,不遠處的黑影之中又一人飛躍而出,直撲歐陽山而來。
只見此人身形妙曼,拈花一指點出,指尖上卻出現了讓人難以置信的真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