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衝出指揮部,李進勇站在窗戶前看着.
劉文輝他們走的很慢,雖然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可是他們還是不能輕鬆。黎洪甲整天渾渾噩噩,雖然說讓幹啥就幹啥。但誰也不忍心在這麼這麼一個傻子。捆綁黎洪甲的繩子被拿下來,堵嘴的東西卻在。黎洪甲也不知道自己撕下來,就這麼一步步的往前挪。
山路艱險,叢林中的山路更加艱險。敵人還在附近遊蕩。李進勇已經下令,沿途的所有軍兵全都得睜大眼睛,只要發現可疑得人可以先開槍後報告。
從高平回去的路只有三十幾公里,關卡和軍隊卻不少。這裡是一條公路,如果要打戰略線是雙方爭奪的主要領域。上一次敵人就在這裡吃過虧,這一次他們可不願意繼續失敗。所以,黎洪甲就在4號公路兩邊,安排的哨卡的兵營很多很厚實。
梅鬆出去了很長時間,劉文輝幾人在一片樹林裡休息。從黎洪甲的嘴上撕下那張堵嘴的破布,將水壺遞到黎洪甲的面前。黎洪甲嘿嘿一笑,抓過水壺,顧不上嘴角已經扯了,連忙放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喝。
黎洪甲很胖,胖人就喜歡出汗,出汗就意味着失去水分。看着黎洪甲大口的牛飲,大牛一把奪過水壺,惡狠狠的道:“你狗日的就不知道省一點,水能這麼喝嗎?”
黎洪甲嘿嘿的笑,好像就沒有聽懂大牛的話。大牛將水壺蓋好,扔給劉文輝:“這樣下去可不行,這都三天了,我們才走了十里,從這裡到邊境還有四十里,別說敵人已經派人追來了,就算沒人追,要過那些關卡都夠我們喝一壺的!”
“你有好主意?”劉文輝接過水壺,重新掛好。
大牛搖搖頭:“我要有好主意,還問你幹什麼!趕緊的,想個辦法!”
劉文輝搖搖頭:“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只能一步步的往前挨,實在不行就只能躲着走,對了,你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急躁過,這次是怎麼了?”
張志恆嘿嘿一笑:“牛哥是想念牛嫂了,新婚沒幾天就出來,在這林子裡哪有抱着牛嫂舒服!嘿嘿嘿……”
“滾!”大牛一腳踢向張志恆,張志恆笑着閃躲了過去。大牛連忙反駁:“俺大牛可不是那樣的人,俺就是覺得帶着這個累贅,遲早拖累死我們!”
黎洪甲坐在一旁笑看着幾人的爭吵,似乎覺得不是在說他,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靠着大樹,將那塊破布自己塞進嘴裡,仰着頭嘿嘿的傻笑。
大牛一指黎洪甲:“你們看看,都這樣了,帶回去有個屁用,和傻子有什麼區別,依我看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別打他的主意,必須帶他回去,這是命令,我們哪怕還有一個人在,就得帶着!”劉文輝真的怒了。這是他第一次和大牛對着幹,話說的如此狠。
大牛嘟囔了一句就不在言語了,其他人也就沒有了談話的興趣。
梅鬆回來的很是時候,一臉陰沉。他是尖兵,探路和打探消息的事情都是他的,這可是一個小隊中最累最危險的活。如果旁人走一里路,尖兵和斥候就得走三裡。然而,梅鬆對他的這個職位沒有任何異議,自始至終都乾的心甘情願,而且完成的也相當好。
衝着劉文輝搖搖頭:“沒有狼牙的消息,他們衝出來之後就消失了,前面的哨卡完好無損,一共有一個排,輕重武器都有,要想過去本來很容易,可是我們有俘虜,難度就很大。”
“還有別的路嗎?”
梅鬆搖搖頭:“沒有,只有一條路,剛纔在山頂的時候看見我們的身後有動靜,應該是猴子們的追兵到了。”
“追兵?不是那些被我們甩了的猴子嗎?”
“不想,這夥人有汽車,是沿着公路過來的,直奔我們這邊!”
