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端上了茶,就開始說起了林氏過去的所作所爲,連蒹葭一直以爲,林氏也很可憐,但是現在認真的聽雪萊說過後,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了。
林氏不僅僅是靠着打壓自己啊,這骯髒手段用了無數,而因爲想要扶植林家的想法,汝鄢祁勳就對這諸多的惡事視而不見,可以說是毫無底線的容忍。
“還真是不想面對。”連蒹葭喃喃道,尤其是在聽說了這林氏對剛出生的孩子都下毒手的時候,連蒹葭一下就想到了鴻奕和問雪。
“這一點皇后娘娘還是可以放心的,太子殿下是由二十四衛保護,而且再有皇子之前都不會有人打他的主意,那可是株連九族之罪,至於問雪公主,深受陛下喜愛,連她宮中的工人都可以隨意出入御書房,而且還有寒霜少爺的蟲子保護,無論是下毒還是刺殺。”
“我擔心的是她們買通問雪宮中的人。”
“這不可能,就連步貴妃的女兒都是由陛下的人保護,都是陛下培養的死士。”清明很肯定的說道。
驚蟄也點了點頭:“都是二十四衛的替補,可以說,比起之前的我們都要冷血無情的多,娘娘可以這樣想,在太子和公主身邊的是無數個穀雨。”
“還真會舉例子,這位穀雨可不是什麼好人!”清明搖了搖頭。
“可穀雨那麼針對你,也只是爲了汝鄢祁木的一句誇獎罷了,他們也是如此,只要陛下一句誇獎,就能興奮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覺。”
連蒹葭示意雪萊繼續,而討論也戛然而止。
汝鄢祁木從溫玉閣出來後,其實猶豫了很久,他現在心中有幾分古怪的感覺,他的心情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沉悶和愧疚,反倒喲與幾分的興奮,但是他很快的就反映了過來,搖了搖頭。
“擺駕鳳翔宮。”
“陛下……天色不早了,已經快寅時了,不然您就在溫玉閣歇下吧。”
“不必了,朕要去找皇后娘娘!”汝鄢祁木毫不猶豫的就如此說道。
一路來到鳳翔宮,推開了宮門,就看到,四個人圍坐在桌邊,不知道還以爲是在玩牌九。
“你們在做什麼?”汝鄢祁木挑了挑眉,嚇得清明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了。
驚蟄和雪萊都是偷笑了一聲,但是也紛紛站了起來,驚蟄去關門,而雪萊則是去一邊拿來了杯子和茶盞。
“朕又不是豺狼虎豹,至於嚇得你都跳起來了嗎?”汝鄢祁木說着就坐到了剛纔雪萊的位置上,而雪萊也從這一邊的桌下搬出來了新的凳子,自己坐上。
“我在聽雪萊說這後宮的事情。”
“現在的還是過去的?”
“是她還跟着林玉荷的時候。”
汝鄢祁木一時沒反應過來林玉荷是誰,但是雪萊是宮女他知道:“皇兄那時候的事情?”
“臣妾是越聽越擔心。”
“擔心?何須擔心,你是朕的心尖肉!那些不長眼女人若是敢碰你,哪怕只是惹火你了,朕都不會放過她們。”
雪萊清了清嗓子:“陛下誤會了,娘娘的意思,多半是害怕自己變成林氏吧。”
“聰明,臣妾當時留下雪萊就是爲了今天啊,跟在陛下身邊,臣妾就知道總有這麼一天,但是在聽了林氏的故事之後,臣妾覺得,陛下對臣妾的專寵,就像是先皇對林氏的放縱一樣。”
“林氏那個毒婦,怎麼可能跟你相比,朕記得你還不計前嫌的,在她死前,去寬慰過她。”
連蒹葭搖了搖頭:“不是我去寬慰了她,陛下還不瞭解臣妾嗎?臣妾是一個多小肚雞腸的人啊,眥睚必報,是她解開了我的心結。”
清明在一邊闆闆正正的站着,汝鄢祁木看了他一眼:“坐吧,站着幹什麼。”
“是!”
“跟你過去的主子真是一模一樣,規規矩矩的!”汝鄢祁木一說這話,剛坐下的清明又板直了身體,他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當時在苗地,對於這個小桌羣體來說他是外人中的外人。
“對了陛下,對於鳳家兩姐妹可要封賞?”
“當然不!”
“其實陛下今日真的來了臣妾這裡,還是讓臣妾有些驚訝的,而且也讓臣妾想到了一個能讓陛下很自然的接受這一切的想法,同時也是讓衆臣子明白陛下的堅持的主意。”
汝鄢祁木拉住了連蒹葭的手:“哦?說來聽聽。”
連蒹葭抽回了手,似是因爲要筆畫,但實際上她自己也不能理解爲什麼自己這麼做了,汝鄢祁木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雙手抱拳,壓.在桌面上,連蒹葭靜靜的開了口:“陛下可以每一日都找一位不同的妃嬪,但是都不封賞前一個月或者是……或者是幾個月都來臣妾這裡,等之後,就斷斷續續的來,而不是每一次都來。”
“也就是說,表現出一種,朕在適應?”
“對,到時候只來一兩次的時候,陛下找一個好的時間給鳳家姐妹擡一擡位分,到時候就算是不這麼兩邊跑,也不會顯得陛下是個絕情之人了。”
“可是,蒹葭,你心裡的感受呢?你能無視嗎?”
連蒹葭突然看向了雪萊:“臣妾剛纔不是說了嗎?在收下雪萊的那一天臣妾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陛下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不僅我們要共同對那些外臣退一步,我們之間……”
連蒹葭說不出來了,她心裡有點憋屈,有點異常的難受。
“好,朕明白了,白天若是沒什麼事情,朕會到你這裡來,一日三餐都會陪着你,哪怕是到了這個計劃的最後,一切都順理成章。”
雪萊聽着汝鄢祁木的承諾還微微有幾分感動,但也很擔憂……這樣那些后妃們,就不是妃子了,倒像是窯子裡等待恩課的人。
“陛下,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放心,朕來之前已經重新沐浴過了。”
汝鄢祁木的謹慎和小心,就像是一股股的細流融入到了連蒹葭的心裡,而對於他來說,最大的獎賞,就是他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連蒹葭看向他的眼中,不再是無情和冷靜控制下的清澈,而是帶了幾分感謝的柔和。
過了一會兒,雪萊熄滅了這房中的燈出來了,驚蟄和清明小兩口正在院中坐着說着悄悄話,雪萊走了過去,咳嗽了兩聲:“我必須要提醒你們一句,娘娘的這個計劃。”
“怎麼了?”
“會給娘娘帶來無數的風險,從今日起,我們可能不得清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