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站着,僵持着不說話。
傑森乾笑了幾聲,“啊,不說不知道,桑榆和闌珊長的可真像,臉型,眼睛,嘴巴,好像同一個母親出來的雙胞胎,我剛開始看見桑榆的時候,也以爲是闌珊來了,還被嚇了一跳。”
“你比我美,”她突然伸出手,細細摩挲着我的臉,“你眼睛比我黑,頭髮比我長,連皮膚都比我白。”
不知爲什麼她說出這樣一番話,我的心突突的跳起來,周圍的一羣人全部將目光望向我,嫉妒的,不屑一顧的,淡漠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早已死了無數次。
“比賽開始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才結束圍觀,自覺排好隊準備上場。
蘇闌珊拉着我的袖口,淡淡一笑猶如血紅的玫瑰綻放,令我心驚膽戰,
“你知道嗎,你蒼白的臉很像一個人,一個我認識很久的人。”
“你看錯了。”我便輕輕扳開她的手,逃也似的與她保持了距離。
震耳欲聾的掌聲響起來,綿延不絕的熒光棒左右揮舞。
此時我站在舞臺中間,耀眼的燈光讓人分不清到底在人間還是在仙境,
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原來就是這種感覺,難怪東隅會喜歡站在這個地方,這種感覺簡直是妙不可言。
寬闊的舞臺上,身穿黑色金邊禮服的司儀正在致詞。
“尊敬的演藝界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星光璀璨,萬衆矚目的“卡迷思名媛選拔大賽”正式開始了!下面我們有請東方國際的總裁李成河先生和國際著名設計師卡迷思小姐上臺講話。”
一陣潮水般的掌聲響起,李成河與卡迷思手挽着手,優雅從容的上來,相繼爲這次比賽致了辭。
接着,司儀又拿起了話筒,“經過上一輪的海選,我想佳麗們一定是既緊張又興奮,因爲每一個人都是經過了殘酷的競爭纔有資格站在這裡,多日來刻苦的訓練也就爲了這一刻!還等什麼呢,讓我們隆重歡迎她們出場吧!”
音樂響起,燈光如繁星閃爍,左右各噴出白霧製造夢幻效果。
荷娜婷婷嫋嫋的打頭陣走在前面,白色薄煙之下一襲金色的束胸旗袍的她遺世獨立,配一串琉璃項鍊環繞在玉頸,淡黃色的頭髮靈巧的挽了個月牙髻,髻上點綴一隻淡藍色蝴蝶流蘇,一出場便奪去無數人尖叫,不枉花了重金請了專業的造型師來打理。
她後面的安嶽更是美得讓人眩暈,一頭酒紅色頭髮燙成了螺旋卷,明媚的雙眼塗上桃紅色亮粉,睫毛根根捲翹分明,性感的嘴脣塗上鮮亮的顏色,像一枚成熟飽滿的櫻桃,令人垂涎三尺,同樣酒紅色的無袖禮服裙襬層層疊疊旖旎墜地。
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華麗璀璨,明豔動人,一張張光鮮亮麗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八顆牙”笑容,款款而來的身姿曼妙曲線玲瓏,良好的禮儀形態展示了什麼叫真正的名媛風采。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簡單的白色蕾絲無袖蓬蓬裙及膝,還是阿蔡去禮儀公司借的,沒有任何可以裝飾的金銀珠寶,一頭烏黑的長髮顯得清湯素面,要命的是我的禮服偏大,有些撐不起纖細的身體。
我用手緊緊捂着胸口,神情緊張,上臺之前阿蔡打過電話,說在臺下三排位置和安妮拉着紅色的橫幅,一眼就能看見。我東看西看也還是隻能看到無數的閃光燈和虛虛實實的萬重人影。
幸好一切順利的進行着,我渾水摸魚的度過了形態展示和歌唱大賽這兩個環節。
連滾帶爬的回到後臺,從早到晚這場比賽已經持續了8個小時,這八個小時裡我沒有喝一口水吃一口東西,早已經飢腸轆轆,所有人幾乎跟我一樣,怕出意外狀況而滴水未沾。
阿蔡的電話又來了,“鯊魚,你狀態不好啊!我跟安妮在下面看着你咋畏畏縮縮的?”
我壓低聲音,“都是你借的禮服,整整大了一個碼,我現在好渴,好想吃東西啊!”
阿蔡趕緊安慰我,“你忍忍吧,等完事了我們去大吃一頓。”
我拼命點頭,“一定啊,我要吃漢堡包,還要大杯可樂。”
“你跟誰打電話呢!”荷娜側身靠在我坐的椅子邊,眯着眼睛對我說。
我掛了電話,“有事嗎?”
這時,傑森拿着喇叭吼道,“大家堅持住啊,比賽還剩最後一個即興問答了!等蘇闌珊獻唱完就馬上開始,自己保持好自己的狀態!”
安嶽拿着三瓶橙汁過來,遞給荷娜兩瓶,“渴死我了!那個傑森竟然不讓外人進來,害得我快要虛脫了,幸好我買通了門童,讓他給我買了幾瓶水來。”
荷娜趕緊打開一瓶,剩下的一瓶遞給我,“桑榆,這裡剛好還有一瓶,我看這一天功夫你也渴壞了吧!”
她有些脫妝的臉龐透露出一絲真誠,一隻手懸在半空,握着那瓶橙汁,微微而笑。
我有些遲疑的看着她,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再無任何交流,而眼前的她主動示好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反而不知所措。
荷娜抱着自己那瓶狂灌起來,一邊咂咂嘴看着我,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接過那瓶橙汁,“謝謝你。”