劉文輝深吸一口氣:“我們還是暴露了,走,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一行人起身,武松將黎洪甲拉起來,衝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的張志恆。黎洪甲嘿嘿一笑,便跟上了張志恆。前幾天,黎洪甲的那雙腳幾乎已經廢了,整隻腳長滿了水泡和血泡。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需要武松治療一下。自從三天錢,大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雙膠鞋,應該是從某個被打死的敵人身上扒拉下來的。穿上這種鞋子之後,黎洪甲的腳傷就好了很多,這兩天那些水泡也不起了,腳底板也變得堅硬起來。
由梅鬆帶路,所有人緊緊跟隨。前有堵截後又追兵,他們只能來回的閃躲,避免被發現被跟蹤,採用各種手段來躲開敵人。他們的人數太少,還有一個必須帶回去的俘虜,戰鬥則是能避免就避免。
梅鬆帶領衆人朝着叢林的深處挺近,淺山看來是不能再待了。這種地方的林木不是很茂盛,而且地形狹窄,離着老遠就能發現前面的動靜。隱藏的再好都會留下一些痕跡,被追蹤上之後就再也無法擺脫。只有深山纔是最好的戰場,經過十年的訓練,在深山中他們有把握,就算和敵人接戰也有機會逃走。
汽車停在4號公路的上,兩邊都是茂密的叢林。公路從兩山之間穿過,一直延伸的前方。再往前兩裡多裡就是敵軍的哨卡。根據最新情報,那些特種戰士並沒有通過這個哨卡。這個哨卡也沒有遭受襲擊。根據農軍向的判斷,那些人肯定就在這附近。
“下車!”農軍向一聲吼,汽車上的人紛紛跳下來。爲了這次抓捕計劃,李進勇算是下足了本錢,汽車是奢侈品,汽油比黃金貴的戰鬥期間,派出五輛汽車,已經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以前,別說汽車,就連坦克都只能窩在一個地方當大炮用,完全沒有一點機動性。
整隊的聲音傳來。剩下的一百多個刺客,被農軍向分爲四隻小隊。他喜歡四,因爲可以量量照應,又能在必要的時候形成四面合圍,所以農軍向喜歡將自己的手下分成四個不跟。
“立刻派人前往哨卡通知他們,就說我們在附近的山裡尋找那些老鼠,讓他們也提高警惕,經過的所有人都要嚴加盤查,無論是誰,想要闖關的立刻射殺,哪怕是總指揮也不行!”
“其餘人,分成四組沒組之間相隔五十米,搜索前進,如果碰見,不需要我說你們自己肯定清楚!行動吧!”
山下人聲鼎沸,竟然還有狗叫聲。敵人動用了軍犬,這讓劉文輝沒有想到。狗叫的聲音很大,隔着好幾個山頭都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終於意識到,敵人絕對是想要他們死,或者說是想要黎洪甲死。
驅蟲粉據說可以去掉氣味,他們將所有的驅蟲粉全都灑在自己的身後,希望那些軍犬追上來的時候能起到作用。當然,劉文輝並沒有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這些驅蟲粉身上,他叫住梅鬆:“快,找條河,必須甩開那些軍犬,要不然我們就走不了了。”
梅鬆點點頭。同時也加快了腳步。
沒有人喜歡被追着滿山跑,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大牛甚至建議自己留下擋住敵人,被劉文輝無情的拒絕了。這個時候留下就等於死。劉文輝可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兄弟死。一改當初的慢慢悠悠,大家在叢林中快速穿插。奇怪的是黎洪甲竟然也身輕如燕,緊緊的跟着他們。
如今的黎洪甲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胖墩墩的總指揮了。一頭亂髮,破破爛爛的軍裝,穿着不合時宜的膠鞋,大肚子也沒了,真個人又黑又臭。臉上的油光也沒了,而且還有很多傷。
農軍向這次做的準備很充分,不但帶來了軍犬還配備了很多的無線電,誓要將特種戰術全部抓獲。一個追,一個逃,一場叢林追逐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梅鬆找到了一條河,所有人下河沿着河水一直往上游走,直到碰見了一條瀑布,這才拐進了叢林。整整跑了一天,身後的狗吠聽不見了,劉文輝這才下令休息。回身看看自己走過的路,展開地圖,仔細在上面尋找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天再次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就掛在頭頂,將真個大地照的亮堂堂。然後再叢林的深處,高大的樹木遮擋了光線,只有從樹葉的縫隙間才能隱約看見外面的亮光。再也不能生火,所有人筋疲力盡,倒在樹下不斷的喘氣。
農軍向也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斗。根據他們追逐的方向判斷,那夥人正在朝着叢林深處鑽。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雖然說叢林深處他們也有自己的軍隊,然而叢林就是叢林,有時候擦身而過都不一定看得見,何況人家就是爲了躲着你。
那條小河讓軍犬失去了目標,除非他們重新找到特種戰士的蹤跡,要不然真的就被人家甩開了。農軍向沒有命令自己的手下停止尋找,一隊人往河的下游尋找,一隊人往上游走。因爲和對岸沒有任何痕跡表明對手的蹤跡,而且要想甩開軍犬,僅憑一條河流也擋不住。
步話機裡傳來兩隻隊伍的呼號。下游的那隊人馬並沒有找到任何蹤跡,看來他的對手真的是鑽進了叢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